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染围在余从铖的周围，缓步的来回走着。宫禁守卫专用的鞋，底子都是用最柔软的材质做成的，所以行走起来一般不会有声音。但是今天随着故染这样慢慢的行走，发出轻轻的撞击声，在泰宁亭中听着更有一种震慑人的感觉。
“余从铖，不说吗？”
故染的声音带着十足的威胁。
余从铖的穴道还没有解开，但是也很想活命，便尽力咬着嘴唇，不发出声音。
罪加一等的感受，他可不想尝一次。
上首的盛宁皇，也一直都盯着故染，却没有阻止她。
关于故染的身世，盛宁皇或多或少也听说过，不过一直没有放在心上。从故染今天的状态来看，对于二十年前的事情非要要得出结果不可。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余从铖直接装傻，伏在地上不承认。
故染冷哼一声，她今天没有证据在手上，虽然一直在调查，但是因为事情过去了很久，收集证据变得很困难。不过这不代表着故染没有办法让余从铖自己乖乖的交代出来。
别忘了，她可是刑部尚书的遗孀。
她冷哼一过，便从怀中拿出一包粉末，放在了余从铖的鼻尖下。
余从铖一惊，本能的想要抬头，却被故染压的根本动弹不得。她手上戴着皮质的露指手套，触碰在余从铖的脸上，他的皮肤更是被激的起了一排排鸡皮疙瘩，更是挣扎着想要逃脱。
“从今日起，你是阶下囚，不再是什么参知政事。我也不再有任何的畏惧，怎么作你都是我的事。”
故染的声音凉凉的传来，余从铖心底的恐慌感再也控制不住，眼泪鼻涕一把一把的往外流。
“哭吧，多哭一点。尝一尝因为你而哭泣的那些人的痛苦，现在感觉怎么样？”
故染说道。
余从铖今天已经被故染折腾的吓坏了，而且还有被捕后的无助感，交叠在一起，再被故染这么一激，他更是不受控制的哭了出来。
随着他一抽一抽的吸气，故染放在他鼻子下面的药物也被吸进去，药效也随之被激发出来。
“还说不说？”
“说……我……全都说……”
余从铖眼前的事物开始旋转，上下左右全都颠倒，色彩也变得混乱。故染看着他变得茫然的瞳孔，也知道是药效上来了，便说：“那你说说，二十年前的顾氏，到底有没有错？”
“没有……”
余从铖喃喃的说。
故染吼了一声，“大点声！”余从铖浑身一抖，又大声的重复了刚才的话。
今日满朝文武和家眷都在此，所有人都会知道，顾家根本就没有错。
盛宁皇看着故染，神情渐渐复杂。
故染又接着问：“那么，当时的楚家呢？”
“也没有……是因为楚家一定要帮着顾家和我作对，所以……才直接算计进去的！”
余从铖几乎是把知道的所有都抖露了出来。
故染在听到这样的回答之后，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现在可好，压了二十年的冤屈终于被余从铖亲口否认，故染心中除了痛快之外，还有一种莫名的难受，直直让她想要哭出来。
而说完了这些，余从铖也受不住这轮番的折磨，整个人也昏厥了过去，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小舅舅！”
九公主上官翎最先喊出声，手脚并用的来到余从铖面前，伸手轻轻的摇晃着他，又扭头瞪着故染。
“你对小舅舅做了什么！”
故染抿着嘴唇，和上官翎对视着不说话。
刚才还崩溃的上官翎看到余从铖被弄成了这样，也还是忍不住的去关心。
余从铖已经昏厥了过去，今天的审讯也无法进行下去了。盛宁皇淡淡的摇头，不知道今天决定让故染来担任主要的领导角色，是不是错了？
虽然余从铖还没有死，不过被故染这么折腾一番，估计也受伤不少。
“人已经昏了，今日的审讯就到此结束吧。来人，先把余从铖关入死牢，等日后再等提审。”
盛宁皇下令道。
立刻有一队宫禁守卫走来，把昏厥在地的余从铖拖着离开了泰宁亭。
“身后那几位也带走。今日牵扯到的所有人，家眷也要软禁，等着被处罚。”
盛宁皇又道，身后的那几个共犯也被强制带走，连同他们的家眷，也在哭喊和抽泣中被带走了亭子。
上官清看着这样的场面，只觉得身后有一股凉意泛过，忍不住裹紧了身上的披风，感觉暖和了一些。
身处皇家官场，真是一步踏错，就奠定了自己今后的未来，所谓一步错步步错，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而故染侧身站到一旁，垂着眼眸，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坐在下首的几个女眷，看到余从铖凄凄惨惨的被拖下去，低声嘀咕：“还是女人呢，怎么心肠这样的冷硬？虽说余参政有错误，也不应该这样被折磨啊……”
故染轻而易举的捕捉了她们的谈话，一个眼刀丢过去，立即让女眷们闭上了嘴巴。
她承认自己的手段是狠辣了一些，不过面对自己灭族的仇人，故染也承认自己做不到那样的冷静处理。
“余从铖的叛乱虽然还没有发生，但是证据确凿，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今后，朕不希望盛宁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被发现，无论何人，都不会有任何的好下场。”
盛宁皇坐在上首，开口道。
如果不是及时查出余从铖的端倪，可能整个盛宁都要被他玩儿完了。
“是，臣等遵旨。”
乌泱泱的一群人跪下，齐声应道，又沉默的不再作声。
盛宁皇很满意的点头，又说：“余从铖，处死。关于余家其余人的处理，男人全部处死，女人充当军妓。”
这是对于叛乱者最常见的处罚，不过听到盛宁皇亲口说出来，其余人还是忍不住的颤抖一下。
余家……真的就这样完了，一个人也不会剩下。
听到这样的消息，故染反倒松了一口气。
这么多年的苟且偷生，故染今天也算是熬出头了吧？顾家的冤屈也算是被洗刷了，今后，她可以更加昂首挺胸的走在这天地之间了。
格夫人一直都在注视着故染。像今日，她这样一直纠结于复仇，不知道是对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