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莲有些怕怕的样子:“她的手一直抚摸着她那只布娃娃,摸了一阵子居然还学着我的样子,把布娃娃抱在胸前拍着背,一拍就好一会儿。她这是在做啥?”
二喜越听越熟悉:“这不是你给孩子拍嗝的动作吗?”
“还真是……二喜你一说,还真有点像。”碧莲低声说:“这姑娘不会有啥问题吧?”
二喜想了想:“没事,多观察一下,傍晚离开的时候,记得把院门锁好,别让她跑出去了,真出什么事,我们没办法跟赵夫人交代。”
“好,我就是觉得瘆人得慌,她老盯着我做啥?”碧莲又说。
“这个……大概觉得想与你亲近吧。这个姑娘看着也挺可怜的。”二喜又想起赵夫人说过的那些事情来。
二喜在霓裳里待了一阵子,傍晚时分才回去,正好遇到秋菊姐来送饭。
二喜马上接了过来:“秋菊姐,你怎么回事?我让你别弄这些呀,我自己会做饭呀!”
秋菊微微一笑:“我在家里闲着没事做,吃了王大夫开的药,我觉得好多了,就早晚的时候难受,心里恶心,其它时候都还挺好的。就是困得很,天天都想睡觉……”
“嗯,我看碧莲怀孕时,也是这样的。我们一块儿吃吧?”二喜打开食盒,里面好几样菜,份量还不少。
“你吃吧,我吃过了,我陪你说说话。”秋菊拖出一张竹椅,坐了下来。
两人聊了一会儿兰初姐的事情,又说起了黑风寨的事,有一搭没一搭的。秋菊使劲劝二喜多吃点:“你最近都瘦了,等到姑爷回来,你就成骨架了。快些多吃一点。”
说起青扬,二喜忽然想到了一桩事,她郑重其事地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纸递给秋菊:“这是我店铺的租契,还有银庄的单据,都放你那儿吧。”
秋菊大吃一惊:“这些东西给我做啥?二喜你自己保管着,这东西掉了可不得了。”
“没事,”二喜继续吃饭:“放在你那里妥当一些。”
这是二喜早就想好的事情,如果青扬的消息忽然来了,他又有什么危险的话,她肯定会去找他的,把这些东西交给秋菊姐更妥当一些。
这段时间,店铺、黑风寨的经营情况,武大哥都一清二楚,再加上这么细心的秋菊姐,二喜也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这顿饭即将接近尾声的时候,忽然有人站在门口喊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二喜姑娘,二喜姑娘在家没有?”
二喜一下子站了起来,她飞奔着出了门,问起门口的中年男人:“大叔,是有我的信吗?”
中年男人摇头:“你婆婆病了,病得还挺严重的,你快回去看看吧!”
“啥?”二喜愣住:“我婆婆吗?”
“对啊,你婆婆是贺三婶子吧?我是集市上赶车的,刚刚从桃源村回来,有个小姑娘急匆匆地找到我,让我给你带口信的,说是贺三婶子发烧得厉害,人事不醒的,你快回去瞧瞧吧!”中年男人说完后,转身重新往他的马车走。
二喜站在门口犹豫了一回,马上喊住了他:“你等等,能再送我一趟吗?我给你双倍的车钱。”
车夫思考了一阵,也答应了,二喜皱眉,对一旁的秋菊说:“我婆婆可能真的是病了,我回去看看。”
秋菊喊住她:“桃源村不是有大夫吗?还有,青扬的表妹不是也在?”
二喜摇了摇头:“兴许是小春儿心中焦急,没有主心骨吧。我还是去看看妥当一些。她……毕竟是我婆婆,是青扬的娘啊。”
二喜说完后,就匆匆地出门,上了马车,催促起师傅快走了。
秋菊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才慢慢地收拾碗筷,清洗完了关上店铺门,往自己家走。
这边的二喜坐在马车上就在嘀咕,是不是贺三婶子的老毛病犯了,她以前就爱出风疹的,每次都会病上好久,高烧不断,全身出疹的。
可是青扬不是把她治得差不多了吗?大概因为换季?或者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吧?
她猜测了一会儿,想起青扬好像放了些备用药在家里的,难道她们没用吗?
这一路上,她有点心烦的,只要每次回桃源村,都是这种心情,就好像小时候不想去学校,长大了不想去工作一样,但凡感到不快乐、有压力的地方通通不想去。
“师傅,来找你的小丫头,还说了什么吗?”二喜闲来无事,又问了一句。
车夫想了想:“就让我一定把话带到,她看起来很担心很害怕的样子。”
“哦……”二喜重新放下了布帘。
好不容易到了桃源村的村口,二喜跳下马车,刚刚把银子付给车夫,一个急促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嫂嫂、嫂嫂,你可算回来了!”
这不是小春儿又是谁?二喜皱眉一看,她正从村道旁的树后跳了出来,飞快往自己这边跑来。
二喜两步走过去责怪起她来:“你在这里等啥?万一我不回,你岂不是要蹲一晚上?虽然在村里,可也有危险的啊!”
小春儿嘀咕道:“玉柔表姐让我来的,说你一定会回来,说只有你才有办法救娘……”
二喜咳了一声:“她有病啊,当我是大夫不成?我能有啥办法……对了,娘的症状是什么,是风疹吗?”
“有些像吧,反正今天一天都躺在屋里没出来,吃得也很少,我去看了一回,头上敷着帕子,说是发高烧来着……”小春儿抓住二喜的手:“怎么办啊,嫂嫂。”
二喜又问:“请大夫了没?”
“玉柔表姐说请了……”小春儿又说。
二喜觉得奇怪:“怎么总是她说呢,你自己不知道吗?”
小春儿怯生生地说:“上午家里没啥事,我就去山妮家帮忙割草去了,中午回来才知道娘不好。”
二喜也不忍再说她,牵了她的手安慰了几句,开始往回走,她再不喜欢贺三婶子,也得替青扬照顾她他娘不是?
很快到了贺家,贺三婶子的屋子里亮着油灯,二喜她们进去时,玉柔正好端了木盆出来,她满脸忧色,看见二喜后急急地说:“表嫂,怎么办呀?姑姑总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