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为夫疏忽了,这玉镯子是祖母的随嫁之物。”箫陌黎执起柳青芜的手,小心的将其带上柳青芜的手腕,笑道,“祖母说是遇要给未来的孙媳妇儿的,这几日叫冲昏了头脑,一时间忘了这茬。”
柳青芜对于这类的配饰倒也不算了解,只是看着成色与做工便是看得出来,必然是价值连城的。
也是,当今皇太后的随嫁之物,怎么可能会差到什么地方去。好歹也是当年的郡王之女,名门贵族。
“如此,便起身吧。”
丞相府上还未褪去三日前的热闹,那挂着的红灯还未来得及全部出去,叫人突然觉得恍然。不过这么几天的日子,自己竟然已经不是这丞相府的人了。
门房见着马车过来了,连忙跑进里面知会了在正厅里面等着的众人。
“今日我随着青芜回门,自然是依着丞相府府上女婿的身份,岳父大人若是这般动作是要折煞小婿了。”箫陌黎抬手扶着要行礼的柳丞相。
“厅内已经备上了茶水点心,先进屋吧。”江怜南浅笑着打点,“我叫下人一早去了城西给你弄了你最喜欢的点心回来。”
“就知晓大嫂对我最好了。”柳青芜凑到了江怜南的身旁,弯着眉眼笑得开怀,依旧是那副还未出嫁时候的模样。
江怜南搭着人的手跟着一群男人进了丞相府,前面的男人有男人聊着的东西,女人家自然有女人家要聊的。
“怎不见二嫂?”柳青芜左右瞧着也不见万倚云的身影,不禁有些奇怪。要说她这二嫂,平日里是最最不得安生的,今儿个自己回门竟然不见二嫂,委实是叫人觉得奇怪的。
“你二嫂如今是有身子的人,你二哥死活不让她到处乱跑,这都被关在屋子里面关了两天了。”江岭南轻笑的说着,说起这般喜事,自然是喜上眉梢的。
“大嫂同大哥也该加把劲的,这会儿二嫂都有了消息了,却不见大嫂这么多年没个什么消息。父亲虽然看着不着急,但是倒着这个岁数终归还是心里面念想着的吧。”柳青芜瞧着走在自己夫婿身旁的老人家,竟然有些心境不同。
大约是因为嫁了人的缘故,看着许多事情都不一样了,往日里面总觉得自己还未出嫁,有些时候自己陪着就好。如今,却不是这样的,老人家终归还是喜欢院子里面有小孩儿的,这样才热闹。
江怜南敲了柳青芜一眼,笑着终归是有些僵硬的,别过了眼:“这事儿终究是要靠缘分的,强求不来。”
她却未曾提到,成亲这么多年,实际上……两人从未同榻而眠过。
这约莫便是这世间顶无奈的事情,你的丈夫心里面没有你,而你却连他心里面念想着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他们男人在厅里面闲扯,大嫂陪着我一道去看看二嫂吧,也叫我瞧瞧我那难得安生下来的二嫂是何模样。”柳青芜见着几个人进了正厅,却看着几人聊的愉悦,也觉得她们两个人将未免有些伤了气氛。
柳青磐同万倚云住的院子在院子偏后的地方,这会儿真是入春的时节,院子里面倒也算是花开缤纷,放在走进便听见院子里面一片叽叽喳喳的热闹非凡。
“你们放我出去把,今儿个青芜回门,我这个做二嫂的哪里有不过去的到底。”
“夫人,不是我们不放您出去,实在是二少爷吩咐了,决然是不能让你出门的。前些日子感动了胎气,还是在床上歇着比较好。”那丫鬟回话是唯唯诺诺的,却不知道哪儿来的能耐,竟然真能拦着万倚云那急躁性子不强来。
“我已经好了……”
那边还是一副争执不下的模样,万倚云穿戴的倒也算是整齐,只是因为方才争执之间到底有些凌乱了。
万倚云惊讶的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突然间就泄了气。
“小妹,你过来做什么?好不容易逮着你回门,我有了借口可以出了房门,怎么偏生你要来搅这个局。”万倚云一脸的可怜兮兮,叫人生生的将心里面的如意算盘打碎了,这心情轮着谁都不高兴。
柳青芜屏退了周围看着人的丫鬟奴才,拉着万倚云会儿屋里。
“二弟也是怕你有个闪失,你这肚子里面可是我们丞相府的大孙子,自然是金贵的很的。”江怜南给三人到了茶水,“青芜回门头件事儿便是问你去哪儿了,足见人家多惦记着你了。”
“小妹,你二哥简直惨无人道,不许我出门就算了,竟然连房门都拦着不让我出去。”万倚云见着有人给自己撑腰了,马不停蹄的告状,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叫人见着便是心疼。
柳青芜还是第一次见着自家二嫂这般模样,往日里面都是一副和二哥对着干的,今儿个却是全然不同。虽然还是不听话,但是至少二哥如今还管得住人。
“二哥也是为了你好,便听二哥的吧,等到你生了只怕就受不了这般待遇了。”柳青芜说着玩笑,“到时候是全府的人都该围着这个小少爷打转了。”
青芜不曾出阁的时候便同这两位嫂嫂走得近,这会儿出嫁了回来,才明白往日里面两位嫂嫂有多照顾自己,如今自然是有说不尽的话。
“方才怎么不见三哥?”仿佛想起了什么,柳青芜询问着,“我回门三哥都敢失踪,这是不想安宁了啊。”
“你三哥成天来无影去无踪的,说起来你出阁之后便没再见过他。你也知道你三哥的,三天两头的不见人是常事儿,大半个月不着家也是有的。”万倚云说的也是实在话。
柳青阙的名声不大好,除了常年流转花街柳巷之外,还经常夜不归宿,谁知道他躲在哪个相好的哪儿去了。
虽然府上的人不说,却也都明白,这三少爷多半是废了,自然也不会有太多的人去关心这人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柳青芜只觉得这事儿不简单的,怎么说自己都是他最疼的小妹,这才刚出嫁了不应该是这般不声不响的就又消失不见了的。
“你也别乱想,约莫是有什么事情绊住了脚。”江怜南见着柳青芜沉下了眸色,轻声辩解道,“你三哥的事儿我们都不清楚,他也从来不在家里面提起,没准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他干着大事儿呢。你三哥不是什么心无大志的人。”
万倚云对于自家大嫂的说法嗅之以鼻,反正她是决然看不上家中老三的,这么个扶不起的阿斗能有什么能耐的,这类游手好闲的富家公子是一抓一大把,不差他柳青阙一个。
箫陌黎过来寻人回去的时候三人正聊的起劲,原本是想要在丞相府上吃过午膳再回去的,却不想太子府上传来了消息,叫嚷着叫两人赶紧回去。
将人送到了丞相府门口,江怜南挽着柳青芜的手,叮嘱着:“太子府到底不比丞相府,万事还是自己小心为上。我瞧着太子爷待你也算是真心,虽不知道是情分还是看着你是丞相千金的面子,但是到底还是对你好的,人这辈子能得到个倾心相待的不容易,这般相敬如宾的也算是福气。”
“大嫂,我记下了,我定然是会照顾好自己的。父亲年事已高,二嫂又有了身子,如今我不在府上了,几位哥哥大多是不知道看顾家里面的事情的,大嫂也要多费心了。如若有什么难处,别心疼大哥,该使唤的还是要使唤的。”柳青芜松开了江怜南的手,随着箫陌黎下了台阶,站在马车边上瞬间红了眼。
当日出阁的时候见不着这么多人,叫盖头蒙住了目光,眼不见心静,如今却是眼睁睁的要和这些生活了十多年的人分开,心里面不免有些舍不得。
箫陌黎扶着人上了马车,进了车厢,等到已经瞧不见丞相府之后方才放下了车帘子。
“往后寻了日子再回来看看,太子府同丞相府离得也不算远,也还算是方便的。”箫陌黎拾起了衣袖擦拭着柳青芜眼角的泪花儿,瞧着柳青芜这幅哭红了鼻子的模样不禁心疼。
他从来不曾见过她这般模样,情绪如此激动。咬着嘴唇,鼻尖通红,眼角丝润,全然一副叫人欺负的厉害了的样子,即便是当日圆房的时候,疼极了也只是红了眼眶。
“莫咬着自己的嘴唇,回头该疼了。”箫陌黎将自己的手伸到柳青芜的眼前,“若是心里面不痛快便咬我,别弄疼了自己。”
箫陌黎不曾想到的是,柳青芜竟然真的是二话没说,直接扒拉过来了手臂就往自己嘴里面送。
这一口下去也真是使了吃奶的力气,疼的箫陌黎直接倒吸了一口寒气。
将箫陌黎的手臂从自己口牙下拿开,吸着鼻子闷声的说道:“你不知道疼吗?竟然真的给我咬?”柳青芜拽过箫陌黎的手臂,二话没说的撩起了衣袖,入了春穿的自然没有冬天来的多,这一口下去牙印是清清楚楚的。
虽然不至于出血,但是方才自己用了多少力气自己是明白了,只怕也是疼的厉害。
“你对我这般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