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寺慌了,更不要说他身后的那几个少年了,几个人的定力属他最好了,可是饶是如此,歌寺现在也有些惊慌失措。
他根本不知道什么食源被毁的事,也不知道食源是被火烧的,更加不知道这火和风家的那把火有什么关系。
他只想败坏歌初夏的名声,没想到却落到了这个地步。
歌城一听有人把他爆了出来,直接就惊呆了,傻在了原地,直到歌风捅了捅他才猛地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去看歌寺。
众人的视线全都聚集在这几个少年的身上,歌城已经被吓得毫无血色了,歌寺不过是强撑着假装镇定罢了。
“我们也是听别人说的。”
歌寺死鸭子嘴硬,做着抵死的挣扎,只要一口咬定这件事也是听来的,她歌初夏就不敢把他们怎么样。
可是事情真的会如他们想的那般么?
初夏既然决定要动手了,就不会在留给他们退路。
淡淡的笑了笑,初夏慢条斯理的开口:“哦?你是听谁说的?”
视线扫过底下的众人,众人接触到她的视线,全都拼命的摇头,生怕这个罪名会落在自己的身上。
破坏遗忘之痕可是大罪!
他们谁也承受不起众之怒火!
“我不认识那人。”
歌寺已经渐渐的镇定了下来。
初夏笑了,晃得众人有些恍惚,毕竟初夏这张脸可真的是称之为绝色也不为过,再加上褪去之前的怯懦,透着一种自信飞扬的身材让她整个人更加耀眼了几分。
“也就是不明人士咯?”
初夏收敛了笑意,眸子微微眯起,多了一丝危险的意味。
歌寺一惊,恍然发现自己已经落入了初夏的陷阱之内,可是此时又不知道该如此反驳他,额头上急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就在这时,一道柔弱的声音从众人的身后传来,单听声音便不自觉的多了一分怜惜,似乎夹杂着浓浓的悲伤。
她说:“寺哥哥,收手吧。”
收手吧!
这个词现在说出来可真的是非比寻常了啊,众人的心思一下转移到了这词上面,收手?收什么手!
歌娉从人群之后走出来,站在歌寺的面前,以一种很沉重的眼神看着他,似乎带着一丝丝的祈求,就好像是丈夫误入歧途而妻子苦心劝导一样。
此时歌娉的模样清晰的表明了她的想法。
初夏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歌娉这是在帮她么?
可是,她不是很喜欢歌寺的么?
怎么会?
脑子里不受控制的想起那个红衣如火般的男子,初夏的眉头皱的更死了,难不成是他?
初夏正在思索着时候,就这么微微走神的一段时间,便听到一声尖叫然后,就看到歌娉的身子倒飞了出去,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可是她却直接爬起来,再次走到歌寺的身边,再次说道:“寺哥哥,收手吧,你已经暴露了。”
歌寺气的额头山青筋蹦起,原以为被自己吃的死死的女人居然在最关键的时候反咬了自己一口,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自己养的狗突然不认自己了一样。
在歌寺的心里的确是这么以这么一种感受。
他却不明白,如果哪怕他对歌娉哪怕多了一丝丝的真心,她都不会这样对他。
“好啊歌寺,你为什么要破坏食源!”
“你到底听命于谁!”
“他们为什么要破坏遗忘之痕!”
一声声的质问席卷而来,几个少年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早就被吓得瑟瑟发抖了,只留下歌寺苦苦的撑着。
初夏嘴角噙着一抹淡笑,她这算不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
歌寺,饱受谣言风暴的滋味不好受吧?
此时的歌寺俨然已经失去了理智,一言不发,阴沉沉的低着头,突然抬头对上初夏,眼里满是怨毒之色。
如果不是她,他怎么会落到如此的地步!
歌初夏,歌初夏!
歌寺狠狠的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这个他恨之入骨的名字,差点咬碎满口银牙!
人群之中不知道谁先动了手,其他的人便再也忍不住了齐齐上手朝着歌寺身上招呼,歌寺狼狈的在人群中躲来躲去,最终朝着无望谷深处逃了。
这样的情形好像还挺熟悉。
初夏默默思索了一番,这不正是她刚来时的情景么,也是被这么多人追着打。
果然,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宫西悄悄的又回到了初夏的身后,刚才第一个动手的人正是他!
借此以表对初夏的忠心!
初夏默默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实在是不知道对他说什么,简直让人无语到了一个极点。
事情似乎到此做了一个了结,可是初夏没有想到的是,歌寺虽然搞定了,可是他却给她带来了一个更大的麻烦,一个险些让她丧命的困境!
歌寺慌不择路的在密林内胡乱的跑着,他自己也不知道跑到了那里,可是身后的人却依然穷追不舍,歌寺对初夏的恨意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渐渐的,跑的越来越远,身后的人也越来越少,终于在歌寺跑进了某个地方之后,众人才止住了脚步。
“那里好像是禁地吧?”
有人弱弱的问道。
“哼,进了禁地,想活命都难!”
有人冷声说道,众人便都离开了。
禁地不是他们想进就能进的,历任族长都下了死命令,除了族长之外任何人都不得随便踏足,所以众人理所应当的便觉得很危险了。
宫西把这个消息报告给初夏的时候,初夏只是微微愣了愣,便抛在了脑后,禁地不过是一个歌笙,一个被废了修为的人还能翻出多大的浪花,
而且,她也不想在赶尽杀绝,小惩大诫就差不多了吧。
有句话叫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不久之后,初夏便彻底明白了这个道理。
歌寺踉踉跄跄的在禁地内跑着,他受了不轻的伤,急需一个疗伤的地方,左右寻找着,倒是真的让他找到了一个山洞,当下便走了进去。
山洞内,一眼望不到头,阴森森的,一进来都觉得温度低了好几分,歌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强撑着走了进去。
越走,里面的温度越低,到了最后几乎都可以抵得上寒冬腊月了,歌寺哆哆嗦嗦的往里走着,突然听到了一丝奇怪的声音,就好像是铁链摩挲地面的声音。
这里难道有人么?
歌寺有些好奇,朝着最深处走了进去。
终于看清了里面的情况,歌笙被锁在一个大柱子上面,山洞里散发着一股股恶臭的气味,乱七八糟,角落里还有某些不知名动物的尸体。
看起来分外的恶心。
歌寺强忍着想要呕吐的欲望,转身就要离开,却脚下一紧,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被扯了回去,正落在歌笙的脚下。
此时的歌笙头发凌乱不堪,双目赤红,已经到了某种癫狂的地步!
“歌初夏!歌初夏!”
歌笙大吼着初夏的名字,咬牙切齿的样子恨不得把人吃了一样,歌寺忍不住心中一颤,偷偷的扯开缠在脚上的铁链,悄悄的往外挪去。
是的,挪动,他根本不敢大动作!
歌笙虽然仰天怒吼,可是却好像可以看到歌寺的动作一样,一脚直接踩在了他的背上,歌寺本来就身受重伤,被这么一踩,顿时喷了一口血。
不过他也应该庆幸了,这要是灵力没有被废的歌笙,这一脚下去,估计他歌寺直接就去见阎王了!
“你是什么人?”
歌笙好像恢复了一丝清明,低头直勾勾的看着歌寺,好像看上了什么猎物一样,似乎下一秒就会扑上去!
“我我,我是歌氏的旁支,也是被歌初夏害的。”
歌寺被歌笙那样的眼神看的一阵心惊胆战,连忙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和进来的原因,他听到了歌笙对初夏的恨意,这么说不过是为了统一战线罢了。
歌笙好似有些恍惚,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只听他喃喃的说道:“歌氏的旁支,那就是和我一样的血脉了。”
“一样的血脉!”
歌笙眼睛突然一亮,猛地把歌寺提了起来,细细的打量着他,就好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一样。
歌寺背脊一凉,毛骨悚然,这样的眼神让他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果然,歌寺突然觉得背脊上传来一股剧痛,忍不住痛吼出声。
歌笙居然咬在了他的脖子上!还在吸食着他的鲜血!
血液在飞快的流失,歌寺无力的去推歌笙,却没有任何的效果,反而歌笙因为他的动作更加粗暴了几分,手一边掐着他的脖子,一边狠狠的吸食着他的鲜血。
歌寺的脸色越来越惨白,呼吸越来越轻,越来越轻,眼里瞪的大大的,满是不甘。
他好不容易从那些人的手里逃出来,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栖身之所,好不容易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可是为什么,给了他希望又让他如此的绝望。
他居然死在了这里!
为什么!
他不甘心!
歌寺的身子突然一个抽搐,饶是他再怎么不甘心,也抵不过那飞快流失的鲜血和生命,终于在歌寺满足的打嗝声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眼睛瞪的大大的,还是那样不甘心的眼神,死不瞑目!
歌笙满足的微叹一声,眼里隐隐有猩红之色一闪而逝,手狠狠的握了握拳头,只听锵锵几声,手上的铁链居然被他生生震断了!
大手一扯,脚下的铁链也毫无疑问的扯开了。
他的实力,好像恢复了,甚至于更上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