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当然!”
Dior盯着神智恍惚的夏绿苏轻声应了一声,手指巧妙的一用力,传来骨头接上的声音。
“你很喜欢苏大少爷吧,他现在正在赶过来的路上哦。”Dior一手捏住夏绿苏接好骨的右手臂,从身后将她揽进怀里,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视线定格在欧阳绪言身上:“但是,他是为了谁而来我就不清楚了,是你?还是她?”
“不会是我,他喜欢的人不是我。。”夏绿苏悲戚的垂下面庞,却又被Dior用力抬起了。
“真是遗憾,我也是这么认为的。”Dior将脸隔着面具贴近夏绿苏的脖颈,用充满诱惑的声音低声说道:“欧阳绪言是个城府很深的恶毒女人,她配不上苏零,难道你放心让这个毒蝎一般的女人呆在苏零身边吗?”
夏绿苏惊恐的摇了摇头。
“你想保护苏零吗?”
夏绿苏肯定的点了点头。
“我想要保护他!”
“很好。”Dior将手里的匕首慢慢转放到夏绿苏的手里:“现在阻隔在你跟苏零之间的障碍就在你面前,只要你动一下手指,你就能获得你想要的。”
夏绿苏的手指动了一下渐渐握紧手里的匕首。
Dior满意度的放开她:“不要犹豫,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夏绿苏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像是征求别人的鼓励一样喃喃的问道:“是她的错?”
“那是肯定的,她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你的事,你那么为她着想,不惜冒着右手会废掉的风险替她割开了绳子,结果她却砸晕了你试图自己一个人逃跑。”Dior看着眼神空洞的夏绿苏,继续鼓动她:“杀了她也不会有人怪你。”
夏绿苏神智模糊的嗯了一声,握着匕首往前走了几步,然后提起手臂冲着欧阳绪言急挥了下去。
Dior隐藏在面具后的脸孔上唇角往上咧去,愈发狰狞的表情显示出此刻他得逞后的愉悦,忽然,一股凌厉的刀风划了过来,本以为刺向欧阳绪言胸膛的刀尖画出一道弧线横向划过D的面前。
这一刹那,猎物与猎人,两种截然不同的视线不期而遇。
Dior的眼睛带着些许痴迷直直的盯着夏绿苏那双闪烁着坚不可摧的光芒的双眼,忽然,在一片寂静里面具发出断裂的声音,就在面具一分为二要落下的时候,Dior一手按住上半张面具,动作敏捷地反身扬脚一个侧踢,重重的踢在了夏绿苏的腹部。
夏绿苏痛哼一声,在那股力道下飞了出去,撞在了墙壁上。
五脏六腑似都搅在了一起,夏绿苏疼地蜷缩起了身体,正在她绞尽脑汁的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应对的时候,一只脚重重的踩在了她的侧脸上,逼迫着她紧贴着地面。
“差点就被你骗了。”Dior碾了碾脚尖:“老老实实的坏掉不好吗?”
“生气?惊讶?失望?愤怒?”夏绿苏竭力的侧过眼角,灯光从上面直射了过来,模糊了Dior的轮廓,她嘲讽的笑道:“你的快乐与满足难道只能从别人的痛苦上获得吗?真是可怜。”
沉沉的笑声响起,Dior发出病态的笑声,加大了脚下的力道:“不不不,除了你说的那些,我还感觉到了美丽,你刚刚的眼神实在是太漂亮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我想人一旦拥有的这样的眼神,无论是什么困难都能克服吧,同时相对的,在毁掉的那一瞬也一定倍感愉快。”
夏绿苏抿起嘴唇瞪着他。
“怎么?不相信。”
“别做梦了,我是不会向你这种人屈服的,更不会将灵魂出卖给恶魔,绝对。”
Dior收起脚,一只手按着半张面具,蹲下身盯着她:“真的?”
“真的!”
“看着我回答。”
夏绿苏将脖子往上拗起,突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下巴,Dior的嘴唇正压在她的唇上。
脑袋里一片空白,自己在哪里,甚至连她是谁都忘记了,在这种空洞茫然的感觉过后,是强烈的愤怒,夏绿苏扬起右手冲着那张戴了半张面具的脸打了下去。
Dior没有躲开,夏绿苏的右手正好打在了他的侧脸上,站在不远处的黑衣人见状以最快的额速度摆出攻击的姿势,将身体往前倾去。
Dior舔了一下嘴唇,慢悠悠的站起身,抬起手示意了一下,黑衣人收起攻势挺直了身体。
“你为什么要生气呢?”Dior有些不解。
夏绿苏用力擦了擦嘴唇,用愤怒的眼神盯着Dior,她想哭,但忍住了,至少她不愿将自己的软弱展现在这个男人面前。
“当你被一个厌恶的人吻了会觉得开心吗?”
“没有试过,但结果是我觉得开心就好。”Dior勾起唇角,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摸了摸嘴唇:“香香的,软软的——”
“住嘴!”夏绿苏又羞又恼火的大吼一声。
Dior像是受到了惊吓一样僵了一下,然后冲等候在一旁的黑衣人望了一眼,黑衣人马上走了过来,经过Dior的身边后径直走到夏绿苏身前。
“你真的很生气啊,看来我还是离开比较好。”Dior转过身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侧过脸颊望向被黑衣人擒住手臂的夏绿苏,微微笑道:“可要努力活下去哦,我有点喜欢上跟你亲吻的感觉了。”
夏绿苏咬紧牙,奋力的挣扎了一下,她想冲过去给他一拳,可黑衣人毫不留情的抓住她还没有接好的左手臂,不知道是出于难以忍受的疼痛,还是因为刚刚所遭受的委屈,眼泪很快模糊了她的视线。
Dior望着双肩抖动却固执的不肯让眼泪掉出来的女孩,心情大好的迈步离开了。
空气里的湿气越来越浓了,夏绿苏几乎没有入睡就迎来了清晨,远处的海平线在升腾的雾气里变得模糊。
“呃。”一声干哑的声音响起,躺在角落里的欧阳绪言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夏绿苏坐在不远处正望着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欧阳绪言:“那就把耳朵竖起来好好听我说。”
欧阳绪言不快的坐起身,怒道:“小贱人,你这是什么语气?”
“没有多少时间了。”夏绿苏没有理她,扭头望着窗外。
欧阳绪言被她淡漠的态度惹怒了,站起身猛冲了过去,扬起手就照着夏绿苏的脸打了下去。
“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
欧阳绪言眼睛睁地滚圆,杀气腾腾的瞪着抓住自己右手腕的那只手。
夏绿苏收紧右手,掌心被瓷碗划破的伤口再次渗出血来:“为什么每一次生气的人都是你呢?”
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响起,欧阳绪言的另一只手扬在了半空,夏绿苏的头狠狠地偏向了另一边。
“错了吧。”夏绿苏语气心平气和的让人觉得诡异,因为左手臂还处在脱臼的状态一动不动的垂在身侧,她低低笑了:“苏零喜欢的人明明是你啊!可为什么你总像在嫉妒我一般,真是奇怪啊!”
欧阳绪言脸色绷地更紧了,她的手再次冲夏绿苏的脸扬去。
“不过不要紧了,有件事需要你去完成,若是你真的爱苏零的话!”
欧阳绪言的手停了下来。
“我不知道在你眼里苏零是怎样的,在我看来他其实是个很怕寂寞的人,不知道该如何跟人相处,就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一样,我想这跟他的家庭有很大关系吧。”夏绿苏松开欧阳绪言的右手腕,眼神飘向远方:“若是能缓解他们一家三口的关系,他或许能改变一点吧!”
“你究竟想说什么?”
“七年前,尹若兮跳楼自杀了,其中的真相是……”
海面上波光粼粼,有细小的粉尘在金色的晨光里跳跃,紧闭的门被推开了,夏绿苏的话音戛然而止。
“你说的都是真的?”欧阳绪言不相信的问道。
“闭上嘴!”黑衣人冷冷的呵斥一声,然后令人分别架着夏绿苏跟欧阳绪言往外走去。
“来了呢!”山顶上Dior戴着面具,将手里的望远镜递给身边的女人,回头望向前后站着的欧阳绪言与夏绿苏。
“零!”欧阳绪言盯着地平线的方向,轻喊了一声。
站在欧阳绪言身后约两米的夏绿苏也同样将视线投了过去,海风吹乱了那一头惹眼的亚麻色发丝,美丽得令人寒毛直立的丽容冷的仿若冬夜的寒霜,而那双黑瞳坚如磐石的远远的眺视着这边,正燃烧着冰冷的怒火。
他终究还是来了!夏绿苏胸口有股怒火烧起,但一想到苏零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来,那股怒火又一下子消散了,若是他是为了自己而来那就好了,那样的话至少她还能知道自己该为他做些什么。
苏零也看到了她,薄唇不禁抿地更紧了,短暂的停留后,他将目光投向了Dior,阳光下,那双极黑的眼瞳里闪烁着让人战栗的嗜血寒光。
“你在意的,跟被你抛弃的女人都在哦,是不是很惊喜?哈哈……”Dior张开双臂,发出癫狂的笑声:“为了避免你惹怒我,一不小心杀了你的心爱的宝物,从现在开始你一个音节也不能发出哦,明白了吗?明白了的话,就戴上那边的脚镣,真是抱歉,我也不想这么无礼的对待少主您,但是您似乎成功继承了伊斯莱先生的格斗天赋。”
苏零没有说话,走到一端绑在石柱上的铁镣边上,守在那边的黑衣人弯下腰将脚镣戴在了苏零的右脚上,起身后将他手上的【贵族之吻】拿走了。
Dior身手拿起黑衣人递过来的【贵族之吻】,陶醉的将脸颊往上面噌了噌:“那位大人曾佩戴过的……啊……”
“你是笨蛋吗?”欧阳绪言眼泪汪汪的大喊出声:“为什么要过来啊?笨蛋笨蛋笨蛋。”
苏零面无表情的看着她,Dior则完全相反的发出愉快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