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色的动物,是一尊黑色的石狮。
但这狮子又与寻常的狮子不同,额顶有一天眼,闭着的,两旁的眼睛没有点睛。
就只是孤伶伶的一尊,也不像是用来守这地儿的。
这狮子并非像守门的狮子一样呲牙咧嘴,温温和和的,就好像是宠物一般。
张安然见着喜欢,忍不住轻轻摸了摸它的头。
只是这一摸,瞬间,地面震动起来。
张安然还以为摸到了什么机关,未免又出意外,她急忙缩回手,警惕地打量四周,以免触碰到什么机关,来不及躲闪。
良久……
这地面也就只是震了一下,再没有任何异样。
张安然看向夜冷,急急问道:“这石狮子是做什么用的?”
“你再试一试。”夜冷虽是与她说话,但却死死盯着石狮子。
“试?万一又触发什么机关,我们还想不想活了!”张安然没好气道。
然而,她却迎上夜冷鄙夷的眼神,他没有说话,但分明就是在嘲笑她胆小。
张安然才受不住他这么激将法,扬起手道:“摸就摸!谁怕谁啊!”
但这一次,张安然十分小心地伸手过去,在它身上轻轻碰了一下,很快又把手给缩了回来。
整个过程,不到两秒。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摸得太快了,这一次,地面没有再震动。
张安然正要向夜冷炫耀,却又再次遭到了他的鄙夷:“你就这么怕?”
“我……”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叶奕琛突然插话。
他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还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双眼赤红,脸色煞白。
才只是一小会儿没见着他,张安然就觉得,他好像几天几夜没有睡过觉的人,眼睛里充满了血丝,满面的颓废。
“你怎么了?”张安然奇怪道。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不是来找宝藏的吗?拿到就赶紧走!这个地方邪门得很!”他刚才又看到自己了,那个嗜血的魔鬼,手里还拿着一人的心脏。
他越想越觉得渗得慌,急得在原地跺脚。
张安然只觉好笑:“哪里邪门了,你不是见过那些什么大蜘蛛,大鱼的,还怕这些树枝吗?”
叶奕琛不想把自己变成那样的事儿说出来,欲言又止,好半晌才道:“反正我不管!你们拿到东西,赶紧带我离开这里!”
他变得有些暴躁。
这让张安然更加好奇了,心里也暗暗想,他恐怕真是遇上了什么东西,就他们看到的,之外的东西。
否则,就凭他趋炎附势的性子,怎么敢同夜冷叫嚣。
张安然给夜冷使了个眼色,是想告诉他,叶奕琛不对劲。
他全然不在意,双眼还是盯着石狮子,又对张安然道:“摸它的头,然后想一想,你们张氏机关的手法,凭着感觉去摸。”
他如此专注,语气中透着让人无法抗拒的意思。
这强大的气场,才稍稍震住了有些失控的叶奕琛。
叶奕琛略略清醒过来,再看向张安然,见她摸着石狮子,他本想问她在做什么。
忽然!
他发现那石狮子的脖子动了!
它转过头面向他,诡异一笑!!!
鸡皮疙瘩顺着脖子一直上升到了头顶,恐惧一圈一圈扩散到了全身,叶奕琛差点惊呼出声!
但又怕惊动了那狮子,他慢慢地向张安然身旁移动,是想救她离开这里。
可就在他即将靠近张安然之际,他忽然感到天旋地转。
他整个人就像是飞了起来。
等他再有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只见夜冷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眸中透着凉凉的气息,将他死死地钉在了地面。
对的,他此刻就躺在地上。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他刚才应该是遭到了夜冷一记过肩摔。
“说,谁派你来的?”夜冷清冷道。
“谁?”叶奕琛脑子里嗡嗡作响,他大脑里一片混乱,也不知道自己只该告诉他们,刚才他看到的诡异画面,还是老老实实向夜冷招供,还是告诉他们,他变成了魔鬼……
叶奕琛只觉眼前一片模糊,他用力甩了甩头,再睁开眼去看夜冷,猛然发现,这里竟然多出一个人来!
而那个人,就是他刚才在石室里看到的自己!
那人可怕的笑容,仿佛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拼命地往后退,指着那人,放声尖叫:“啊啊啊啊啊!!!!”
他突然发作,这让张安然感到匪夷所思。
他来不就是为了挑拨她和夜冷的关系,这么突然发作,应该不是谋划中的一部分吧?
可他到底看到了什么,眼里满是惊恐。
张安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却什么也没看见,他们身后,除了树根就只有树根了。
“啊!你滚!别吓我,我是不会怕的!啊啊……”叶奕琛抱着头,乱叫乱骂。
说罢,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以掩耳不及之速,快跑到了甬道那边,蓦然消失在了其中。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张安然有些手足无措。
她看了看甬道那边,随即回头看向夜冷,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继续。”他面无表情道。
好吧,她早该料到,夜冷根本就不会在意叶奕琛的生死。
她其实也不用在意,但现在让他死了太便宜他,她还要从他口中套出,到底是那些人对张家下手的。
“那我们打开机关再去看他。”张安然说完,又绕回了石狮子那边。
既然他是和薇薇安一起来的,那薇薇安应该不会让他出事吧。
张安然如是想。
想罢,她在心中默默过了一遍张氏的手法,随即又摸上了石狮的脑袋。
她这一摸下去,地面没有再震动,但手感与之前有所不同,竟然有了一种摸着柔软皮毛的感觉。
就好像,这家伙活了!
张安然弯下身子,与之平行,兴奋地打量着石狮,却见它和之前没什么不同。
她正要起身,晃眼间,似乎看到这石狮笑了……
张安然只觉神奇,又蹲下去看,却见它还是原来的样子,硬梆梆的,死板板的。
而没等她再看第二眼,她身后传来夜冷的呼声:“打开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