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然循声望去,只见夜冷已隐身入一道石门后。
这石门就像是凭空变出来的,她心里除了震惊,也是佩服自家祖先,怎么就这么厉害,能造出如此隐蔽的机关。
怕那门又关上,她快步跟上了夜冷。
石门内,别有洞天,桌子椅子,石床,家具陈设一应俱全,就像是某人的住处。
这和地宫石室里的摆设,大致相同,应该是有人住在这里过。
张安然猜,这恐怕是她家祖先住过的地方,但既然他被皇室的人拉去做陪葬,怎么又能跑到这里来修建一处住所?
张安然越发好奇,自家祖先以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而没等她多想,夜冷再次唤她,“来。”
她看过去,夜冷指着石床尾,又道:“机关应该就在这里。”
张安然去到他身旁,见他指的那个地方,有个美丽的花纹,那个花纹她从小就经常在家里看见,看似兰花,但细细一看,那花朵又像是骷髅头。
花纹覆盖的地方,看起来像现代床底下的柜子,有缝隙,似乎能拉出来。
张安然伸手去拉,被他拦住,“小心机关。”
她回头看他,笑眼弯弯:“别怕啊,我想我家祖先不会在自己的床底下做机关的。”
她一边说一边就把柜子给拉开了。
与此同时,她听到夜冷倒抽了一口凉气,他的手,再次伸到了她的面前。
被挡住了视线,张安然扒开他的手,睹见里边的一卷羊皮卷,她立即拿了出来。
张安然拿过来打量,发现这羊皮卷竟然一点灰都没有,而且羊皮还保持着非常好的柔软度,就像是刚刚才从羊身上薄下来的一样。
如果说这东西是她家祖先的,那就应该有些年月了,竟然还能保存得如此完好,就说明,这柜子里必然有什么能保持东西新鲜度的机关了。
羊皮卷被如此保存,里边必然是有重要的东西。
张安然打开来看,只见是一个地图,这个地图板块一看就是整个云州大陆的地图,在每一个国家的某个地方,都有红色的花纹标注,这花纹就是具有张家特色的骷髅头兰花。
张安然看了一下地图的位置,秒懂,不禁看向夜冷,脱口而出:“这个地图标注的位置应该都有什么宝贝,应该都是我祖先的宝贝。”
幽夏的标注,就是他们去过的地宫,而摩夜的,就是他们此刻所在的位置,紫幽岛。
张安然目光如炬:“上次我们在地宫找到了鬼武打造图,那这里会有什么?”
说罢,她在室内绕起圈来,四处打量,只为找到张家的宝物。
她听说过,张家祖先所打造的东西,都是有灵性的,她如果能重获这些至宝,那岂不是又能恢复张家的荣光!
“不用找了,东西被人带走了。”
“这怎么可能!”张安然不肯相信。
张家的机关只有张家人能解开,而且宝藏地图也在原处存放,宝物就更不可能被人带走了。
“你忘了,之前小翠告诉你,有人从它顶上离开。”夜冷淡淡道。
他竟然也看出来了!
张安然只觉震惊,但很快又释然了,以前她肯定带夜冷来过这个地方,所以他能看得懂小翠的动作,也是正常的。
“那小翠为什么不攻击他?”张安然没好气道。
这个拿走宝物的人,恐怕就是薇薇安了。
除了她,她再也想不到第二个人来这里。
不行!她得回去找她拿回张家的东西!
张安然想罢,抬脚就往门外走。
夜冷取了羊皮卷,疾步跟上,“你要去哪里?”
“去找薇薇安要回我家的东西!”
“不是张家人拿不走那东西。”他似有提醒之意。
张安然闻言,站定原地,她望着他良久,才道:“你的意思是,拿走宝物的,是我弟弟?”
“是。”
“这不可能!他不可能和薇薇安合作……”
“我说过,不是薇薇安。”
他这般维护薇薇安,张安然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知道,她现在提起薇薇安陷害自己的事,他也极可能不相信,她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她处处针对我,肯定是她干的,叶奕琛也是她叫来的!”
夜冷微微皱眉:“这和你弟取走‘印轮’没直接联系。”
“为什么没关系,只要拿走我家的东西,就能牵制我,就能逼迫我,让我离开你!”张安然被他的言词气晕了头,心里想什么,就都一股脑地吐了出来。
他好看的眉越发紧皱,“你为什么要这样认为?”
就知道他不会相信,张安然怆然一笑:“你不信就算了,我家的东西,我自己去要回来,请你不要拦着我!”
说罢,她用力打开他的手,就往门外跑。
可,还没等她跑出两步,那石门‘哗啦’一下猛然关闭!
整个世界突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黑暗来临的同时,张安然脑海中猛然闪现一个画面,同样也是黑暗袭来,但她不曾感到害怕,因为一个男人的体温,给予她无限的安全感。
她抱臂,闭上眼,享受着那温暖,不肯回归现实。
上一次,他们同样遇到过这个问题……
他很快就来到了她的身旁,紧紧地搂着她,让她不要害怕。
她身上忽然很热,像是发烧了一样,像是真的有人抱着她。
一时间,张安然分不清记忆与现实,慌乱地握住那人放在腰上的手,颤抖着嗓音道:“你不要松开……”
“不会的。”他的手又收紧了几分。
张安然展颜一笑:“那就好,我们去床那边,我记得有一个机关,可以打开石门。”
良久。
黑暗中才响起一句:“那个机关坏了。”
他似有若无地轻叹一声,张安然听着很不真切。
他怎么可能会叹息。
况且,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机关并没有坏。
所以……现在她所经历的,是真实存在的。
可即便是不肯相信他会示弱,她还是忍不住安慰:“没事,只要有我在,我们一定能出去的。”
冗长的死寂。
他的手慢慢变得冰凉,那冰凉的手指宛若银蛇,游走到了她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