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沈嘉南起来的时候,床上空无一人,房间里也不见她的踪影,他四处寻找,发了疯似的的喊“蓁蓁”。
门啪的打开,护工走了进来,他紧张焦急地问道:“蓁蓁呢?”
“叶小姐在院子里晒太阳。”护工答。
沈嘉南快步出门,看到她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
现在已经是秋天了,早上的阳光不像夏日那般炎热,温暖中透着一丝凉意。
他悄声走了过去了,但灵敏的叶蓁蓁还是听到了身后传来轻盈的脚步声,她睁开双眼,微微扭过头看了过来。
一看是他,白皙漂亮的脸蛋上浮现一抹微笑。
在晨光的照射之下,好看又美丽,仿佛飘在空中的蒲公英。
沈嘉南心里如同泛起一阵涟漪,唇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
他走到她身后,双手轻放在她的肩膀上,俯下身,吻了吻她的头发,再落至她的耳边,柔声道:“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刚起来的时候没看见你,急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热气喷洒在耳边,一阵酥麻。
“我见你睡得那么熟,不好打扰你,所以就一个人到外面晒晒太阳,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在医院那段时间,虽然可以到公园走动,但到处都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甚至有时候还会嗅到一丝丝死亡气息。
在这里,她内心暂时可以得到一丝安稳和平和。
“下次不许再这样了。”他吻了吻她的脸颊,然后坐到她身边,一直牵着她的手。
以往,她的手冰凉如冰,现在终于有了点丝丝温度。
也许,出来走走或许对她身体会有好处。
“昨晚我做了个梦。”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的灌木,突然说道。
“做了什么梦?”他好奇地问道。
“我梦见我又回到了奉东岭那个废旧的别墅里,王文立没有把我关在地下枯井里,而是将我关在别墅里的某一间房里,然后不断地虐我,骂我,辱我,总之就是不让我好过……”说到这里,她眼里布满了惊恐之色,双手也下意识地紧了紧。
怕她情绪又会像在医院那样崩溃,沈嘉南忙安慰她道:“这只是个梦,梦是反的。”
叶蓁蓁似乎没听见他说的,继续讲下去,“突然有一天,他将我按在地上,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刀,一刀一刀地捅向我的身体,接着他的脸逐渐扭曲,变成了刘雪妃那个张脸……”
这也许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所以所做的梦都跟她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有关。
奉东岭,别墅,地下枯井,小黑屋,王文立以及刘雪妃。
这一切的一切都印在她脑海里,促使她每每想起或是梦起都会像是身临其境。
沈嘉南搂着她,按住她激动的身体,“王文立已经死了,刘雪妃也被警方关在看守所里,那些想要伤害你的人都将会受到应有的惩罚,所以一切都会过去的。”
叶蓁蓁缓缓扭过头看着身边的男人,语气平静得不能再平静,“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疯了?”
沈嘉南怔了一下,“没有!”
他从来不觉得她疯了,只是这起绑架虐待事件给她心灵造成了很大的阴影,需要心里导师和亲人在身边辅导,她才能够慢慢地走出阴影。
叶蓁蓁再次看向那丛灌木,眼底没了刚才的惊恐,脸上是平静无波的表情。
静默了一会儿,她突然间问道:“吴警官有说什么时候来家里找我?”
“你想见他,我等下打电话给他。”突然感觉她现在最需要的不是他,而是曾经帮她度过难关的吴胜。
有点小醋意,但转念一想,到底是自己愚蠢,竟然相信网上所曝光的,从而掉进母亲和舅舅所设好的圈套当中,成为伤害她的一员。
叶蓁蓁不说话,但也默认了。
沈嘉南身上没带手机,只得回房打电话。
而此时,沈欣坐到她身边,冷漠地瞟了她一眼,“你还真是幸运,居然能够死里逃生,还可以摆脱杀人凶手的身份。”
讽刺的声音灌入耳膜,怎么听都觉得刺耳。
叶蓁蓁没有看她,脸上是平静淡定的表情,“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说你杀人了就是杀人了,想要通过我们沈家摆脱杀人凶手的事实是不可能的。”沈欣毫不客气地直言道。
叶蓁蓁冷笑一声,沈欣见她在笑,不解地拧了拧细眉,“你笑什么,难道我说错了?”
叶蓁蓁这才转过脸看着她,眼里满是冷笑的寒光,“你看到我杀人了?”
触及到她那可怕又阴森的眼神,沈欣心下不禁打了个寒噤,移开视线看向其他地方,故作淡定地说道:“我没看到,但外面有些人看到了。”
“外面哪些人?那些无良的媒体么?还是王文立的父母和亲戚?”叶蓁蓁连连质问她?
沈欣被问得一句话也答不出来,叶蓁蓁再次冷笑,“亏你还是千金小姐,居然也相信外面胡编乱造的东西。”
沈欣脸色一沉,“再怎么胡编乱造,也是有根据的,不是么?况且这事确实发生了,而且你勒死王文立的工具上有你的指纹,这点你是没办法反驳的。”
叶蓁蓁眯起双眼,一点点的靠近她,再次质问道:“你是警察吗,是法医吗,是死者王文立肚子里的蛔虫吗?你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又何以将杀人凶手的罪名扣在我头上?”
“我……”面对她接二连三的质问,沈欣脸色又青又白,而且她现在看上去恐怖极了,仿佛下一秒就会扑上去撕咬她。
不过她想多了,只见叶蓁蓁质问完后,又缓缓地正襟危坐着,“你没有证据,就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那样显得你不但愚蠢而且可笑至极。”
沈欣,“……”
叶蓁蓁起身要回屋里,刚走两步,突然停下脚步,退回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就算人是我杀的,也是正当防卫,我没有任何的过错,换作是你,你也会想要杀了那个变态狂。”
沈欣被她吓住了,愣愣地坐在那里,小脸蛋也镀上一层霜白。
即使如此,在叶蓁蓁刚要走时,她说了一句,“正当杀人也是杀人,法官最多判少几年。”
叶蓁蓁顿了顿脚步,侧脸看着身后的女人,“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连你也杀,大不了多坐几年牢。”
听到这里,沈欣脸色瞬间惨白。
她以前不怕她的,但经过刚才那番后,她发现这女人恐怖极了。
有那么一刹那,她真怕自己会被她杀了。
她咽了咽口水,喉咙有些干涸,还带着一丝刺痛。
“蓁蓁,沈欣跟你说了什么?”沈嘉南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沈欣跟叶蓁蓁说话,拉住经过他身边的叶蓁蓁,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