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充满着变数与奇妙。有时一件偶然的事,往往可以影响人的一生。
还是少年时代,田小静就被阿叔田秆定从乡下带到了漠北,到军营当个小兵卒,混碗饭吃。后来,随着几个叔伯越混越好,他竟然有机会到武学堂里去读书识字。
随着读书的深入,也随着叔伯们的官越来越大,效忠镇国帝姬成为了田家人的家训。所以,当镇国帝姬前往南越时,田氏家族更是举家迁往南越。
由于他已经从武学堂毕业,进入水军是他必然的选择。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镇国帝姬。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他和几个同乡在驻地的古井边埋头搓洗着军服,耳边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刚想转头看,一群人已簇拥着一位尊贵的女将过来了。她旁边的侍女上前来打上一桶水,给那位女将洗手。那女将便向他投来热情的一瞥,发出银铃般的问候:“哎,你是新兵吧,会洗衣服吗?”
说着,她自己先笑了,同时也引来旁人的一阵笑声。
“你怎么看出我是新兵?那么你是老兵喽?”田小静不敢正视她们,低头搓衣。
“那当然了!”那位女将笑得非常爽朗。
“那我太荣幸了,还赶上看到了真的女兵。”神差鬼使一般,他竟跟她聊了起来。
直到有人催促着,那女将才不得不跟他告辞。
过了不久,他的阿叔才告诉他:跟他聊天的那位女将,就是镇国帝姬。
当时,他就怔住了。他还记得那女将非常年轻,长得也非常漂亮。尤其那爽朗的笑声,有着振奋人心的吸引力。没有想到,她就是那位给田氏家族带来荣耀,掌握着南越无数人命运的镇国帝姬。
一听说镇国帝姬成亲好几年,无有子息,家里的老人们急了,天天吃斋念佛。似乎帝姬府里没有小世子,也会危及田氏家族的命运。
当沦落到这小岛上,他们丝毫没有顾及自己能否在这小岛上生存下来,而是担心着帝姬的安危。尤其是听说帝姬在这个时候怀上了子嗣,他们更是焦虑。
因为这个时候,帝姬才真正是他们的定盘星。
果不其然,恢复精力的帝姬,很快就将上千人的心扭成了一团,人人都有事做,人人都各司其职。
夜幕降临,到了该他出巡。海风轻拂着衣角,枪刺挑着晓月,沙滩上留下了一串串脚印。每个人的周身,都漾溢着青春的光华,以整齐的步伐向远处走去。
目前,小岛上的管理模式,是参照军营形式,人们除了做自己要做的事,还要接受军事化管理,承担起小岛的防卫职责。
稍有人的思想出现偏差,就会有人发现。然而,负责做思想工作的人员,就会出现在你的跟前,对你进行劝解和安抚。
同时,由于安排合理,人们发现除了每天有做不完的事外,衣食却是无忧。只要你肚子敞得开,能吃多少,吃饭的食堂就能提供你多少。当然,坚决杜绝浪费粮食。
这天,阿叔过来找他,说是帝姬怀了孩子,需要营养,叫他带些人去弄些鸟蛋来,给帝姬补养身子。
其实,弄海鸟蛋是一顶非常危险的活动。因为海鸟常常把蛋产在悬崖峭壁上,偷捡鸟蛋者一般都是两个人配合。
一人把一根大绳系在悬崖边的大树上,另一个把绳子拴在腰间进行采拾。因为在近百尺高的悬崖上,稍有不慎,便会失足跌入大海。
尽管如此,为了帝姬的躯体,这种险田小静还是愿意冒的。
他带着几个人来到一块大岩石处。他们从大岩石上爬上去,后面的人推着上,前面的人拽住,不停地叮嘱着看清脚下的路。
可是,脚下哪有什么路?都是面目狰狞的石头罢了。他们在艰难地攀爬之后,终于到了山顶。这儿是一片原始的状态。山上土少石多,根本没有什么路,只能摸索着向前“爬行”。
山势那可真是叫一个险啊!一边是悬崖,崖下汹涌的海浪拍打着礁石,溅出雪白的浪花,声音巨大;另一边是山石,一块块堆积着向上蔓延,有的石头的角度甚至超过了斜角。
再加上沿岸礁石上长满了湿滑的海草,稍有不慎便会跌倒。走在前面的田小静,不停回头地喊着:“一定靠右侧走,千万别往左侧走看!”
但还是有人禁不住地往左路侧看了下去。透过茂密的植物,看见了悬崖峭壁下汹涌的海浪。“别看了,靠右走!”突然,看的人像是犯了恐高症,天旋地转起来,头皮发麻。
这时,那人的腿肚子发软。但是,若不继续前行,似乎就更加危险了。这时,田小静就过来,同那人后面的人一起搀扶着他。
终于走过了那那道最危险的地方。这时,海鸟在他们的头顶上盘旋,叫声中透露出焦灼与紧张。显然,它们知道这群人是来偷它们的蛋,破坏它们的家园。
几个人紧密的配合,终于捞到了所需的鸟蛋。终于,等来下山的时候。
然而,下山也是非常地艰难。一是过分的狭窄和陡峭,二是海鸟不断地催促他们离开的声音令人难以泰然处之。
所谓的“上山容易下山难”的俗语,在这儿得到了充分的印证。田小静嘱咐着其他人:若是实在觉得不好走,就坐下来“蹭下去”。
“豁出来你那身衣服了!总比滚下山去强!”田小静在这样吩咐着。
在半途中,有人想坐下来歇歇,一只海鸟突然飞过,对这人叫了一声,吓了他一大跳。让人不得不估计,它是特别希望来犯者“滚下山去”的。
在回程的途中,田小静告诉同来的人:才刚去的地方,可是一块宝地。那儿的海水水深近百尺,水下多暗礁沟堑,浮游生物众多,饵料丰富,适宜海参、鲍鱼、海胆等海中珍品生长。
由于海水深,水温低,养料充分,那儿出的海参和鲍鱼味道鲜美,营养丰富。据说,从那儿打捞出上来的最大的鲍鱼,比手掌还要大。
鲍鱼,又称鳆,又名九孔螺,明目鱼,将军帽。名为鱼,实则不是鱼,是单壳的海生贝类。素有“海味之冠”之称,自古就是海产“八珍”之一。
尽管采取鸟蛋充满了艰辛,但内心的喜悦与收获还是满溢难掩,令田小静等人没有感到疲惫,而是满身的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