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也不知怎么回事,自打离开京城后,就一直是细雨绵绵。让人感觉到有那么一点点春的迹象,或许是干旱太久的缘故。
这儿春天的景致很别致,像是蒙上一层薄纱,烟雨中有着神秘的朦胧美,吸引着一颗颗浮躁的心去远行。
这座古镇的静谧一如宁静致远之境,而它的古朴是历史沧桑的记忆,抹之不去,怀有一种苦涩的味道。
当人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感觉到的是这里的一切都在受他人的注视,似在询问这是哪里来的客人,而它自己由宛如去追求隐居的去处。
踏着浙浙沥沥的雨水在古镇的小路上行走,感觉到的是平静, 似乎原有的郁闷都因为这里的一切事物而烟消云散。倘若这镇上人家更多, 就失去了这种感觉。
走出镇,沿着河岸走,暮色烟雨中更是迷人。河中的小船,慢悠悠地飘动着,不紧不慢。站在河岸,能感到轻风拂脸的亲呢,水流动的韵律,雾气飘散的气息,犹如来到世外桃源。
河中一片片的水浮莲,绿色的水面上船儿在飘摇,渔民在放网捕鱼,静静的怀远河就是在这样的阅静中显示了它独有的美。
这里的蒲苇、小船、柳树泛绿,这里的人家在静静地生活着,他们不问外世吗?这是不可能的,只是他们的心是那样的平静罢了。
烟雨中,这座古镇有些憔悴了,但它还是那样令人神往。暮色中,河岸尤其美丽动人,河中的雾气蒸腾,仙境般的画面让人陶醉于此。
在悄然的马蹄声与雨声中,夏裹带人离开了这个古镇,留在背后的是拂之不去的烟雨。
远离了似如江南的小镇,夏裹在不紧不慢地行驶着。阿父中毒?她有些相信,毕竟那道消息是能过女帝那儿再到她的手上。阿父为何中毒?她则有些迷惑。
她曾试探过崔旭之,从他的口吻中,得出阿父不会久呆漠北,回京城复帝位只是早晚的事。但在朝堂之上,给她的感觉女帝依旧在选择储君上犹豫不决,在李家与夏家之间徘徊。
崔旭之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夏裹也不敢打探得的更多。毕竟通过他,她也了解到这副原身曾经是多么的荒诞,跋扈起来几乎与那大长帝姬旗鼓相当了。
……
这一路的沉思,也让夏裹错过了景致的变化。当她觉得自己应该察看所经过的地势时,发现眼前已经是风声,以及一片漠地。一切都掩埋在漠地之下。
她不由得讶然,才过多久,眼前的一切也变化太大了吧!
此处,只有风声地澎湃不歇。天地间风水浑然,若晴若烟。仿佛置身于一面巨大的鼓身之中,听到战鼓雷动,听得万马齐奔。
“我记得上次,回漠北时走得不是这条道?”风沙太大,夏裹在大声音地问吴一。
“是,主子,”吴一也是一脸的谦意。“这是最近才出现的道,据说能节省两三天的路程。”
“节省两三天的路程?”夏裹不得不手指着那漫 天的黄沙。“你看看,稍不注意,你我就要可能命丧这黄沙之下。”
“是,是是!”吴一依旧在道歉。“主子,是奴才的错!”
夏裹眯眯眼,看到前方隐隐约约地出现了几个人。再细看,正是派出去打探的前哨。
“主子,”前哨来到夏裹跟前,禀告道。“前方二十五里外,有一客栈,里面的设施还算齐全,可到那儿去投宿。”
“甚好!”夏裹这才心情一松,示意那前哨去带路。
很快,一座位于烟沙之中的客栈出现在众人面前。然而,这在夏裹的眼里,不知为什么突然升起了一种关于龙门客栈的鬼疑漠深之感。
她招来牟其地等人:“你等小心隐匿起来,我感觉这店有些像黑店!”
“是!”牟其地等人互相投视一眼,连忙遵命从事。
待走近这家客栈,夏裹看到那上面悬挂着“李家客栈”四个大字。见此,她更是冷冷一笑:什么时候李家也学起了开客栈这一招来?
一进客栈,迎上前来的果然是一位艳丽的女娇娘。由于夏裹一身男装,她那一身雌雄难辨的姿容,还是能让那位女娇娘垂涎三尺的。
“客官,客官!”瞧那女娇娘叫得雀跃。“我这客栈什么都有,只有你想得到的,没有你想不到的哟!”
夏裹没有理睬她。反正,身边有的是能言善辩者来应付这种妇人。
果不其然,很快几个汉子就出来了,将那女娇娘迎住,与她信口开河起来。
而夏裹则摊开了那幅画卷,在跟纪甲龄讨论着。
“我觉得这做鼓风机的铁质,很可能还有特殊的参杂物。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鼓风机用得长久一些,避免生銹!”
“是,是是!” 纪甲龄顿时一脸喜色。他从没有想到镇国帝姬竟然精通铸造,否则不可能考虑到铁质的问题。
“我这儿有些资料,可防止铁质生锈。一些是我翻阅所有古籍中,摘抄下来的。还有一部分,则是我从民间铁匠中打探出来的。”
夏裹接过纪甲龄递来的资料,再一次地拍案叫绝。她这才明白,其实黑科技早已埋藏于帝国的民众之中,只待有心人去挖掘。
“很快,很好!”夏裹连连点头,然后随口问道。“巨型鼓风机,纪兄不必再忧心了,回到漠山关,我亲自监督制造。到时,纪兄就是想些别的花样来,我也能满足之。”
“是吗?”纪甲龄听到夏裹如此一说,顿时又从他的包裹拿出一叠画卷来。“如果帝姬那儿还剩有铁石,我想制造出这样的水车来。”
夏裹接过来看一下,正是自己前世被誉为古代人类最高智慧体现的机械水车。她再次由衷地赞道:“好东西啊,以一桶水之力,贯注千万良田。纪兄,你当名垂青史。”
“帝姬,你过誉了!”纪甲龄的脸有些微微红。
“阿睐,”夏裹才懒得顾及其他。“拿笔记录下来我和纪兄之间的谈话。”
“是!”初承睐连忙拿笔记录下来。
当然,纪甲龄的这架机械水车还是有些缺憾,毕竟是雏形,夏裹便提出了一些建议。
纪甲龄就着夏裹提出的这些建议,开始浑然忘我了。
也就这时,吴一收到了一条暗示,便悄悄告诉夏裹:“主子,这果然是一家黑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