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可是明白了?”璃素浅笑的抬眸询问着坐在轮椅上的人,柳青芜显然是听得入神的模样,这会儿的神情到是颇为严肃的模样,璃素不禁笑出声来,“说着也不难的,我这般同你说了,多半是能明白了的。若是还有不明白的,大可再来问我。”
柳青芜听着璃素的意思今天不准备讲了,分明方才正说的细致呢,怎么就突然不讲了,不觉得有些奇怪。
“青芜。”箫陌黎在柳青芜身边已经等候有些时间了,只是看着两个人说的入迷,也不好打扰,便在一旁等着,倒也不失耐心。这会儿见着两人是停下来了的,便说道,“今晚六弟自边疆回来,今晚我们得往六王爷府一趟的。”
柳青芜也不曾想到箫陌黎竟然会站在自己的身后,说是不震惊自然是骗人的,愣了愣神才消化掉箫陌黎话里面的意思。
“今日便多谢姐姐了,若是再有不懂的,再来问姐姐。”
“姐姐必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璃素起身行了礼,“如今想来太子该是等的着急了,莫要叫六王爷那边等着了,快些去吧。”
陪同两人一到往六王爷府去的还有柳青阙,柳青芜虽然奇怪为何自己的哥哥这些日子同箫陌黎走的这般近,却也不曾发问。
虽然市井上皆是传言说柳家三少便是个无用的草包,扶不起的阿斗,柳青芜对于这般的言论也是知之甚多,虽然说三人成虎。但是,打心底里面还是不愿相信的,终归是觉着,自家的兄长怎么可能会这般无用?
柳青阙坐在马车的一处,摇晃着扇子,一身清淡的衣裳颇有一股子浊世佳公子的做派。
略弯的桃花眼,浅笑的看着对面的人:“青芜的腿也有些时候了,怎么还不见好?”
“伤筋动骨一百天,自然是要好好养着的。”
“也不知道是谁,非得要自己媳妇儿去救场了,如今害的还得再养上一段时辰。”柳青阙瞥了一眼坐在柳青芜身旁的人,没有好气的冷哼着说道。
他这会儿可还是记着呢,六月底时候,若不是柳青芜进宫见架,为了不落人口舌硬生生的是拖着不曾好的腿走路。不然这会儿,早该好了的。
“哥……”柳青芜觉得柳青阙这话说的也着实是有些刺耳,不禁轻声的唤道,颇有提醒的意味。
“无事,青阙说的却也没错……若是当初没有事儿,你这会儿已经能下地了。”箫陌黎说哈时候眼底的心疼却是任何人都瞧得出来的,“太医说过了,再养一段时间也好,省的往后落下病根子。”
实则,柳青芜也不曾想到竟然会影响到痊愈。
“大夏天的我也不愿意出门,伤了便伤了,正好我也懒得出门的。”柳青芜对于箫陌黎的自责也是颇为无奈,若非要说做箫陌黎的错也过于武断,当日如若不是自己的坚持也不会有那么一出。
“我便是看不惯他,事到临头了却还要叫自己媳妇儿出来球场。”柳青阙愤愤然的说着,护犊子的模样,是个人都瞧得出来啊。
柳青芜对于自己兄长的恋妹情结还是深有体会的,所以这会儿柳青阙这般轻而易举的说出这样子的话,倒是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
眉眼弯弯的瞧着自己兄长,好笑的说道:“三哥这是说陌黎还需要媳妇儿救场,还是怪青芜不知轻重,最后害的自己伤势不能痊愈?”
柳青阙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柳青芜,他分明是想要给她讨一个公道的,这会让却仿佛是自己不知清理了,不禁感慨说道:“果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会儿胳膊肘子一早是往外拐了的,让我这个做哥哥的当真的伤感啊。”
听着柳青阙这般玩笑似的说话,柳青芜大约也是知道柳家三少是不放在心上了,也是打起了趣儿的:“都说是嫁夫随夫,如今我的太子府的人,自然是要偏向要太子爷的了。”
箫陌黎揽着柳青芜在怀中,笑的开怀,俨然是一副同一站想对抗柳青阙的姿态。柳青阙倒也不算是黑了一张脸,那笑里面终归是有几分欣然的,毕竟自己妹妹寻到一身归属,是任何做兄长的都想要看见的啊。
“罢了罢了,是福是祸也只能是你自己的人生,这条路是你自己选择的,兄长便是有心要帮你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柳青阙颇为感叹的说道,“箫陌黎,若是那一日你负了青芜,我必叫你江山不保,山河不在。”
“你同我相识这么多年,我是什么为人难道你不知道?”
柳青芜瞧着两人这之间的一来一回,不觉得有些奇怪了,这两人怎么一副相识已久的模样。
却不觉的低眉笑道,柳青阙原本便不该是普通人的,同箫陌黎相识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只是往日是自己小瞧柳青阙罢了。
六王府一派热闹非凡的模样,下人忙里忙外的模样,仿佛是迎上了什么重大的节日似得,却是也就三个过来的人才知道,不过是因为六王爷箫庭川回来了。
箫陌黎小心的搀扶着柳青芜下了马车,柳青阙一早便已经推着轮椅在一旁等着了,下人见了人过来缓慢的过来行了礼,一早便有人进府内只会了六王爷。
“四哥来的还真是赶巧的很呢。”箫庭川行了礼,而后瞧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柳青芜,略有歉意的说道,“嫂嫂同四哥成婚时候六弟远在边疆不曾有幸拜见,这会儿反倒是叫嫂嫂亲自前来,实在是无礼了。”
柳青芜对于这个六王爷箫庭川也是早有耳闻的,风流倜傥自然是不必多说的,万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也是广为流传,便是一个十足的风流成性富家公子。
若是要将他同柳青阙相比,柳青阙之所以这般名声在外,不过是因为箫庭川多少是皇室子弟,名声不能太臭。
“六爷言重了。”
“六哥六哥,听闻四哥来了。”打府中蹦跳着出来了个十五六岁的姑娘,一身粉红色的衣装,分明是应该懂事了的年纪,却是一副小孩子的模样,“六哥六哥……”
“泽君乖,先进府好不好?”箫庭川拂过箫泽君有些乱了的发丝,“还是进府再说吧,知道四哥今日是要过来的,已经在府中准备好了酒菜了。”
柳青芜不觉的多看了两眼拖着箫庭川的袖子,奔奔跳跳的走着的人,这俨然是……
箫泽君,柳青芜虽然不怎么搭理这类的事情,但是对于宫里面都有那些皇子、公主却是多少都知道的,对于这个名唤箫泽君的公主……不是说,多年前便已经中毒故去了吗?只是丧事不曾大办,理由也不过是因为其母妃不过是个丫鬟。
在兄弟家吃饭自然不会跟在宫里面似得,还得摆个好几桌子的,统共也不过是五个人,围着张桌子便开吃了。
“六弟向来喜欢云游四方,他府上的厨子手艺更加是绝了的,你多吃一些,都城之内其他地方也不见得都能吃得到的。”箫陌黎在柳青芜碗中满满当当的放了一大碗。
“四哥这是又拿我取笑了,六弟平身也就这么些爱好了。”箫庭川唤了下人端上了水酒,“这酒是从江南那边带回来了,酒味清淡,便如同江南人的性情一般。”
柳青芜不能饮酒,但是到底是尝尝新也是可以的,小小的茗了一口不觉得弯了眉眼:“三哥,你可是喝过这个酒?”
自打进了六王府变不见柳青阙说过话,柳青芜转过头询问着,显然是一副,既然来了就别不吱声的意思。
一直在发呆的人愣了愣神方才反应过来,转过脸,奇怪的看了一眼柳青芜。
“三哥,你怎么了?”柳青芜许久不曾见过柳青阙这般魂不守舍的模样,不禁有些担心的说道,“若是甚至不舒服……”
“我后院之中的房间一直给你留着,若是身子委实不舒服,便去房中歇会儿。”箫庭川接了话茬,轻声的说道,亦然是一副多年好友的模样。
“不,不必了。”柳青阙到底还是有些僵硬,急忙别开了眼询问着柳青芜,“你方才说什么?”
“我问你,可是喝过这个酒没?”
“这酒啊,哪里是什么江南的好酒,根本就是六王爷自己酿的。”柳青阙举杯浅浅的喝了一口,笑道,“六王爷这酿酒的本事却是精进了不少的呢。”
“比起柳家三少的芜桑酒,多少还是相差了一些的。”箫庭川对于柳青阙的揭穿到是一点儿也不介意,轻笑着说这话,“若是有时日,必然再寻柳家三少切磋的。”
打六王府回来柳青阙并未跟着一起,说是多年不曾与六王爷秉烛夜谈了,这会儿还不容易逮着机会了决然是不放过的。六王爷倒也是一副这般的模样,一点儿要反驳的意思都没有,笑着便留下了柳青阙在府上。
马车之内没了柳青阙这个碍事的,自然碍事的是在箫陌黎眼中。
箫陌黎揽着柳青芜的腰际,喝了一些酒的人略微有些晕眩,口气之间喷泊而出的气味里面燃尽了酒气。下巴抵着柳青芜的肩膀,小声的说着话:“如今庭川回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