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捡了一根树杈子,一瘸一拐的下了山,她已经感觉不到了右腿的存在,脚腕处,方在看了,肿的更馒头一样,以崴脚换一条命,好像也不太亏?
算是因祸得福吧。
晨光熹微,城门大开,她瞧着城门上的字,竟然有些头昏眼花,半天才瞧清楚。
“芙蓉城……”
一夜的奔波,她早已筋疲力尽,四周的人和物,都在旋转,她晃悠着,最终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
堂内跪着几人,苏齐坐在堂中,脸色阴晴不定,“什么叫人没了?是未找到尸首?”
跪下的那几人面面相窥,不知从何说起。
还有人欲给他们解释,“昨夜整个山上都是狼群的嘶吼声,想必那丽妃早已被剥皮拆骨,找不到尸体也是正常的。”
“不是……”
侍卫开口,迟疑了一会还是说道,“今日一早我们去给丽妃收尸的时候,发现了,地上有狼的尸体,一根金簪就给开膛破肚,死状惨烈……”侍卫看了一眼苏齐的表情,眼一闭,索性全说了。
“马车周围也没看见多少打斗的场景,想必那狼是被一招就给毙了命!”
话音刚落,他身上就挨了一脚,脑袋撞在门框上,两眼发黑,连惨叫都不敢有,又重新跪了回去。
“想必?你们昨夜守夜没看见发生了什么?全都是靠的猜测!?”
“将军饶命啊,将军饶命,我等昨夜……实在是不忍看见……”
苏齐甩甩手,立即有人将那几个侍卫拖了下去,惨叫声在院子中络绎不绝。
他将案上茶具一扫在地,额上青筋暴起,“上官昭容!你倒是真有本事,狼口下都能脱身,也难怪我妹妹不是你的对手!”
他看向他贴身之人,怒道,“去!给我查!她一个女人跑不了多远,找到后……”他目视前方,一字一句道,“杀无赦!”
副将应了一声,转身出门。
“等一下!”
苏齐突然开口,气场凛冽,“带几个下等兵,乔装成土匪,这几年你们跟着我镇守边疆,也该让你们好好放松一下了。”他手指一下一下敲着瞧着桌案,意味深长的盯着副将。
副将一怔,好半天才品味出此话言外之意,低首供手道,“属下明白。”
身上暖烘烘的,脚上涂抹着什么,带有些许凉意,她缓缓睁开眼,药香味袭来,头顶上方还挂着香草药。
“你醒了?”
男声清脆,床尾处一蓝白色长袍男子坐在那,手上还拿着药膏往她脚上涂抹,模样温润如玉,是个翩翩公子。
“姑娘莫怪,我在城门处看见的你,在下家中世代学医,自然不会见死不救,这伤再拖下去,姑娘今后难免不会成坡子,只能逾越了。”
上官昭容不向深闺中的女子,被陌生男子碰了一下,就要死要活,再说对于医生来说,患者是没有性别可言,所以她也未放在心上。
那副淡漠的模样,看在那男子眼中倒是像极的羞愧难当的样子,只是不愿开口。
他收拾好用具,对着上官昭容拘了个身,谦逊有礼。
“姑娘要是在意,怕在下毁了姑娘的名声,燕某不才,愿对姑娘负责,只要姑娘不嫌弃在下无家世傍身,三日之内便上门提前!”
这是?被求婚了?
看着他长的一表人才的,怎么会这么较真。
她半靠在床上,有些虚弱无力,“燕大夫误会了,救人的事怎么能说成占便宜。我还要多谢燕大夫的救命,不然我现在还躺在芙蓉城门外呢。”
他平静下来,知道说的不是时候,也没再提这事,转换话题道,“不知姑娘芳名?”
她想了想道,“赵容……”
“燕世系。”
上官昭容点点头,扯下了身上还余留的一些首饰,给了燕世系,杀狼的那根,她没敢拿,渗的慌。
“这是?”燕世系不解,“赵姑娘这是在侮辱燕某吗!?我燕家虽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但救个人还是救的起的,你这么做岂不是在打我的脸吗!?”
他背对着她愤愤不平。
上官昭容无语,她最不愿与清高的书生模样的打交道,做了些什么事,不是他看不清人,就是人看不起他。
她叹口气,“燕大夫误会了,赵容身无分文,只有这首饰傍身,现下受伤也不方便离开,所以请燕大夫代劳,去当铺当了,别无他意。”
“你需要钱,向我开口就是,何必当了这些……”
上官昭容狐疑,这下才发现有些不对,看着上官昭容的眼神燕世系才发觉说错了话,拿了她的首饰就出了门。
这人……
她怎么感觉这人认识‘上官昭容’……难不成又是‘上官昭容’留下的孽债?
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就是如此大方,让她不怀疑都难,现下月如也不在身边,就算遇到老熟人,她也不知道。
这燕世系……她怎么隐隐感觉是魏国人?
说话方式和礼节,虽然用着梁国的方式,但总有些格格不入,是学出来的……
她也不熟魏国的礼仪,实在是不好判断,这回京之路坎坷,路上所见所闻都是冲着她来的!
她环顾四周,虽说是医馆,可却安静无比,没有那种行医问药的气氛,她架起床边燕世系准备好的拐杖,架出了房门,堂前倒是零零星星有那么几个,不过都是药房伙计,这间药铺的生意那么差的吗?
还未踏进堂内,就听见了他们的闲言碎语。
“主子这是捡了谁回来?还临时建了间药铺养着,干嘛不直接带回府?”
“你懂什么,这是策略!到时候主子随便做出戏,那姑娘还不对主子感动的稀里糊涂的!”
“咳咳!”
身后传来轻咳声,一年迈长者,站在那,堂内的小斯见了,立刻溜了。
那长者对着她憨笑,“姑娘怎么起来了?需要什么喊一声就是了。”
他一袭灰衣缎子,看起来虽然是粗布麻衣,但她在宫中看过,这个料子是进贡之物,宇文赋赏人的时候,她也在旁看着,这匹布数量众多,但成色却不是很好看,宇文赋一件没留,都赏给了皇室官员和宗亲,眼下要她想起这块布料赏了谁,她也一时说不上来。
这长者看起来也是下人的身份,下人能穿的了这种布的,想来他身后的主子也不算难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