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打算劫狱?!!”
眼见对面秦小白认真脸,还绘声绘色推荐她自己的精妙方案,其中一个就是直接炸了警察局。
除了夸赞这家伙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外,黎冉只剩下满心的心塞。在拘留室里来回走了几圈后,突然绕到秦小白面前,隔着铁窗咬着手指头不语。
根据送饭的小黄毛说,小谢警官来自东都,季如平的子弟兵。本来前途一片大好,升官娶妻生孩子,却突然主动请缨来滨海入职,还是小小的警长。
回想上次国都事件,季如平虽然一句话也没有就走了,可滨海之乱明显超出了他的想象。估计他也想拨乱反正,刚好小谢警官主动要求,他就来了招顺水推舟。
毕竟小谢警官是季如平的人,警察局局长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当黎冉涉及芙蓉阁杀人事件的时候,众人纷纷躲避时,小谢警官挺身而出,大有一炮打响正义招牌的意思。
“小冉冉,你不说话我当同意了。我现在马上去准备,等天一黑就炸了这破警察局!”
黎冉穿墙而出直接揪住秦小白后衣领,顺手往椅子上一放。
“哇!小冉冉你好厉害,能不能再试一遍,我还想再看……”
“看你妹……秦皓风怎么样了?”
记得昨天他来过,一个人,抱着小猫,杀气腾腾,吓得所有警察如坐针毡。
“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小三哥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我知道你心里还是很在意他的。其实小冉冉,别看小三哥长了张聪明的脸,其实是个无敌大笨蛋!比如昨天是想救你出来,结果一言不合把局长办公室烧了,就被老爷子拎回去了——”
黎冉故作不在意的挑挑眉头,怪不得没有下文了,原来是又惹祸了。
“啧啧,那个笨蛋,心里明明很在意,却偏偏表现的无所谓,全都是笨蛋!”
“咳咳……”
冷不防被开水呛了下,狼狈抬头时看见秦小白洋洋自得的表情,脑海里不由重复了声‘笨蛋!’。
“你回去告诉秦皓风,没事别添乱,我的事情我能搞定——”
秦小白抬头皱眉:“怎么搞定?”
黎冉哑口无言,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对她很不利。加上酒店保安证明那天她和孙亚楠发生争吵,孙亚楠死的时候又只有她一人在身边。而且到目前为止还没找到那个通知的年轻人,显然那人只是个托。
只是谁布下了这个局,料想秦道天也不太可能。他正忙于和律青方争抢法国酒庄的生意,无暇分身陷害自己。而且死的是花氏财团的公关经理,秦道天不可能笨到落人口实。可撇去秦道天,实在想不出谁会杀死孙亚楠。
“小冉冉,还是按我的计划行事,等天一黑我就炸了这破警察局……”
“假设你想让我永远成为通缉犯——”
秦小白努努嘴唇,其实从昨天到现在她想过很多办法,可没有一个行得通的。
此时陷入了僵局,秦小白的探视时间过去,只能无奈先行离开。
等秦小白走后,黎冉烦躁的抓着长发上蹿下跳,耗尽所有力气后,蔫了般趴在木板床上喘息。
她也想不通谁会杀了孙亚楠,然后嫁祸给自己。按理说孙亚楠来到滨海是个秘密,知道的人寥寥无几。而且孙亚楠背靠花氏财团,谁又敢和花氏财团为敌。
目前为止连个可以怀疑的人都没有,她感觉自己要疯了。
这时小谢警官从窗口探进来说了句:“黎冉,有人保释你——”
“说了我不需要保释……”
“我也想拒绝,可对于这个人我无能为力——”
“谁有那么大的能耐,莫非是老爷子来了……是你?!”
黎冉疑惑转头一看,穿着一件黑色大衣的花九儿印入眼帘。如初见般一眼,她依旧不可一世的一张脸,除了微红的双眼和嘴角的欲言又止。
“为什么会来?”
“我来带你走。”
说不清她眼底的情绪是什么,悲伤之余眷恋更深……
花九儿的到来打破了警局上方暂时的安静,她不只以花氏财团少主的身份,更是以死者亲属的身份做保证黎冉不是凶手。小谢警官虽然反对,但找不到拒绝的借口,只能让花九儿带黎冉离开,要求是他们不能离开滨海范围!
车是花九儿的座驾,一辆深蓝色的越野车,据说是花少芳临终前送给她的最后礼物。蓝色代表自由,却也是抑郁的颜色。花九儿曾想过开着这辆车离开东都,到一个没人能找到她的地方生活。
可是她逃不掉,只能以花氏财团少主的身份继续苟延残喘……
如果说夏薇她们是为了花九儿而生,而花九儿就是为了花氏的尊荣而活。花氏人口凋零,到了花九儿这一代只有她一个女孩子。而向来思想封建的花子建接受不了无子传承的悲哀,硬是把花九儿一个女孩子变成了男孩子。
从花九儿出生开始,花子建命令身边人不准对外人透露花九儿是女孩的秘密。他更是丧心病狂对年幼的花九儿灌输‘你就是男孩’的思想,偏执的扔掉所有的玩偶,把家打造成一个冷冰冰的监狱……
开车的是夏薇,从警察局里出来后,不知道还能去哪里。透过后视镜小心打量后座的黎冉和花九儿,黎冉的自顾自抱臂发呆,花九儿眼里无意间流露出的宠溺。让她意识到自己的少主动了心。
这个从小被迫以男孩身份长大的孩子,在成长的道路上渐渐迷失方向。那年懵懂时夏薇的吻合她的体温,让她惊觉自己还活着,也找到了一种发泄的方式。虽然这种方式是错的,但她明知故犯,飞蛾扑火在所不惜。
而日思夜想的黎冉就坐在左手边,余光里满满的都是她。自从第一次国都会议开始,花九儿就无意间把这个呆萌略带嚣张狡诈的女人放在心里,第一次体会了什么叫心如小鹿乱撞的期待感……
手一点点靠近……靠近……多么迫切想把黎冉揽入怀中。可只要她稍微动一下,她都怕的赶紧抽回手,不断重复靠近,撤离,靠近。胆小而固执,羞涩而期待,花九儿想,这就是所谓的初恋的感觉吧。
而自从出了警局上了这辆车后,黎冉强烈感觉水土不服。别说一直从后视镜里打量自己的夏薇,右手边的花九儿更是莫名其妙。一个人玩着手指游戏,不断的傻笑瞎乐呵,好像车子里有第四者存在一样。
“能送我回魏公馆吗?”
“不能!”
花九儿突然抓住黎冉的手,命令夏薇开车回酒店。
推搡的时候无意间碰到她的耳后,一段黑色记忆顺势钻到身体里,黎冉不由一怔,被属于花九儿的压抑悲惨的记忆所吞噬。所窥伺到的那个孩子手腕上密密麻麻的刀痕,哭着喊着踉跄着往房间里走,鲜血滴了一地。
而闻讯而来的花子建没有在意自己女儿的伤,而是咆哮着又没人拍到这个画面。
偏执冷漠的父亲,冰冷不像家的家,让花九儿更加疯狂。隐忍着等到成年礼,让花子建放心把大权交给她,去荒地当了个花匠。她真正的放肆和疯狂到了,已经被扭曲的心智在此时得到爆发。
醉生梦死放荡无忌,每天午夜梦回从噩梦中惊醒,拿过刀片在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伤口。没有痛感,而那殷红似乎能麻痹一切……
当记忆读取结束,黎冉已是热泪盈眶,下意识看花九儿的手腕。虽然她穿着长袖,还戴着夸张腕表,可是她还是看到了。刀口一层层覆盖,没有愈合也不会有结束的那天……
“花九儿,你……”
“你怎么哭了?”
她一怔,抬头发现花九儿满脸焦急,眼里的疼惜让人动容。
找到纸巾后,花九儿小心温柔擦拭。这种温柔让黎冉想起秦皓风,却一点也不亚于他。
夏薇有意咳嗽一声,花九儿只是用余光扫了她一眼,继续乐此不疲的看着黎冉的脸。在东都有很多顶级拉拉,都是花九儿的囊中之物。漂亮的惊艳的,却没有一个像黎冉这样让她魂牵梦萦。
她怕黎冉知道真相会把自己当成怪物,却在得知她被诬陷杀人被捕后不顾一切的赶来。甚至看到她哭泣难过的脸,会有种心如刀割的痛。当然,她还不知道黎冉已经知道她女儿身的身份。
“谢谢。”
黎冉尴尬的别过脸,故作镇定的擦着脸。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性取向有问题,可刚才被花九儿这么注视着,竟有点怦然心动的感觉。
正如老爹说的,没人能保证自己是百分百的异性恋,有很多人对了感觉却错了性别。有的人会选择欣然接受,有的人却找各种借口逃避。
可是人就是很奇怪的生物,面对好看漂亮的事物,往往会心猿意马的着迷。看着花九儿的盛世美颜,黎冉竟有点想扑倒她的冲动。这时她也明白了秀色可餐的意思,花九儿的长相太完美,有男孩子的调皮英气,也有女孩子的恬静柔美,第一次见识到传说中的靠脸吃饭!
“你足足看了我五分钟,不要太早喜欢上我。”
永远唯吾独尊的嚣张自恋口吻,可配上花九儿的颜,竟莫名觉得配一脸!
黎冉讪讪笑了笑,觉得这孩子自恋到可爱。刚要转头查看到哪里了,花九儿突然贴上来,炽热的鼻息无意打了一脸。近在眼前的邪魅嘴角充斥着危险,像她赤裸贪婪的眼神,一点不落的停在自己脸上。
“你的胸卡到我了——”
窘迫的想要躲避,可花九儿却霸道的紧箍,殷红的唇让她打了个激灵。
“堂堂花氏少主值得你喜欢——”
半沉月光的脸愈发张狂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