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在场的人都没整明白这事儿是怎么回事,也没有人反应过来这种时候是要过去救人的,眼睁睁的看着柯习芸一脚踩空,然后落了水。
溅起了不小的水花,一阵不小的动静,委实是叫人看傻了眼。
也是幸亏那船家反应的及时,直接跳进了水里面,到底是齐心协力将人从冰凉的水里面捞了出来。
这会儿正是冰天雪地的时节,这湖水自然也是冰冷刺骨,柯习芸虽然不是体弱多病,但是叫这冷水这么一泡也着实是要受不住了的。
看了一眼匆匆离开的画舫,柳青芜望了一眼站在身边似乎是没反应都没有的箫陌黎,颇为感慨良多的说道:“都说女人才是祸水,我看你这四皇子才真真祸水一盆。”
箫陌黎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似乎当真是知道错了,一脸忏悔却是轻笑的说道:“夫人教训的极是。”
瞄了一眼决然是在不正经,仿佛是拿着自己消遣的箫陌黎,柳青芜顿悟片刻,倒也不曾再多说什么其他的话,只是默然的转过了身,头也不回的往船舱里头去了。
原本,这日子出门看看江南雪景,心情该是不差的,至少于柳青芜来说这般体验不曾见过,多少是新奇的。奈何,偏生便是有人要出来大煞风景,饶恕柳青芜如何的不放在心上,也不能全然不介意的。
行程到底是按照原本计划走的,绕了这偌大的湖泊一圈之后,方才慢慢悠悠的回来。原先还挺高兴的,到了后头,先不说景色如何,叫那些人打扰了也委实不能怪柳青芜兴致缺缺。
箫陌黎诚然也是瞧见了柳青芜心里头的不舒坦,小心的扶着人下了船舶,府上一早便已经有人过来在岸边等着了。
原本叫羽上停在角落的马车,已然是被拉过来。
“青芜。”柳青霖紧跟着后面跳下了船板,小声的唤了一声已经在那边等着了的人,“我陪着别瞬去置办两身衣裳。”
别瞬这趟过来带的大多也就是柳青霖的衣服,自己的也不过是足够换洗罢了。按照柳青霖的意思,这里约莫是要住上一段时间的,如何也是应该置办两身衣裳的。
“青霖同别瞬的感情,似乎很好。”箫陌黎瞧着那两个男人并肩离开,别瞬要比柳青霖高上些许,这会儿柳青霖穿得厚实却显得身量单薄,同边上的别瞬相较当真是少了一些视觉上的男子气概。
柳青芜认可的点了点头,而后颇为淡然的说道:“他们两个自小感情就好,那会儿大哥方才去了都城,父亲的仕途也是刚刚开始,府上没什么人,同大哥年岁相仿的能走得近的也就只剩下管家的儿子,恩,也就是别瞬。”
对于柳青芜的解释箫陌黎到底还是愿意选择相信的,只是在看到转角之后,那两个人凑的委实有些过近了的身形,最终皱了皱眉头并未对此多说什么。
毕竟,不顾是心下怀疑而已,若不是这般回事儿只怕是要叫人觉着他多心了的。
三合商号涉及的产业极其广泛,基本上市面上有的三合商号皆有涉及,昨儿个府上方才摆过宴席,柳安城内三合商号的大小掌柜的都是去了的。
能当上掌柜的人,看人记人的本事多少还是有一些的。柳青霖虽然昨儿个不过露面,并未同他们多说话,但是那是坐在四皇子妃的人如何都该是不得了的人物。
那是四皇子妃的兄长,这类的事情,想要探听到根本就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
故而,这会儿柳青霖进了一家绸缎庄,原本在那边与伙计说话的掌柜便已经迎了过来。
柳青霖从未逛过这类地方,多少对于流程是不熟悉的,别瞬自然是比他知道的多一些,却也想着既然是这人领着自己过来做衣裳的,他也不好在旁上指手画脚的,只是瞧着他。
“柳公子是要做过冬的衣服,还是春天的衣服?”掌柜的微笑的迎了上来,领着柳青霖两人往布料前走去。
柳青霖略微疑惑的看了一眼别瞬,这还是冬天呢,怎么就说是定做秋装了?
别瞬瞧着柳青霖这般模样,不禁有些感叹,这人到底是如何安全的在官场之上摸爬滚打那么多年的?那人分明是认识他的,他却不该是这个人认识的,怎般便没有察觉这个问题呢?
“过了年,转眼可不就是入春了吗?”别瞬轻笑着在柳青霖的耳边小声解释道,“你的衣裳也是要添置的,这回过来带的大多是棉衣,等天气热一些了该不合适了。”
“听闻有人夜观天象,说是今年过年时候天儿该挺热。”掌柜的领着两个人过来,而后拿了一块成色新颖的布匹说道,“这款是最近新到的货,撑着柳公子是整整好的。”
柳青霖原是想要开口拒绝的,却叫别瞬提前说道:“挺好看的,给你做一身长裳却也不错的。”
从绸缎庄出来,柳青霖不禁有些感慨,这原本是说要带着别瞬来置办衣服的,怎办到头来却成了自己。
绸缎铺子是在城中,入住的地方虽然没有出城却也是在挺远的地方了,踱着步子往回走,等着府门近在眼前了,柳青霖才恍然想起:“我还未曾与那掌柜的说是要送来这边的……”
“无碍的,他知道是哪门哪户。”
约莫是那次出湖看雪景的事儿让柳青芜心里面堵着了,这两天也没吵嚷着要往外头跑,呆在府里连房门都甚少出来。
箫陌黎偶尔是要接见一下三合商号的人的,但是大多时候也是清闲,两人终日无事,却也是不觉着无聊,呆在屋子里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偶尔闲话两句倒也自得其乐。
恍惚想起总在屋里面带着,却已经有两天不曾见到兄长了,柳青芜不禁对于自己有些懊恼。
这些日子休息的足够,起了个大早,屋外的雪早已经消融的一干二净,只余下远远山峰顶上还有些微白雪皑皑。似乎,雪过,所有的一切都被洗涤干净。
“今儿个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往日里箫陌黎梳洗过了,都不见得柳青芜睁开双眼的,今日他尚且还在床上躺着,柳青芜便已经醒来了。
睡意褪去的人,歪过头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男人,而后勾了勾嘴角笑道:“这些日子你养得好,都将我的懒虫给养的不愿犯懒了。”睡醒了的人,愉悦的翻了个身,便成功的滚进了箫陌黎的怀里。
这会儿时间尚早,景秀等人自然也不会进来的,即便是听见里头有动静,也决然不会擅自闯进来的,除非是屋里面的人喊人了。
箫陌黎见着柳青芜滚过来,自然是顺势的展开了手臂,把人牢牢的揽在自己的怀里面才算是满意了。轻笑望着今儿个格外活泼的柳青芜:“是什么事情,这般高兴?”
“醒来时候,你还在身边。”略微显得有些没头没脑,箫陌黎却是听明白了这话里面的意思的。
尚且还在都城的时候,他是一早便要起身上朝去的,柳青芜后来虽然想着要同他一块儿起身,却到底是睡意朦胧。再后来,箫陌黎便也就不喊人起来了,到底还是心疼的,见不得这般一副没睡醒的模样起来。
离开都城的时候,虽然每日都陪着柳青芜一块儿醒来,但是心境却是决然不同的。那是还未曾安定下来的日子,如何都寻不见安心的感觉。
怎么都不可能能够与如今相提并论的。
箫陌黎听着柳青芜这番话,心中多多少少是有些过意不去的,手掌抚着她的脊背轻轻的拍打,却不知道应当说什么才好。他,如今,的确是什么都,无法许诺的。
镜子里面的人相较于过去的日子要圆润了一些,大约是因为有了身孕的缘故,气色也是好了不少,兴许与欢乐地方生活也是有关系的:“不晓得这几日大哥都在做什么。”
柳青芜整理身上的衣服,箫陌黎这会儿正在那边看书,景秀在替自己梳头,辛安正在骂骂咧咧的指挥着将早膳端上来,羽上约莫又坐在屋顶上吹冷风看风景。
柳青芜是不喜好在头上戴太多东西的,繁琐,而且不方便。
景秀将一支步摇插入了发髻之中,而后取过了珠簪细细的点缀了一番。
箫陌黎这会儿正是抬头,瞧见的便是打扮的颇为清丽的柳青芜,都城梳妆打扮同江南这边多少是有区别的,即便柳青芜如何不喜欢繁杂却也无法让自己多么的素。
这会儿,一身浅色的衣裳,发髻也是从来都不曾见过的样式,簪发的代发同点缀皆是不同的,委实是叫箫陌黎看惯了柳青芜往日模样的看傻了眼。
“怎,同以前的不大一样?”这些日子柳青芜都在屋子里呆着,自然不需要多么梳妆打扮,如今却见着全然不同的发髻,不禁有些奇怪。
景秀仔细的收拾着梳妆台上的东西,听闻询问,轻声答道:“咱不该是入乡随俗的吗,这发髻是同小雪刚学的,觉着倒也挺好看的。”
柳青芜左右看了看自己的发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