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安然往下走的时候,趴在另一边台子上的叶奕琛大喝:“安紫!你干什么!快回去!”
听见叶奕琛这么叫她,罗本回头,眸光凶狠,“回去。”
张安然置若罔闻,快步去到所有人集合的地方,问他们要了脖子上的银牌,将所有银牌收集起来,她又走向罗本。
罗本狠狠咬牙,但他的手丝毫没有松开水里的那人。
待张安然靠近,他低声道:“想找到你弟弟,你就得听我的。”
张安然微愣,随即十分镇定地说道:“等我办完这件事,我再慢慢听你的!”
“你到底要干什么?”他咬牙切齿。
张安然把手里捧着的银制牌子递到他面前,说道:“等那个怪物过来,你引诱它张口,我就把这些扔进它嘴里!”
罗本陷入沉思。
然而,怪物可不给他思考的机会,忽然,池水卷起了旋窝,哗啦一声,从中涌起很高的水柱,一条偌大的青色鱼儿,顺着那水柱升上半空,就像是巨龙盘柱一般。
然而,这鱼儿长相极度丑恶,铜铃一般大的双眼,就像是牛的眼睛,鼻孔两旁是长长的胡须,参差不齐的牙齿曝露在唇外,狰狞极了!
它有一条绿莹莹的长尾巴,没有鱼鳍,又像是蛇尾,这尾巴就是刚才他们在池子里看见的,泛着流光溢彩。
光是这一点,众人就知道,这怪物并不简单了。
它猛一甩尾,那尾巴竟然能生出老长,死死地缠住了那人的腰部。
罗本见状,不知从哪儿抽出一根银色的鞭子,将那人和自己的手紧紧绑了起来。
紧接着,就是罗本与怪鱼的拉锯战开始。
那人被勒得血液倒流,满脸通红,发出痛苦的悲鸣。
而罗本真的就像是天神附身了一般,竟然能与这怪鱼对抗,他也不肯将佣兵松开。
那人苦苦求饶:“你们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张安然很是担心,如果再这么折磨这人,他恐怕要爆血管而死吧!
她左右打量,号召众人,“我们都下水!”
说着,她就带头下了水。
叶奕琛见一个女人都能做到,自己也跟着下了水,同时还不忘刺激他人,“你们刚才打劫老子的时候不是很有胆吗,怎么现在就怕了?!”
待他话音落,其他人也纷纷下了水。
张安然又看向怪鱼的尾巴,见它有所松动,又喊道:“你们快上岸!”
她让别人上岸,自己却没有上去,就是为了再次引怪鱼卷走自己。
她当然没有那么圣母,为了别人牺牲自己,只是这银制的牌子在自己手里,如果怪鱼不卷走她,也没办法攻击到它。
只要这怪鱼不死,他们就没办法离开这里,她也没办法找到弟弟。
她现在十分笃定,这银牌肯定能攻击怪鱼,否则罗本一定会做出反驳的。
所以,她绝不会死的。
可,就在她听见身后的水声越来越大的时候,她一下子被罗本给捞了起来。
他一把抢过她手里的银牌,自己跳入了水中。
就眨眼的功夫,他被绿尾巴迅速卷走,拖入了水中。
与此同时,水中央的水柱也消退下去,水面忽然变得异常平静,就好像,刚才他们看见的一切,只是幻觉。
张安然惊在原地,定定地望着水面,顿觉浑身冰凉。
他为什么要舍身救她?
不应该啊……
张安然紧紧抱着自己的手臂,瑟瑟发抖。
就算是刚才遇上了怪物,她也没有害怕成这样。
刚才罗本被拖走的时候,她看见他眼睛的颜色变得冰蓝,就像是某人。
真的是他吗?
张安然忽然有些后悔,她不该希望他来的。
这时,叶奕琛跑了过来,他也随她一同望着水面许久,才拍了拍她的肩,“我们赶紧走吧。”
张安然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他应该没事。”
叶奕琛笑道:“这怎么可……”能。
他后话还没说完,水面又泛起了波纹,把张安然的倒影弄得模糊不清。
她猛然看向水中央,只见是罗本破水而出,他宛若矫健的运动员,快速向他们游了过来。
张安然兴奋道:“你们看,他没事!”
众人在岸边欢呼。
只有叶奕琛,微微皱眉,“你说这人到底是什么怪物啊?”
张安然道:“他有呼吸体温,应该不是怪物。”
叶奕琛反驳:“那怪鱼也有呼吸。”
他说不出的讨厌这个头子。
从他回来以后,他就冷静得不像是个人,与他当时接触的那个市侩的佣兵头子,完全两个样儿。
最重要的是,自从他回来之后,安紫就不再与他同路。
男人的占有欲使然,他拉着张安然退到了上边的石梯上,有些小人心的说:“我们还是和他保持距离的好,万一他被怪鱼咬了,也变异了呢。”
张安然白了他一眼,又回到了岸边,去拉罗本。
但罗本没有领情,强壮的手臂一撑,轻松上了岸。
他甩了甩头发,接过手下递来的毯子披上,淡然宣布:“继续出发,往西北方。”
在出发前,他把一个蓝色的卫星电话交给了张安然。
张安然只觉惊奇,难道他是从怪鱼的肚子里出来的,所以他才拿到了这个卫星电话?!
她忍不住问道:“你真的进了鱼肚子里?”
他没有正面回答:“电话是被怪鱼吞掉了。”
这也证实了,张安然的手机地图没有坏,之所以红点会在他们周围打转,是因为怪鱼在底下来回游动!
张安然没有再急着追问,他是怎么从鱼肚子里逃生的。
而是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她才小声问他:“你真的见过弟弟,他真的没事吧。”
“是他抢走的电话,还扔进了池子里,”他沉声道,“他或许没事吧。”
张安然已经把他当作是夜冷,对的没错,拥有着海妖一般冰蓝的眸子的人,除了夜冷,不会再有人拥有了!
所以她确信他是夜冷。
但夜冷都无法确定的事,那是不是就表明,阿杰有可能出事了?
张安然心猛一沉,垂头看着地面,久久也移不动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