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什么?
家是一处港湾,风暴来了,你随时都可以进去避风躲难。
家是一眼清泉,喝上一口,爱的甘甜会滋润你整整一生。
家是一张温馨的床,躺在上面,身上、心上的伤都能治愈。
家是一根拐杖,走累了,拄着它,你会有使不完的力量。
家是一轮明月,想家了,只要抬起头,“家”便照亮了你。
其实,家就是一间房子,虽然很小,却住着世上最大的亲情与幸福。家是一盘磨,磨平了岁月的坎坷,磨合了一家人的个性,磨出了一天天温馨、飘香的生活。
家是一个故事,家家的故事如天上的星星,多得数不清,但每颗星星都相似,每颗星星又不同。家是一条真理,有家虽穷也是富裕的,没家虽拥有一切还是贫穷的。
世上最可怜的人不是没有财富,而是无家可归。
对此种种在夏裹的笔记里,关于家的描绘,崔旭之从不敢予以否认。直至现在,坐在他对面的夏裹,在笑着跟他敬酒,他都不敢予以怀疑。
其实,崔旭之对于酒始终是抱有距离感的。其原由是不喜欢那种味道,却又割舍不下其特有的气质。
于是,他跟酒就这样若即若离着。
幼时,他第一次饮酒的情形依然历历在目。那是一个夏天,几个同龄的世家子弟,习惯了那种毫无目的的聚集。
无聊至极时,他记得是宗政溢提议说喝酒,于是剩下的几个都兴奋的附和赞同。
那是第一次和他们一起无所拘束地玩。所以当酒传到他面前,迎着大家疑惑的目光,他只好故作老练的喝下人生第一杯烈酒。
不记得喝了多少,只知道无论他的头脑怎么纠正,腿也走不成直线了。
接着,又不知是谁提议去爬山。结果,兴奋地爬上了最高的亭子,迎着山风摇晃着大声叫喊着。从此,他爱上了醉酒的这种感觉。
然而,世家的素养就禁止醉酒,因为那样有损修养。故此,他学会了饮茶,克制自己对酒的醉意。
然而,男人生来就是接受烈酒的,区别只是主动与而已。他是属于被动型的。尽管他喜欢醉酒的感觉,但是其入口的辛辣,却没有一丝快感可言。
再加上日积月累的世家修养。于是,酒在后来对他而言,就是只是一种远远的想象的美丽情结了。
男人之于酒就像在外奔波的丈夫,不论是喜是悲,其表现都是粗旷、豪放的。偶尔大醉之下,才会对你倾诉埋藏在心底深处的柔情与悲伤。
而酒之于男人,就像贤淑的妻子,总会让你感动春风得意的时候,她把气氛烘托得有如锦上添花;失意落寞的时候,她的温柔、体贴,让你三杯两盏便沉醉其中不愿清醒,却已醒悟、豁达!
酒如女人,她善变却很惊艳。一杯酒,只要她喜欢,她甚至可以加盐、辣椒油、辣酱油胡椒粉去调制,变成血那般红艳,那么惊艳。
她温柔贤淑如水,两口汾酒绵甜而不腻,清洌如甘泉,恬淡如冷月,晶莹透明质感如玉,愈品愈有味。
她激情热烈似火,三碗红高粱或二锅头入口,辛辣刺激,如火焰炭烧,但却令人酣畅淋漓,痛快非常。
她对浪漫爱情的执着坚守,近乎疯狂,于是把马铃薯酿成“生命之水”——不甜、不苦、不涩,近乎完美的如烈焰般永生、
女人如酒,必须用心细细品,讲究“花看半开,酒饮微醇”的境界。
女人如酒,任其人生坎坷曲折,只要杯酒在手,不由的便已沉醉于心,迷离于眼,生而无憾了。
女人如酒,生命中有太多不能承受之重,不能承受之轻,高朋满座、纵情狂欢之后,总是酒醒想起心爱之人。那一刻,寂寞得想要死去。
女人之于酒,就像情人之间的抵死缠绵,酒不醉人人自醉,温柔的情话在酒未触唇时,就已经脱口而出。
酒之于女人,则是一面心情的镜子,如花娇媚的容颜下是一段幽怨永恒的浪漫爱情。
所以男人征服了酒,但酒暗恋的却是女人。
如果说男人生来就是酒的夫君,那么女人命中注定就是酒的暗恋情人。或彼此隔着矜持,遥遥相望或在浅斟低酌中,娇柔暖昧,
“你在想什么?”夏裹有点喝多了。不过,她还是有些清醒,见到崔旭之欲饮又止,便开口询问道。
“在想家是什么?”崔旭之回过神来,饮下杯中酒。一旁的侍女便连忙过来斟满。“一时间,感慨万千啊!”
“哦,”夏裹又饮下一口酒。有些问题,她无法解决也无法面对,就只能靠酒来软化了。“怎么说?”
“我感觉家是一个人,四肢健全时并不觉得什么,一旦失去其中一样,马上便会感到失去了很多。”
“家是一个魂,若你心里有家,走到哪儿都是家;若你心里无家,走到哪儿都是流浪汉。”
“呵呵!”夏裹笑了起来。她再饮上一品,酒杯就空了。旁边的侍女又一次上前来斟满。
“我的感觉跟你差不多。家是一条风浪中的大船,载的爱越多,载的亲情越重,船反而越稳固;载的爱越少,载的亲情越轻,船反而越容易被风浪颠覆。”
“家是一碗老汤,需要时间熬,越熬越浓,越熬越有味,越熬越有滋养,越熬越甘甜,越熬越清香……”
“也是,”崔旭之淡淡一笑,便再次饮上一杯。然而,就当一旁的侍女要斟酒时,他却出手禁止了。“诚如裹儿所说,家是人的魂,再散也不能散魂了。”
“是啊,家是人的魂啊。”夏裹则是在继续饮着酒。“崔旭之,你猜何事会让我如此兴奋不已?”
崔旭之想了想,便摇头道:“裹儿,我已多日不在你的身旁。这个,我还真是猜不出来。”
“呵呵,”夏裹笑了起来。她伸出手指点点他的额头。“我在搞一种机械,一种不靠人力,就能自动运动的一种机械。”
“这种机械就是蒸汽机。有了它,我们就能乘船万里,到海的那一头去了,就会少许多事!”
……
趁着酒醉,夏裹说了许多,直至崔旭之说道:“裹儿,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安歇了。“
她的话也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