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业霆冷冷地笑了起来,眼中却毫无温度,他一字一顿地说:“唐斐语,我不管你玩什么把戏,离婚,你休想!”
唐斐语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盛业霆居然不同意。
离婚,这不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吗?因为遗嘱的约束,他不可以单方面地提出离婚,而她却可以。
现在她同意离婚了,她要放他自由,他却不愿意了,这是为什么?
“在你毁了我的人生之后,你就想怎么一走了之?”盛业霆的声音冷得掉渣,提起她的衣领,咬牙切齿地死死盯住她的脸,“唐斐语,我告诉你,我盛业霆这辈子,和你不死不休,你别想走得那么容易!”
说罢,他像丢开一个垃圾那样狠狠地松了手。
唐斐语朝后趔趄了好几步,狼狈地摔在了护栏上,那冰冻的感觉从腰上侵入身体,仿佛蔓延到心脏。
原来又是因为恨,她已经为自己愚蠢的行为付出了代价,没有了孩子,没有了子宫,这样的惩罚还不够吗?
三年了,为什么他还不肯放过她?
唐斐语咬住下唇,情绪忽然变得激烈起来,她猛地伸出手打着盛业霆的胸膛:“盛业霆,你是个混蛋!你害死了我们的孩子,明明是你毁了我的一切!我恨你,我恨死你了,这个婚我离定了!”
她恨他?
她哪里来的资格恨他!
当初如果不是她,爷爷还会活得好好的,小云也不会因为那纸遗书而远走他乡,他本来可以拥有幸福的生活!
而这一切,都是被唐斐语毁掉的!
是她!
是她放火烧死了爷爷,还逼得他不得不娶她,他的挚爱小云也不会在伤心之下去了国外!
是她让他在一夜之间失去了亲人和爱人,他怎么可能原谅她呢?
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盛业霆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满身愤怒,手背上青筋暴起,用寒入骨髓的目光怒瞪着她,字字诛心道:“你只不过是失去一个孩子,而我呢!爷爷被你害死,最爱的女人也离我而去,在我最伤心低谷的时候,还要被逼着娶你!你现在受的这些苦又算什么,你欠我的,应该千百倍地还回来!”
他的眼底赤红一片,映着刻骨的仇恨,全身充满了骇人的戾气。
不顾及唐斐语还病弱的身子,盛业霆用力甩开了她。
唐斐语狼狈地跌在了水泥地上,下着小雨的地上湿漉漉的,就像那些从她眼眶中流出的泪。
手掌擦破了,一片火辣辣的疼。
她想到那个无辜逝去的孩子,悲怆地反驳着他:“不是的不是的!爷爷不是我害死的,宋怡云要走也跟我没关系!可纵然我有千错万错,那也是你的孩子,是你的骨肉!”
“闭嘴!一个孽种而已,我会稀罕?”盛业霆在她身边蹲了下来,表情冷酷地掐住了她的下巴。
四目相对,他的眼里尽是残酷冷血的寒芒,他撩起薄唇,用风轻云淡的口吻说:“你该庆幸你流产了,否则流着你这种恶毒贱人骨血的孩子,我怕我会忍不住掐、死、他。”
唐斐语惊恐地睁大眼睛,全身如坠冰窟。
一个人的心要有多冷多硬,才能如此面不改色说出亲手掐死自己孩子的话来。
“盛业霆,你是个恶魔!”他已经完全被仇恨蒙蔽,再也不是她认识的那个邻家大哥哥了。
“那也是拜你所赐。”盛业霆轻飘飘地说着,大掌往下一滑,直接掐住她纤细的脖颈。
他虽然掐住了她,却几乎没有用力,但他的薄唇凑在她耳边,说出的话比毒蛇还要阴冷可怖:“别再想着耍花样,否则你继父那个破烂的小公司,就要彻底撑不住了。”
说完,他冷冷地盯她一眼,面对她时,那里面永远有着万年也不化的坚冰。
他起身,拂袖而去。
唐斐语瘫软在水泥地上,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