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陌离被魏羽林狠狠地压倒在办公桌上，她挣扎了一下，却被他压得更紧。
“魏羽林……你……”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魏羽林的唇就覆了上来。
呼吸骤然一滞，宋陌离的脸红得像是发烧了一样。
狭小的空间里，呼吸越来越急促，伴随着粗重的呼吸，房间里的温度越来越高……
几个小时的战斗结束，宋陌离几乎连站都站不稳。
反观身边那个精神奕奕的男人，宋陌离只觉得心里一阵窝火。
她算是明白了，所谓“利诱”不过是个幌子，他若是想碰她，她根本就逃不掉。
从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整个会场都清空了，宋陌离的那幅《相思》也被打包好，放在了魏羽林的车上。
“你还是要这幅画？”
她问，拖着无力的身子上了魏羽林的车。
“当然，我真金白银买的。”
浅浅的笑容挂在他的脸上，微风轻轻抚动他的头发。
告别了许久的寸头，他显得更加俊逸，只是宋陌离却不敢多看他一眼。
如果可以，她宁愿他还是以前的那个他……
可他们这样又算是什么呢？
宋陌离呆呆地坐进车里，窗外的阳光明明温暖，可她却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凉意。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爷爷在哪里了吧？”
她和魏羽林并排坐在车里，看着他发动了车子，只是那种感觉已经再也不同于一年前坐在他那辆黑色豪华越野车里。
尽管他的车越来越豪华了，舒适度也越来越高，可她还是喜欢以前的那种感觉。
“到了你就知道了。”
魏羽林的声音很轻，让宋陌离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
车里很安静，安静得只能听到车轮行驶的声音。
倏然，魏羽林转过头来，深深看了她一眼，说道：“不过，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宋陌离转头，疑惑的视线落在魏羽林的侧脸上，心里突然之间升腾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到底爷爷在哪里呢？
车子一路往前行驶，宽敞的街道渐渐变成了狭窄的乡间小路，干净的车子喷上了一层浅浅的灰，扬尘遮挡了一部分视线。
“这是什么地方？”
宋陌离意外地发现，魏羽林带的这条路十分的偏僻，好像再往前走就要离开北都的地界了。
“很快就到了。”
魏羽林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小心翼翼地驾驶着车子。
很快，绕过一个低矮的坡，红色的牌匾映入眼帘：“青山养老院。”
宋陌离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虽然宋陌离已经离开了一年多，但是，她早就听说过这个地方。
虽然名为“养老院”，实际上就是一所“疯人院”。
据说，居住在这里的老人，大多都有精神上的问题，爷爷为什么会被送来这里？
车子开进了养老院，宋陌离从车上下来，远远地就闻到一股恶臭。
“这……这什么味道？”
宋陌离不由捏了捏鼻子，一阵风吹来，那种臭味愈加浓郁。
魏羽林却似乎习以为常似的，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大部分住在这里的老人都生活不能自理，有些人连大小便都不受大脑支配，照顾他们的人即使再怎么尽心尽力，也难免会有味道传出……”
宋陌离的脚步愣在了原地，她看着眼前那几栋不超过三层楼的房子，和老式的筒子楼一样，每家每户都紧挨着，长长的走廊里晒满了衣裤、被褥，甚至洗过的布尿片……
“爷爷……爷爷怎么可以住在这种地方？”
宋陌离只感觉胸口好像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跟着魏羽林的脚步他们上了二楼，穿过飘着恶臭的走廊，来到了一个房间的门口。
房门是敞开着的，头发花白的老人拄着拐杖艰难地从床边站起来，只是，他的腿没有力气，刚刚站起来一点点却又沉沉地坐了下去。
“爷爷！”
宋陌离走进了房间，飞奔到了爷爷的跟前，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然而，宋达海却往里缩了缩，脸上的表情带着微微的恐惧。
“爷爷，我是阿离啊！”
宋陌离说道，缓缓拉住宋达海的手，声音哽咽：“爷爷，阿离对不起你，阿离不应该离家出走，阿离……不孝！”
“你干什么，你别碰我，我不打针……我不打针……”
宋达海一把推开了宋陌离，连鞋子都没有脱就缩进了被子里，瑟瑟发抖。
“爷爷，我是阿离啊！”
宋陌离轻轻拍了拍缩在被子里发抖的宋达海，他抖得更加厉害了：“我不打针……我没病……没病……”
他嘴里叽里咕噜地说道，那些话却刺痛了宋陌离的心。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尖利的声音突然之间出现在宋陌离的身后：“你们是什么人？”
宋陌离回头，看到一个四五十岁左右的大妈，手中提着一个开水瓶。
“我们是他的家属，过来探望他的。”
宋陌离说道，目光呆呆地看着瑟瑟发抖的爷爷，曾经的爷爷是那么精明的一个老头，他和蔼、善良，能说会道，尽管他身上带着硬汉与生俱来的固执，但却能给她带来安全感。
可是如今，一切都变了。
宋陌离恨自己，如果不是她的失踪，爷爷不会变成这样，她这样想着，眼泪簌簌地落下。
“原来是家属啊……”大妈将开水瓶放下来，小声嘀咕了一句：“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魏羽林从包里掏了一些钱给了那个大妈，说道：“这是他孙女，刚刚从外地回来。”
“哦，原来是孙女啊，长得可真漂亮。”
收了钱的大妈脸上笑嘻嘻的，少不了对宋陌离的夸奖。
“我看你一定是他的孙女婿吧，长得也真是俊！”
大妈拍了拍魏羽林的肩膀，低声道：“可惜老爷子送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二度中风了，能够恢复成现在这样也算是不错了。”
“你说什么二度中风？”
宋陌离突然之间脑子一热，一股气涌上来，瞪眼问道。
“你还不知道啊？说起来，老爷子也挺可怜的，据说是被活活气成这样的！”
大妈的话让宋陌离不由浑身一颤，爷爷难道不是因为担心她才出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