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王府因为小宗姬的回归,终于恢复了它应有的喧哗。
照顾完阿娘,夏裹便出来跟阿兄、阿姐见面。看到两位阿姐那张张难受的面孔,夏裹便把罪责都推到自己的身上,说自己年幼,没有听姐姐的吩咐乱跑,结果跟家人失去了联络。
夏畦、夏畹这才放下心中的忧郁,紧紧地握着小阿妹的手,流露着小阿妹的回归,意味着重压她们身上的枷锁终于能放开了。
夏垡、夏墨、夏壅对于小阿妹的回归,也表示着非常的欢迎。因为这意味着王府终于能过上安稳的日子了。在这两年的岁月里,他们比任何时候都体会到小阿妹对于王府的重要性。
“大阿兄呢?”很快,夏裹发觉少了一人。
“哦,”夏垡解释着。“阿父因为你失踪了,无心漠北之事。加上阿母又卧病在床,所以阿兄只得接过担子,替阿父打理一些事务。”
夏裹点点头:“大阿兄辛苦!”
“是啊!”夏垡也忍不住地诉起苦来。“小阿妹,你不知道有多难啊!现在,阿兄都是有苦难言。”
“等阿父身体好了,”夏裹便好心地建议。“就让阿兄把棘手的事移交给阿父去办!”
“那是当然的,”听到这话,夏垡的脸上流露出兴奋的神情。“你回来了,阿父的身体很快就会康复。有些事情,还真的只有阿父能出面来处理。”
心爱的小女儿终于找回来了,礼王也渐渐地振作起来。很快,他就接过长子手边的所有事务,开始治理起漠北来。
夏裹则一心一意地照顾着自己的阿娘。一切事情,她都亲历亲为。
女儿的回归,让礼王妃的心里燃起了生命的火焰。再加上女儿贴心地照顾,礼王妃的身体也一天一天地好转起来。
这天,春和日丽,礼王妃终于走出那幽暗的阁楼,来到充满阳光的屋外,享受着大自然对于人类的恩赐。
“阿娘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夏裹看着给阿娘准备膳食。“米粥可以不供了,备一些米饭。这样,阿娘就会增长一些气力。”
陈嬷嬷听了这话,人动了一下。
然后,她悄悄地靠近夏裹,在低声说:“小宗姬,府里早已断炊了。现在,只有王爷、王妃这儿还有点精米外,其他主子那儿靠的都是菜粥度日了。”
夏裹一听,不由得望了陈嬷嬷一眼。这种无米断炊的日子,王府里的人不是没有经历过。只是在如今,有些不对头。
“我不是带回了一百万两银子吗?”所以,夏裹在问。“难道就不能抽出一点来供应王府米粮吗?”
“小宗姬,”陈嬷嬷想了想,便如实相告。“漠北这边根本就产不了多少粮食。去年更是大旱,颗粒无收。”
“去外地购置粮食,也购置不了多少。有些地方宁可粮食放在那儿发霉,也不卖给你漠北。”
“老奴还听说,那守卫边城的将士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发响了。你那一百万两,恐怕也得紧着他们啊!”
……
夏裹越听,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一抬眸,看到了沐浴在阳光下的阿娘,那幽闲的身姿,她不得不站起身来。
待阿娘休息后,夏裹便来到了大堂,把两位阿姐唤来。自打阿娘重病缠身后,礼王想自己的女儿也长大了,便不让侧室打理家务,将王府的庶条都交给了夏畦、夏畹。
初始,夏畦、夏畹还很高兴。她们早已眼红了小阿妹小小年龄就掌管王府所有的事务,人人都得把小人儿的话当圣旨来办。
结果,当她们了解了王府的底细时,再处理突发事件时,顿时都傻了眼。也让府里的老人们感觉到嫡庶有别可不是一般的别,而是天差地别的别。
听完两位阿姐叙述,夏裹抚抚额,吩咐把秦书册唤来。
“公公,在外面真的一粒粮食也买不到吗?”夏裹开口便问。
听到这话,秦书册也是眉头紧皱,回应道:“小宗姬,漠北无粮商啊!”
秦书册这句话充满了无奈,也带有沧桑之感,将礼王在漠北遇到的最大障碍也道了出来。
“那这两年的粮食从何而来?”夏裹还是觉得漠北不至于穷到了这种地步。
“是大阿姐把你送给她作嫁妆的银两全部换成粮食,偷偷送来的。”夏畦便抢先回答道。“为此,那位大驸马至今还没有跟大阿姐同房。听说,前些日子他的庶长子降生了,还大摆宴席!”
“啪!”夏裹立马大拍桌子,胸中怒火尽燃。“他这是欺侮我家无人吗?公公,这事女帝难道不管吗?这不等于打她的脸。”
“小宗姬放心,”秦书册连忙安抚着夏裹。“已经有人上禀女帝了。听闻女帝也是勃然大怒,不日就会下旨让元礼帝姬与承爵爷和离,然后殊灭承家九族。”
夏畦、夏畹一听,顿时相拥在一起。她们都是感同身受,今日承家如此对待大阿姐,明日其他世家就有可能如此等待她们。
“那就好,”夏裹平息了怒火。“公公,你得盯着!我不希望有生之年还看到‘承’这个姓氏。”
“小宗姬放心,”秦书册很恭敬地回道。“奴才下一步就命令人将‘承’字移除百家之姓中。”
“小阿妹,”夏畹感觉有些不妥。“这样不好吧,得给无辜者留一条生路啊。”
“你知道个什么啊?”夏畦立马反驳道。“再说了,追诛九族,跟除姓有什么区别吗?”
夏裹没有理会姐妹之间的对语,而是在问秦书册:“公公,我想知道,跟我们一路来到漠北的侍者,年岁比较轻者还多不多?”
“很有一些,”秦书册想了想。“不过不算很多,只有五六十人。小宗姬,如果嫌少,我可以叫京城再送一批过来。”
“够了,足够了!”夏裹听到这儿,不由得吐吐舌。她知道王府的内侍很多,却没有想到会这么多。
待夏畦、夏畹告辞离去后,夏裹这才对秦书说:“公公,把那五六十人招集过来,我有一件事需要他们去办!”
“是!”其实,秦书册并不知道夏裹要干何事,需要这么多的人,但他的心里就是涌起一股兴奋之感。因为小宗姬想要做的事,往往会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而他就特别喜欢这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