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王府楼阁的最高处,也能看到运河。只是那楼阁,礼王妃特意为自己的女儿留着的。所以,如此好的风景属夏裹独有。
夏裹最喜欢看运河那点点的帆影。前世,她站在京沪大运河边,或伫足而立,或依靠在河岸的某株杨树柳树上,会想到豪放的李白写的许多诗,比如“唯见长江天际流”。
当然,在这个时空,她还没有找到长江,但那新出现的运河一样有着“天际流”的神奇,它和长江不同的是自有另一种别致。
李白写长江:“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长江给人的是急促匆促,一切都如过眼云烟。运河不是,运河给人的是宁静安定,是时间的凝聚。
它像是可以摄捏在手中的,随着帆影那么慢慢地移动,仿佛时间就在你卷曲的手心内,摩擎着爬过,你甚至感觉到若是漂紧了手,就可以轻易将时间停下来,静止不动了,就像眼前的帆一样,很难走出你的眼帘。
然而,无论在什么时空,具有经典意义的描写运河的文学作品特,别是诗,几乎未有。这和运河在岁月长河中所处的地位是很不相称的。这使夏裹感到非常奇怪,迷惑不解。
在华夏,象征着滋养华夏儿女的河流,应该是这么三条:黄河、长江、运河。但运河有着它更具人文价值的魅力。
如果说黄河是一把大提琴,长江是一支小号,那么运河应该是一架脚踏风琴。它虽说没有那么浑厚,没有那么燎亮,却有着它细腻生动的情致。
曾几何时,夏裹立在黄河边上,感到了黄河的苍凉和自己的肤浅;站在长江边上,感到了长江的恢宏和自己的猥琐;但若是在运河岸边,却感到亲切可以亲近,运河让俗人体悟着不俗。
运河是世俗的,也许正因为它是世俗的,它才使伫立者容易看见并建立起的一种崇高。
“帝姬!”
突然,夏裹的耳畔传来一声这般的称呼。
“哦,公公!”夏裹顿时含笑地面对来者。“瞧我阿父造个运河,把你给累得!”
秦书册看上去的确清瘦不少。不过,他的心情还是非常快乐的。因为他的师傅乐棋子已经把夏裹京城的所作所为,通过另外一种方式传达给他了。
并告诉他,凭借着夏裹这样卓越的才能,将来无论女帝如何设计,帝位最终还是会落到礼王的身上。至于大夏的储君之位,非夏裹莫属,在内廷已无人敢有异议。
另外,还想请他去问问夏裹,是使用何种利器将大长帝姬的别院,于一夜之间夷为平地?
所以,他找到了夏裹,把乐棋子的疑问说了出来。
夏裹想了想,便对秦书册道:“公公,这可是我将来制敌的法宝,你可是要告诉乐公公,千万不能告诉其他人哟!”
“帝姬放心!”秦书册最喜欢听夏裹说这种话。这意味着夏裹把他当作最信任的人。
然而,当夏裹还着他见识那项法宝时,他有些说不出话来。尽管师爷曾告诉他,夏裹能上天入地,他还有些不相信。现在,还真由不得他了。
如今,夏裹手下的这批人,只要在某一地长留。他们就找高山,然而测量风势和气流,看能不能玩玩滑翔。
一旦觉得能够玩的话,一部分人负责保护夏裹,另一部分人则去空中翱翔,美其名曰为滑翔这种东西得多多练习,否则时间长了,就会手生。
弄得夏裹哭笑不得,这些家伙连玩也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所以,当她把秦书册带到这群喜欢玩的人当中,秦书册觉得自己脑袋瓜子都快要停顿下来了。
“帝姬,”他微抖着手,手指着那在空中飞翔的大鸟。“你也会玩这个……”
“是啊,”夏裹知道会吓到这位一直爱她如珍如宝的老人。不过,她还得实话实说。“这还是我第一个弄出来的。”
这下,秦书册更懵了。
待夏裹亲自带着秦书册飞向蓝天时,秦书册不得不迫使自己的大脑运转正常起来。
当夏裹告诉他,如果滑翔机出现问题,可能降落伞紧急自救时,他还是忍不住地说:“帝姬啊,这玩艺儿你还是少玩!你的身上可是扛着一个大夏!”
“嗯,嗯嗯!”夏裹连忙直点头。“公公,放心,除非情况特殊,我是很少有机会接触这个玩艺儿的。”
“那就好,那就好!”秦书册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接下来,夏裹便向他解释如何在滑翔机绑上炸弹,然后轰炸大长帝姬的别院。
这下,秦书册双兴奋起来。如此说来,这还当真算得一把利器,而且还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如果有一只鸟儿能像马儿一样,在前方拉着我们飞,就好了!”偶尔,秦书册还突发奇想。
“呵呵!”夏裹不由得乐了。这种奇想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当然,她还是告诉秦书册:“公公,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天上没有那么大的鸟。”
“不过,即使世上能有那么大的鸟,祖神爷也只允许它在地上走,绝不会让它在天上飞的。因为这违反了物种生存的法则。”
当天晚上,秦书册给乐棋子写信,告之夏裹他们是如何轰炸大长帝姬别院的事,并强调师傅不要告诉其他人。另外,关于他的弟子挑选,他还是劝师傅先等等。
毕竟他和师傅还侍候得起三代帝王。所以,当夏裹后面的储君还未出现时,不要急于找人。
看完徒弟的来信,乐棋子也震憾了一把。他很快将信函烧毁,同时也放弃了提前替秦书册寻找传人的打算。
而在漠城,在那新开凿的运河上,突然出现了一支支编制整齐的船只,而且船上还站满了装备整齐的兵士。
这样的阵势,在漠城是开天辟地的第一次。所以,吸引着众多的老百姓纷纷前来驻岸观看。
“水军啊,这是我漠北的水军啊!”曾参与运河开凿的官员,曾听过礼王隐隐约约地说过镇国帝姬已经组建了一只水军。今日看来,这支水上的队伍就应该是在漠山关组建的水军了。
听到官员们的这声声惊呼,老百姓也轰动了起来。运河才完成,就已经出现了保护运河的军队,当权者的深谋远虑,怎么不令身为子民的他们欢欣鼓舞呢?
顿时,欢呼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