顾锦笙老实巴交的说道,“还好吧。其实我也挺无聊的,毕竟只有猫咪可以逗。”
靠!陆聿泽的脸色此时更胜煤炭,挑着眉咬牙切齿地问道,“是吗?”
随即又想到这是他自找的,便忍气吞声。别人和老婆都是恩恩爱爱的,很遗憾的是,跟自家老婆说话简直会气得去世。
唉……
陆三少阴郁地皱眉,他有点开始羡慕别人家的老婆和老公了,不就是在异国他乡触景生情,想她了便打电话听听她的声音。
哪里知道这个傻不拉几的女人一点都不懂得情趣,怕不是要气死他。
陆聿泽正要挂断电话,听闻她纠结的声音响起,心里一软,小声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地问,“唉,怎么了?”
不知是否是顾锦笙的错觉,陆聿泽今天十分的有耐心,委屈巴巴的声音响起,“就是我被炒鱿鱼了。”
“我养你啊。”男人几乎是没有思考,直接脱口而出给了一个承诺。
男人的大男子主义这一刻充分体现了,养她一辈子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她开心,什么都可以。
顾锦笙听到没有三思而后行,她把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不用啊,你们陆家陆老爷子的股份提成就可以养我啊。”
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肃然压迫的沉默。
“那你去嫁给他吧。”
陆聿泽明亮的眸子骤然变暗,牙齿缝里蹦出一句阴森森的话。
“嘿,你这个人……”
啪嗒地一声,顾锦笙破口大骂才发现男人已经气氛地挂断了电话,留给她的是一阵嘟嘟嘟的忙音。
顾锦笙不明所以,殊不知男人在海外思潮澎湃,十分想念她,心里唯一惦念的除了家人就是她。
哦,还有那一只和他争宠的小猫。
身在异国他乡,陆聿泽特别想回家了。
他想回去看她在厨房里贤惠温婉地下厨,他想念她嘴角的弧度,想念她和猫坐在电视机前边嗑瓜子边看电视。
刘管家拎着大包小包回来了,看到她坐在病床上发呆不由得一愣,叫了一声让她回神,“大小姐,该走了。起得来吗?”
顾锦笙没有直接从床上跳下来,而是规规矩矩地从床上下来,瞥了一眼刘管家手上数目惊人的袋子,难免叹了口气,“走吧。”
到了公寓,她接过管家手里所有的袋子,感激地向他道谢。
结果,回家了愣是一袋也没拆开,光顾着忙活公司里的事情了。
……
第二天不到七点,顾锦笙和往常一样早起出了门,只不过从今天开始,目的地是顾家公司了。
到了顾家公司前台跟大堂的柜台人员签字,打卡签到便出了公司去了门口的车站。
今天风和日丽,在车上的时候顾锦笙就觉得热,三十几度的高温,不管是开窗户还是开空调都没用。
她脱了外套,仅留白色的短袖衬衫,蓝色的百褶裙刚好过膝,但却没有带来丝毫的凉爽,手上的手提包不大,里面装满的东西倒是挺多。
为了方便联系刘管家,她的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着。
虽然大老远的让他跑过来一趟算是亏了油费,但刘管家答应了帮忙,自然不会反悔。
不过,这手机还有个用处,她要是临时再出个什么意外,不妨打个电话,老管家随叫随到。
搭车到了商业区域附近的一块地,这里用有成千上万的公司和工厂。
水泵工厂就是其中一个,位于这块繁华区的正对面,伴随着温热的风,尘土和沙烁在空气中飞扬。
穿越斑马线的时候,风吹过来的沙子全部进到了眼睛里,险些令她看不清楚在马路上差点丧命。
“咳咳咳。”
眼睛和嘴巴再吃了不少沙子以后,不能再负荷超高的承受力,顾锦笙皱了皱眉,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她经验不足,出门前没想到作为一个上班的员工怎么可能不戴手套来车间工作,果然还是太年轻了。
单单是这个沙尘进入眼睛里的小细节,她便体会到了罢工的员工们的不容易,每天在恶劣的环境下工作,还不说顾氏企业的一些高层们怎么处理他们的。
她猜想,通常因为时间紧迫,他们的午休时间估计都被压榨了个干净,整天挺着脊背不休不歇地站在车间辛勤工作。
顾锦笙眯了眯眼,工厂的铁栅门紧紧封闭着,门上还落了一把生锈的锁,没钥匙根本打不开。
看样子全体罢工了。
为了以德服人,必须从她自己开始做起。
顾锦笙在地上捡了根树枝,把手凑到锁孔的位置,使劲捅了捅,锁孔很松垮,没想到不一会儿便打开了。
她欣喜若狂地低头回看了一眼断成两半的树枝,也不管肮脏不肮脏,吻着亲了几下,“我靠,真是神奇了。”
然后她把树枝随手一扔,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大摇大摆地走进空无一人的工厂。
暗淡无光的工厂里的中央有个像是食堂一样的地方,准确地来说,这个地方不光是打卡的还是吃饭休息的场所。
环境简陋,还不是露天的,搞得这里像是个地下交易场所。
顾锦笙凝了凝眉,努力回想那天水泵工厂开业的时候,她在不在。
剪彩仪式她的确来过,可是当时的车间空间似乎相对较大一些,没有今天看上去的如此狭窄。
一样大的车间大概有十来个,一个车间面积大约三十平米,每个挨个相连,看上去就很密封紧凑,根本没有多余的位置。
再加上这个环境显得封闭,顾锦笙穿梭在此,忽然觉得有一种窒息的感觉,仿佛这里的空气凝聚成了一只扼住她喉咙不让她呼吸的手。
路上的垃圾挺多,破旧的墙角还有老鼠凿了几个洞,时不时有蟑螂爬出来。
怎么可能!
他们顾家的某些上层一定是做过了大量改动,不然为什么和印象里在剪彩仪式上看到的完全不同!
当下也不管那么多了,她走到一个车间里,挽起袖子扎起了头发,浑身清爽,充满了干劲。
小车间里制造水泵的工具和机器可是不少,顾锦笙发觉和教科书里的不太一样,只得关了电源,趴在机器上慢慢研究起来。
制造水泵的步骤很复杂,首先要制作水泵,再然后要做一个合适的水泵接合器,顾锦笙绞尽脑汁揣摩先后顺序。
不会用。她太白痴了。
她趴在那里半天,搞半天发现除了启动每个机器的电源以外,她什么都不会。
顾锦笙有点气馁,忽然,脑袋里灵光一闪,眼睛微眯起来,唇边勾起了一丝兴奋骄傲的弧度。
一边拿着手机用流量看起了视频,一边在偌大的工厂转悠,找着所需要的物品。
既然她比别人笨,不如先试着做个简单的小型水泵,说不定一晚上可以做十来个。
小型水泵所需要的材料虽多,但是她做十来个几乎是不在话下,绰绰有余。
顾锦笙还真的在车厂里找到了十来个废弃的开关,三个自行车自动引擎,12伏的电池,一一寸水管,一个瓶盖,还有一罐有喷头的香水瓶。
顾锦笙心满意足地拿着这些东西,嘿嘿一笑回了车间,点上了40瓦的灯泡,纤细的手指开始灵活地动了起来。
……
老张去厕所撒了泡尿,回来就看到某个车间的灯亮着,吓得他差点尿在裤子上,偷偷摸摸地扛起了地上的斧头,悄悄地躲到车间门口。
老张在昏暗的灯光下定睛一看,没想到车间里伏案工作的竟然是个小丫头,等等,这小丫头好生面熟。
嘿!顾家那个欠钱不还的老板的女人,怪不得忒眼熟。
老张跺了跺脚,阿呸,有钱人就是这个操/蛋/样子,闲着没事干跑来和他们一起折腾干嘛!
“谁允许你进来的!”
老张吞了吞口水,拔高了音量壮胆,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居然怕一个城里人的小丫头。
顾锦笙擦了把汗,拼接上所有的零件,然后连接在了地上实验用的水龙头,大功告成。
就在她准备要试用的时候忽然被这一声尖叫吓得不轻,按到了水泵的开关,咔嚓一声,转动了水泵。
噗——
顾锦笙回头的时候,水泵也喷射起无尽的水花,哗啦啦地挡在了老张和她中间。
“你这臭丫头!!”
中年人略带愤怒的声音极有穿透力,透过厚厚的水柱传来,手里的斧头也掉在了地上。
顾锦笙慌慌张张地去找开关,整个人扑在了小型水泵上,没想到小小的水泵威力也这么大,“对不起,对不起。”
开关关了,二人浑身都湿透了,老伯看到她湿漉漉的那样还穿着白衬衫,不悦地皱了皱眉头,然后消失了。
“哼,你们城里人真不懂事。哼,你就一个只会坏事的小丫头片子。”
回来的时候老伯拿着一块还算干净的布给她披着,手里还带着一个小型吹风机,冷哼道。
顾锦笙十分感激,随即又哭笑不得地看向他,“谢谢您了。”
顾锦笙想了半天也才明白,原来之前的锁为何如此轻易地就撬开了。
“你个大城市的女娃娃来干什么!”老伯不由分说地拿走她制作的水泵仔细端详起来,不悦地怒斥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