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盛宁皇便甩袖往泰宁亭内走去,重新坐在了上首之上。文妃跟在盛宁皇身边,看着他此刻的神情,就像一个狩猎者。
不用猜,肯定是盛宁皇知道了余从铖做过的什么事儿,所以今天才费尽心机摆了这么一道,把余从铖的人全部一网打尽。
文妃想的打了个冷战,原以为不打紧,没想到被盛宁皇注意到。他头也不转的说,“文妃,若是身体不适,可以先回去,不用强撑着坐在这里。”
“谢皇上关心。臣妾没事。”
文妃稳住自己的声音说。接下来的事情她也十分关心,先不说这些,就是盛宁皇刚才说那话的表情,也根本不是要让她走。
如果真的走了,那就是出大事了。
其余的文武百官也都入座,被吓的不轻的家眷们也纷纷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然后坐到位置上。
上官清湿着身子,衣服都紧紧的贴在身上,勾勒出她姣好的身形。
等到所有人都进去了,上官清才要往自己的位置上,手腕却被格宇轻轻扼住。
上官清转身,头发上的水也随着甩出去,格宇的脸上也被水糊了一下。
“那个……不好意思啊。”
她有些歉意的说,这伸手擦一擦也不是,就这样放着也有些尴尬。
格宇抬起另一只空着的手,抹了一把脸,而后道:“没关系,七公主,不用放在心上。”
说完,他从自己的身上解下了自己的披风,而后披在了上官清的身上,又接着皎洁的月光,把带子系好。格宇的身形本来就比上官清的要大,所以那披风也轻易就把上官清也全都包在了里面。
上官清感觉保暖了许多。
“七公主,小心风寒。”
格宇低沉的声音传来,说完就转身往自己的位置而去。
上官清捏着自己身上的披风,看着格宇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陈杂。
故染一直在旁边看着他们的动作,见格宇离开了,也走到上官清身边,说:“七公主,我们押着余从铖他们进去吧。”
“嗯,走吧。”
上官清点点头,往泰宁亭中走去。
故染等宫禁守卫,带着今晚被捕的人走进亭中,而后往下一扣,让他们全部都跪在地上。
“放开本官!本官可是参知政事!”
余从铖也比刚才要清醒了许多,要挣扎着把故染等人甩开。
故染冷哼一声,不听话?方法可多了。
她一伸手便把余从铖的双手死死反剪在身后,又往上一提。宁静的亭子里,立刻传来骨骼之间磨蹭的咯咯声,听起来十分瘆人。
“啊啊啊——”
余从铖张大了嘴巴,杀猪般的嘶喊声传出来,眼睛也瞪得圆圆的,头被压在地上,不一会儿额头上便布满了汗水。
“你最好乖乖听话。”
故染毫不客气的威胁道。
其余的人也想跟着反抗,不过听到了余从铖那么痛苦的喊声,也都默默的待着不敢乱动了。
上官清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身后立刻有侍女奉上温热的姜汤。
她捧在手心里,而后又抿了一口,一股热流在体内蔓延着,感觉好多了。
盛宁皇一直都在看着余从铖,这时开口:“余从铖,你可知今日朕这么大费周章的折腾,是为了什么?”
“回皇上的话,微臣不知。”
余从铖的回答都恭敬了许多,整个人还是带着颤抖的状态,被故染刚才那一下治的服服帖帖。
“自己要当皇帝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吗?”
盛宁皇的声音拔高了一个度,让所有在场的人,都随之一惊。
要当皇帝?
这就是说……余从铖原本是想谋朝篡位的?
余从铖被喊的吓出了一身冷汗,说:“微臣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啊啊啊!”
故染的袖口飞出一枚银针,直接插在了余从铖右手的虎口,惹得他继续嘶喊。
“不要嘴硬。”
故染这是标准的审讯犯人的状态,如果不从,直接上刑,看他还招不招。
余从铖算是见识到了故染的厉害,此刻抖成了筛糠,左手颤颤巍巍的把右手虎口上的银针摘除。
上官清捧着姜汤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看着余从铖受苦的样子,下意识的往一旁上官翎的方向看了一眼。
九公主上官翎的脸色也十分的糟糕,一直都是咬着下唇的样子,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难以置信,大声都不敢出。
刚才父皇说,小舅舅要当皇帝?
怎么可能……
上官翎在心中拼命的否认着,又轻轻的摇头。
上官清抿了一下嘴唇,而后再看向场中的余从铖。
盛宁皇继续自己的审问,说:“余从铖,你的卧房内有一个暗格,朕说的没错吧?”
因为刚才被故染折腾了两次,余从铖的胆子都要被折腾破了,此刻根本不敢说不,又颤颤巍巍的出声:“皇上说的是……”
“那,里面装了些什么,你自己说说。”
盛宁皇道。
“里面……里面是微臣的账本……微臣……”
余从铖继续磕磕绊绊,故染蹲在他身边,好心的提醒,“余从铖,你最好说的再详细一点。那是记载着什么内容的账本?嗯?”
此刻,余从铖感觉自己已经到了地狱。上面坐着的盛宁皇就是阎王爷,自己身边的故染,就是招魂索命的牛头马面,甚至比那更厉害。
至少,牛头马面应该不会这样强制的让他自己交代自己的事情吧?
“你最好自己老实点儿说了,省的再受折磨。”
故染一点都不含糊,直接把抗拒的结果准确的告诉余从铖。
余从铖咽了一口水,而后小声说:“回……回皇上的话,那上面……是臣收到的礼物。”
“礼物?”
故染又靠近了一些,顺带摸了摸自己的袖口,发现银针已经用完了,又冲着上官清点点头。上官清明白她要什么,便从袖中把可以发射暗器的小木盒子丢了过去。故染接在手中,而后又抽出了一枚银针,直接摆放在了余从铖眼前。
她看着余从铖这样被折磨,只觉得心里多少年的不痛快都被释放了出来。
顾家的灭门之仇,现在故染所作所为,也只是算一个开始。若是余从铖还要继续反抗,她不介意多扎几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