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着笛的救护车一路呼啸着驶往医院,唐斐语已经昏死过去,而她的白裙上大片大片的血迹,鲜红刺目。
唐斐语被第一时间推入手术室,盛业霆想也不想地要跟着进去,被拦在了外面。
他的内心,扯痛着,后悔着,惶恐不安着。
他不知道唐斐语怀孕了,如果早知她的腹中有个孩子,或许他就不会带个女人回来气她,给她难堪。
他站在手术室外的走廊上,抓着头发,第一次觉得无所适从。
孩子……她今天回来就一直说的很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告诉他怀孕的事情吗?
可谁叫他恨她呢?
当初爷爷就是错信了她,立下遗嘱,逼得他不得不娶了她,结果爷爷还惨死在她的手上,唐斐语,早就不是他认识的那个邻家小女孩了。
她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如此蛇蝎心肠,又怎么配生下盛家的孩子?
手术室外红灯亮起,衬得盛业霆也是双眼通红,他捏起拳头。
也许一切都是天意,是她唐斐语罪有应得!
手术室里。
唐斐语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眼前明晃晃的一片光,那不就是天堂嘛。
这是天堂才有的光明,而她的生活早就暗无天日。
她眼神空洞地盯着头顶的亮光,感觉自己的全身都很僵硬,她努力地抬起手臂,想要摸摸自己的肚子。
努力了好几次,手臂终于可以弯曲了,眼看着就能摸到宝宝了,却冷不防被摁住了肩膀。
“病人怎么醒来了?赶快注射麻醉剂!”
小护士惊慌的声音穿透耳膜,彻底唤醒唐斐语的意识。
原来她还没有死,这里是医院,这是不是代表她的宝宝也有救了?
她掀开嘴唇想要说话,冰凉的针孔却在这时刺入了她的肌肤。
随着液体注入,唐斐语的脑袋又变得昏昏重重起来。
恍惚之间,唐斐语听到耳边有人在说:“可以摘除她的子宫了,病人家属已经签字。”
什么摘除子宫?要摘谁的子宫?
是盛业霆吗?他要摘掉她的子宫!
不!不可能!
不要这样做!
求求你们不要,她不要摘掉子宫!
滴滴滴滴——
手术室里的监控仪上,突然显示唐斐语的心跳快到异常。
盛业霆,我从来没有害过任何人,你对我真的就残忍如斯吗?
他不想要孩子,她可以去打胎啊,以后也可以避孕。
可为什么要用这种残忍的方式,剥夺她这一生做母亲的权力?
真狠啊。
盛业霆,我爱了你整整十年,可换来的是你的不信任和伤害。
我以为自己可以感动你、融化你,却发现我错了,还搭上了宝宝的一条命。
如果不爱你,我可以不再受到伤害的话,那么好,我停止对你的爱……
只是短短一秒的时间,那起伏有力的曲线就变成了平直的一长条。
病床上的唐斐语一动不动,身侧的双手从床沿无力地滑了下去……
“不好了!病人没有心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