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两人便起身都站起来,知会了那些守着的侍女们一声,两人便出去了。
唐奕淮一路上带着嫦胭出了别苑的地带,便再度来到了子午大街上。
子午大街南北西东形成一条十字宽的大马路,小路上便又延伸出了许多巷陌,可谓是四通八达了。
顺着北边的大路,走到底便是皇族的私家府邸,故而在北边的多是皇家的地方,商铺之类的地方很少看在那里。
南边和东边可是十分的热闹了,东边有漴国最大的运河,埠头港口之类数不胜数,因此是很大的货物集散地;南边走到头则是城门的地带,因此南边人口混杂,本地的,外地来的,各个人群都在此处混在。十分的热闹。
唯独西边,在子午大街的时候还不觉得,越顺着子午大街往西走,越发显得荒凉。
唐奕淮带着往西边的集市去了。
嫦胭看着那荒凉的一步看不到头的长道,满心惴惴道:“带我去南边看看嘛,有你在总不会出事了吧?”
唐奕淮会转过身来,看着嫦胭道:“恰恰相反,有我在,你去南边的危险更大。杜绝危险的最好的方法便是不去。”
嫦胭站在原地不肯走,道:“可我想吃糖葫芦。还有山楂糖糕,还有芝麻团……”
他俩现在还站在子午大街的道上,旁边卖这些的东西都很多,唐奕淮听了,先是翻了个白眼,然后便带着嫦胭去卖糖葫芦,山楂糖糕,芝麻团……
嫦胭吃了一颗糖葫芦,嫦胭感叹道:“果然,在京城这地方,糖葫芦做的比桑子郡新鲜的多。”
唐奕淮看不过她那狗腿样子,嫦胭辩解道:“就是嘛,京城富裕些,多少人巴不得来,这些好的东西都在京城中,你想的,没想的,都能在京城里头看见,不是么?京城还是有这么一点好处的不是?”
唐奕淮冷哼一声,撇嘴道:“瞧把你厉害的,吃个糖葫芦都能吃出学问来。”
嫦胭得意洋洋,并不觉得是揶揄她,又吃了一块芝麻团,满足道:“自然。”
唐奕淮见嫦胭吃东西闭着眼睛,带着特有的满足,便象个小孩子吃着了糖似的。
现在这又算是故地重游,这京城大街对他而言可是太熟悉了,唐奕淮幼年时代就是在这子午大街上过得,唐奕淮多少从她身上多少看见了自己年少时代的影子,心中不由得怅然一下。
又伸手从嫦胭那纸袋中,取出了一个芝麻团吃了,察觉嫦胭气哼哼看着他,唐奕淮诧异道:“吃一个也不行?这可是本殿下付的钱!”
嫦胭撅撅嘴,将整袋子的芝麻团都递了过去,道:“给你,都给你。”
唐奕淮反而有点束手无措了,他想不明白一个吃货对所有吃的东西都是自己的那种占有欲,想起来小时候,自己还有自己的哥哥,加上卿梦鸾,三个人出来一起玩的时候,卿梦鸾又是也会如此。
不过唐奕淮晓得,那时候卿梦鸾不过是同他撒娇,和嫦胭现在的情况,还是现在还是两种情境。
唐奕淮拿着芝麻团追了上去,走了两步,嫦胭见周围什么都没有,又问道:“为何你偏偏让我往西走?这西边可是什么都没有啊。”
他们到京城时候就已经是下午时候,收拾了一番,出来时候天色已经擦黑,现在已经月上柳梢头,这子午大街的西边可是越发显得阴森可怖了。
唐奕淮道:“就因为什么都没有才带你来的。”
嫦胭无语一瞬,道:“那我还出来做个什么劲儿?走了!”
说着便转头边就往回走,唐奕淮一转头本欲追上去的,结果哪里还看的见人影?
唐奕淮心想坏了,难不成是被那些暗地里头盯梢的在这个关头带走了?
此事还是觉得有点可疑,但是并不排除就是有这样的可能。
唐奕淮吓得连忙往回追,站到了子午大街的十字岔路,人群熙熙攘攘,可是再看不见那个小丫头了,唯独自己手中拿的纸袋子里头还剩下一个芝麻团。
嫦胭躲在了暗巷里头,看见巷口唐奕淮过去,并没有发现她躲在巷子中,嫦胭心中松了一口气,转头便出了巷口,转而按着自己的本来意图,直往南边的市集上去了。
南边市集上可就是十分热闹的市集,除了热闹,也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嫦胭并不能察觉什么危险,也不能察觉出什么异常。
不远处正巧看见两个膘壮的汉子站在门口,拿鼻孔人似的,十分凶恶。
而两人看守的店门,不过是一个破旧的小匾额挂在上头,但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嫦胭走近了看,这才发现是一个赌坊。
嫦胭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里头还有一二两的银子,便想着进去试试手气。
于是进去了,那两个大汉也没有多阻拦什么,在漴国赌场这地方,对女人也是放行的。
一进里头,果真同外头相比,便是两个世界了。
人声嘈杂,自己说话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更是乌烟瘴气,有人欢喜有人忧,嫦胭一进门,便看见有人因赌钱输光了家财,浑身冒了一阵冷汗,便气死了过去。
嫦胭大嚼了一口糖葫芦,看着那人被抬了出去,可是毫无波澜,走近了一个还有空位的桌子,没看对面的人是谁,便坐下了,将自己身上带的二两银子都压了上去,问道:“怎么玩?”
坐在她对面的是一个锦衣华服的贵公子,见嫦胭便是个好骗的,但是生的是个绝色的容貌,而且好像并不知晓这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于是拨了拨手中的两个骰子,道:“骰盅,摇点比大小。”
嫦胭吃了一口山楂糖糕,道:“好,给我骰盅。”
坐在对面那人此番才觉得有了点意思,给旁边人使了一个颜色,那人便拿了自己的骰盅来,给了嫦胭。
嫦胭又问道:“公子先请还是我先?”
对面那男人懒懒地,道:“姑娘手不灵便,姑娘先吧。”
嫦胭挑了挑眉,笑了,道:“知我不灵便还让我先,公子真是客气。”
那男人只笑了笑,好整以暇地,就想看出嫦胭能玩出什么名堂来,靠着身后椅背,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