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然眉宇间的安逸瞬间被懊恼替代,他低咒一声,咬牙道:“你就非要这么恶心我是吗?”
下一秒,却被张安然抱住了脖子,她柔柔的发在他颈间刮擦,麻麻痒痒的感觉。
他忙推开她,可她却像牛皮糖一样黏着他。
就这么反反复复地他推开,她黏上,他最终放弃了挣扎,任由她伏在他肩上小憩。
“师父,我不是故意不信小轩的,只是他做出太多让我难以理解的事……”
“你不觉得在我怀里说别的男人,很不礼貌吗?”
他的打趣让她红了脸,她羞得在他肩头蹭了又蹭,嗔道:“师父~”
他扶着她的肩拉开两人距离,明眸闪烁,“我再教你一个常识,和一个正常男人独处的时候,千万不要一再地触碰他的敏感地带……”他慢慢倾向她,俊逸的脸越发清晰。
眼看他一点一点放大的脸,她有一瞬觉得眼前的人是那么的陌生。
他的步步逼近,她却深陷在那琥珀色的瞳眸中无法自拔,仿佛被施了定身咒,她动弹不得。
当他与她仅一掌之隔,她甚至屏住了呼吸。
微微张开的红唇,就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她差一点就闭上了眼,他的唇却错开脸庞,移到左耳的位置,哑声说完了先前未说完的话:“那样,很危险。”
他带来甜甜酒香的气息,萦染了周围的空气,像是被这酒气给侵蚀,她脸上燥热得慌,却死盯着他的脸不放。
她不讨厌他的亲近,是相信他不会对她做出什么逾越的事。
果然,他突然埋头浅笑,好半晌才抬头,问道:“你就这么相信我?”
脸上的热度终于被带走,她沉稳答道:“我相信你不喜欢我。”
李立然起身,旋身坐回了沙发上,他哈哈大笑,端起酒杯朝张安然举杯。
张安然没有离开,坐在钢琴前又弹奏了一曲。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是包房服务员,张安然去开门,他告诉房间的时间已到,如果需要续时要出示会员证。
他这是赤果果的赶人,张安然不想和他纠缠,就叫着李立然走。
而当她去结账的时候,楼上却传来吵闹声,而后她听到保安的对讲机里有人在传呼他们去玫瑰坊。
那正是他们所在的包房,张安然以为是李立然出事了,匆匆上楼,却见黄言倒在玫瑰坊门前,他左眼乌青,是被人重拳所致。
打人的,竟是沈爵。
人生就是这么极富戏剧化,她急着找他们的时候,他们如同海底针,如今她不急了,他们就自己蹦出来了。
他站在黄言面前,双拳依然紧握,看来气得不轻。
不过,他为什么要打长辈?依照他的性格,不应该啊……
而且这里还是公共场合。
张安然匆匆巡视周围,却不见艾儿的身影。
因为担心沈爵,张安然匆匆上前,拉住沈爵的手腕,道:“你怎么了?”
沈爵匆匆回头,见来人是张安然,这才压下想要抬起的手的心,凝眉道:“你怎么来的?”
他的口中还有怒气,听得出是最大限度的压制了。
张安然很好奇他问的不是‘你好了’之类的话,而是她怎么来了。
似乎他早就知道她听得见了一样。
眼看着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她拉着他往外走,一面走一面说:“大过年的你不该这么冲动,他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
沈爵沉默着不说话,待两人走出了蓝调,来到地下车库,他才甩开她的手,沉声道:“你怎么来了?”
张安然面向他,望着他凌乱的发,突然很想笑:“我来救你的,你是想在新年的第一天上头条还是怎的?”
沈爵扭头,冷哼:“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别下定论。”
张安然挑眉道:“哦,是吗?”
他现在的模样,就像李立然说的‘拒不承认’,而他就属于急于掩盖型,所以语气显得是那么的孩子气。
沈爵怔了怔,随即看向她,气急败坏道:“他说你和恐怖组织的老大做桃-色交易,换做是你,你只会觉得我打轻了。”
张安然扑哧一笑,不可思议道:“你就为这个打他?”
虽说是嘲笑他,但心底的柔软被深深触动,她不觉心中一暖,笑得更开心了。
沈爵拧紧了眉,指着张安然,好半晌才道:“等等,你怎么又听得见了?”
他似气得不轻,因此到了这个时候,才想起问她的身体情况。
闻讯,张安然一怔,随即灵机一动,道:“你不是问我怎么来了吗?我突然听得见了,就很想告诉你,然后他们说你来这里了。”
沈爵好看的眉皱得更深了,“我记得我没告诉谁,我……”
未免谎言被拆穿,张安然立即上前挽住了他的手腕,朝他的车位走去:“这种是非之地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许是觉得张安然说得对,沈爵没再多言,两人一同上了车,就在沈爵启动车的同时,张安然这才想起李立然来。
她低呼一声,立马给他打了个电话过去。
好半晌,才有人接起。
因为太过歉疚,她劈头就道:“对不起,对不起……”
李立然倒没有她想象中的暴怒:“我看见你和他走的。”末了,他话锋一转,狠狠道:“不过,如果下次你再这样,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虽是说狠话,却在那头无声地笑了。
看来李立轩说得没错,她确实是个忘恩负义的女人。
让人又爱又恨……
张安然立即正色道:“绝不会有下次了!”
李立然没再和她胡搅蛮缠,只说了句‘再见’,就挂了线。
对于她的承诺,他已经麻木了,倒不是他自己觉得麻木,而是听李立轩说的多了,也就麻木了。
也许她早已不记得了,但他和李立轩都还记得,她说要陪他去一次南极的。
就是因为上次他在夏威夷下雪给她看,作为报答,她答应了要和李立轩去一次南极。
但现在……恐怕没有机会了。
李立然站在地下停车场看着银色玛莎拉蒂缓缓驶出,直至消失于视线之内,他才钻进了自己的车里,驱车回了李家。
这厢,张安然和沈爵回到了沈宅,他们步行回别墅。
趁着这个间隙,沈爵竟然和张安然统一起口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