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受到的贿款。”
余从铖总算是交代了。
盛宁皇点点头，说到这里，已经很明确了。
故染依旧是蹲在余从铖的身边，朗声道：“皇上，这些年余家在朝堂上的势力迅速扩张，只要提到蜀地余家，没有人不想投靠的。这么多的人所送的金银财宝，是你余从铖的为自己未来准备的国库吧？”
‘国库’二字，让余从铖心头一颤。
他虽然受了折磨，不过还是忍不住的为自己而辩解，“皇上，臣只是贪图钱财，却不想要您的皇位啊……”
“贪图钱财？殊不知，只要坐上这皇位，整个天下的钱财都是你的。你能不贪图那皇位？”
格夫人毫不客气的说。
她的话锋芒太过，让盛宁皇也皱了皱眉。不过她说的是事实，没有人反驳格夫人。
九公主上官翎越听越不对劲，慢慢的站了起来，然后一步步来到余从铖面前。
她头上的饰品叮当作响，在静谧的亭内很是清晰。
余从铖稍稍抬起头，看到上官翎的大眼睛带着眼泪，问他：“小舅舅，这都不是真的对不对？你……不会这样做的，对不对？”
上官翎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更是不会想到余从铖会贪图皇位。
今日被毫不客气的揭露事实，上官翎无法接受。
“上官翎，你还在否认现实？事实在一点点被摆出来，你不如听听看看。听听你这小舅舅，为了他的盛世繁华，都做了怎样的努力。”
上官清披着格宇的披风，手中捧着姜汤，起身看着上官翎。
“翎儿，你先退下。”
盛宁皇的声音也很是柔和，并没有对上官翎发火的征兆。
不过对于上官翎来说也并没有能让她好受多少，抬起手背抹了一下眼泪，又吸了吸鼻子。
虽然她也对上官清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不过此刻上官清并不怨恨上官翎。
从某种角度来说，上官翎也是个受害者。
盛宁皇又转向余从铖，道：“不仅仅是你的账簿，还有你与下面这几位所谓同僚之间的信件，全部都暴露了你的行踪。之前，余家想让翎儿也嫁给古族，是想通过古族和盛宁的战争而为自己制造可以登基的条件？还有，淑妃到底是怎么死的？这些，你都给朕，给今天在场的文武百官说清楚！”
一字一句的都敲在余从铖的心上，他没想到自己会败露的这么彻底，竟然一点挽回的机会都没有。
而九公主上官翎听到盛宁皇的话，原本就没怎么平静的心绪，又被勾了起来。
“小舅舅，原来你支持我嫁给古王，也是有这样的目的？你……竟然算计了我？”
“九公主，我……”
余从铖也不知道自己说什么才好。
“你竟然算计了我！”
上官翎声嘶力竭的喊，往前冲着就要扑倒余从铖的身上。
“你还我母妃！还我母妃！”
上官翎不管不顾，直接对余从铖拳打脚踢。上官清赶紧放下手中的姜汤，走过去把上官翎拉开，制止住她。
“你别冲动！”
“换做是你，你试试！你什么都没有经历过，有什么资格让我不要冲动！”
上官翎转身就对上官清吼了一句，上官清也不甘示弱，双手死死的钳制住上官翎的肩膀，让她根本没有力气动弹和反抗。
“我没有被算计过吗？赵文、小楠，还有幽兰，我和阿初，甚至是格宇、蕊儿！我们哪一个人没有被你们算计过？我们哪一个人的平静生活没有被你们搅和？赵文和小楠为此付出了生命，我们难倒就什么都没有经历过吗？上官翎，你认真的想一想，比起这些，你的处境当如何？！”
上官翎瞪着眼睛，眼中的变化万千。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上官清低声说了一句，然后又坐会了自己的位置。
被上官清点到名的这几个人，都纷纷看过来，眼中的情绪都带着沧桑。
是啊，因为淑妃一脉折腾了这么久，现在随着余从铖被盛宁皇织了张巨网捕捉之后，总算是要彻彻底底的尘埃落定了。
上官清也因为自己的那段话而情绪激动，尤其是赵文和小楠，他们原本都不用死的。
盛宁皇抬手示意他们暂且停一停，又道：“小吉，把他们全都带上来。然后让他们一一说出自己说过的事情。”
“是，皇上。”
小吉规规矩矩的行礼然后一溜烟小跑出去，没过多久便带着好几个人从外面进了亭子。
余从铖忍不住的好奇去看，这里进来的清一色都是仆从。他们都在宫中，或多或少的都为参知政事和淑妃等办过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他们进来之后，按照顺序依次走到盛宁皇面前，把自己做过的事情全都说出来，等全部说完，又是积累了不少的琐碎线索。
他们说完之后，小吉又带着他们离开这儿。
见这么多的证人都前前后后的进来说完自己说过的事情，余从铖心中的恐惧更是厉害了。
终究是纸包不住火，他做的所有努力，终究是全部败露了。
“余从铖，你就没有别的什么要说一说的？不仅仅是近几年的，旧账也可以翻一翻。”
此时，故染又出声了。
她对余从铖的心里造成的惊慌感实在是太厉害了，现在只要她一说话，余从铖就能抖三抖。
“故统领……我真的是……没有别的事儿了！”
这谋朝篡位就已经足以让整个余家都遭殃，如果再说上其他的事情，那还不得灭九族才甘心？
故染冷笑一声，一根银针立刻扎在了余从铖的某一个穴位，让他顿时感觉浑身又痛又痒，却又无法动弹，难受至极。
“二十年前，顾家和楚家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因为什么原因被抄家，没有人比你更加清楚了！”
故染喝出声，让在场的人心中一震。
准确的说，是在场的那些老臣子们。
他们要么是亲身经历过二十年前的事情，要么是旁观过那件事，都知道那惨烈的程度，几乎让整个长安城血流成河。
提到了楚家，格夫人也抬起头来，看向故染。
这小丫头一直就致力于复仇，今日余从铖伏法，她也要清一清旧账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