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喜顿时一抖,天啊,这个声音!是候二还是……裘老大?!
二喜如遭雷击,但是她死死地压制住自己的紧张,转过身来。
在这院子的门前,正站着一列黑衣人,当中的一个五大三粗,皮肤黝黑,面目硬朗阴沉,看起来让人心生胆寒,想必就是这黑风寨的寨主,那个传闻中见血封侯的裘千刀!
二喜知道此时不是慌乱的时候,她努力挤出一个笑来,上前一步,拱了拱手,学起了前世电视上那些江湖术语来:“久违裘老大威名震震,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裘千刀眉毛一竖,声音冷厉:“你认得我?你又是何人?为何来我山寨作乱?”
“噗!”二喜一口老血,自苦以来就是山贼作乱,他倒是猪八戒的钉耙,倒打起一耙来了!
“裘老大误会了,你一问小毛豆与二爷便知,我与小毛豆同村出来,而我的身份……”二喜指了指身后那些余烟淼淼的道具:“我平日懂一些神鬼之道,这次在他们的请求下,帮着驱鬼而已。”
“驱鬼?”裘老大冷笑一声,侧耳对身旁的属下说了几句,那人马上从身后拎出了一个竹篮。
二喜倒吸一口冷气,那不是刚刚要送下山的大黄饭吗?怎么会落在他们手里的?
这时,秀婶惊呼地从院里跑了出来:“裘老大,您误会了!二喜姑娘确定我们请来驱鬼的,她十分可靠,方法也得力!”
“是吗?”裘老大端起那些饭菜闻了闻,又对旁边的手下说:“送到老大夫那里去,让好生瞧瞧里面加了什么,可有危害!”
“这些是驱鬼的东西,裘老大,刚刚我吃了一碗饭了,现在还是好好的。”一旁的胡长贵弱弱地出声。
裘千刀最烦候二这里的这些庸俗无能之辈,此时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滚开,轮不到你开口,把你家二爷叫过来。”
胡长贵连滚带爬地去了,众人也是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此时二喜的脑袋里像被石碾碾过一样,嗡地一声!仿佛里面盘旋了无数只蜜蜂,都在叽叽喳喳地问:“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她没了主意,只恨身边连一个可以相帮的人也没有!
此时裘老大已经派人截去了往山下送的饭,也命令饭桌上的这些人不许再吃,更是迅速派人将这院子围了起来,首先其冲地就是要对付赵二喜!
“说,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裘千刀逼问起来。
二喜害怕他那张黑乎乎的脸,只有摇头:“这问题我回答了好几遍了。”
此时的二喜猜测他来这里的原因。回到山寨怕是凑巧,可是必定是有人通风报信,这人……会是赵三宝吗?
二喜气愤不平,恨自己当初一时心软,竟然没有赶她出去,还告诉她不要吃晚饭!她恨不得此时手撕了赵三宝!
过了没多久,裘老大的手下从老大夫那里回来了,那人一路狂奔,一副急迫之态,跑到裘老大面前拱了拱手:“老大夫说这里面的东西并非毒药。”
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时,那人又说:“虽不是毒药,可是却是一种清毒下泻的药材,剂量还很大,若是服下,便会狂泻不止,全身无力。”
“啊!是泻药?”
“不是吧,我刚刚吃了两碗饭!”
“幸好幸好,那饭太苦,我没吃两口……”
在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中,裘老大缓缓开口:“将这女人带回去,关押起来,我要好好审!另外,山下山下加强戒备,避免外敌!”
此时有几个人弱弱地想替二喜说上几句话,可见裘老大这副坚决的样子,也都没敢吱声,大家都被这忽然而来的变动吓傻了。
原来这神婆并不是真的神婆啊,给大家喂的也不是什么驱鬼的药,而是泻药啊!
到了这种时候,二喜吓得不轻,瞬间想到了老虎凳、辣椒水,她捏紧了拳头:“审什么呀!你还要用刑不成?!”
裘老大余光瞄向她,挥了挥手,示意手下人带她走。
两个大汉瞬间架起了她来,二喜个子矮小,一下子被提溜了起来,可她仍在剧烈地反抗,双腿一直蹬着地面:“你们这些死土匪,放开老娘!放开!你们碰我一下,我就会施法,让你们得到报应的,听清楚没!”
她唧唧歪歪挣扎了许久,可仍敌不过那两个大汉的控制,于是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他们拖溜着走了,半点尊严也没有,气得她要死!
“放开你们这群智障!”
“再扯着我的胳膊,我就把你们全部弄死!”
“信不信我把玉蝶的鬼魂弄过来杀了你们!”
二喜咬牙切齿地威胁着,可嚎了半天,人家理都不理,提溜着就甩上了马,一翻天旋地转的眩晕后,就把她推进了一间黑屋子,还加上了一把大大的锁!
二喜晃了晃脑袋,面前满是金光闪闪的小星星,她飞奔着扑到门口:“开门啊开门啊!你们把我关起来做啥!开门啊!”
那两个守在门外的男人耳膜都快炸了,其中一个吼起她来:“你不要闹了,再闹直接上鞭子!”
他的话音未落,就传来了一声尖锐的暴吼:“你TM敢!老娘可是杀过狼的人,还怕你个破鞭子!”
这男人暴跳如雷,马上就想开门给她两下子,一旁的男人马上拦住他:“此女奸诈狡猾,莫上了她的上!”
二喜跺了跺脚,这些土匪警惕心实在是强,看来趁乱逃脱这一事是不行的了,算了,那就先观望一番,希望官府的人都如计今晚赶来才是……
只不过,山寨已有防备,吃过大黄水的人满打满算只有三分之一,胜算有几分未可了知。
二喜回头看了看关押自己的这间屋子,此时虽才黄昏,可屋子里却是黑漆漆的,屋子里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霉味,无一物件,屋角堆了若干稻草,看来是关押犯人的地方。唯一的一扇小窗户也钉得死死的,想要逃出去堪比登天。
罢了,以不变应万变吧,二喜摸索着寻了一处较为干净的墙角,原地坐了下来,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老僧入定之态。
大约一柱香之后,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