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太再狠心也对亲生儿子下不了多大的狠手,加上没人看她耍威风,打了几下子就偃旗息鼓了,让林爸爸滚回去,别在她面前碍眼。
林爸爸来到女儿屋子里看到林妈妈坐在床上抹着眼泪,心里也很愧疚,期期艾艾的解释道:“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娘是偏心一点儿,可咱们也有错的,我知道你跟着我受委屈了,这都是命啊,有什么法子呢?”
林圆冷哼一声:“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一套,爹,你就是愚孝,你爱孝敬自己孝敬去,别拉上我们姐弟几个,反正她也没拿我们当亲孙女看,东屋那几个才是亲的,我们都是捡的。”
也不知那句话犯了林爸爸的忌讳,怒气冲冲地走过去就要打林圆,嘴里还吼道:“小小年纪不学好,顶撞大人倒是牙尖嘴利的,学校里老师就是这样教你的?不想上了跟老子去地里干活去,看你还有没有力气顶撞大人?”
林妈妈上前挡着他不让他走女儿,哭着道:“都是我的错,你要打就打我好了,我们娘几个一起死去,反正这家里没人看得起我们,都死了你们就称心如意了!”
这话也是隐射这林老太多年对她的磋磨,因为生了几个女儿,从进门林妈妈就受到婆婆的百般刁难,此时想起这些年的委屈,更是哭的不能自己,加上因为儿子受到的惊吓,再也忍不下去了,借此发泄心里的怨气。
林珠林圆也扑倒母亲怀里跟着哭,一时间二房一家子愁云惨淡,眼泪都要把屋子给淹了。
林落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小弟呼吸平稳,睡得正香,让高翔抱着她走进大姐的屋子。
刚走出门就看到林老太站在堂屋门口插着腰吼着:“老娘还没死呢,一家子号丧呢,让不让人清净了啊?”
林落小声嘀咕道:“你死了我们才不会哭呢,想的倒是挺美!”
高翔忍不住笑了:“你这嘴也挺毒的,只是别让外人听见,总归是亲奶奶,辈分就压得你没理,我爹不是快打死我了,都没人说他什么,只叫我忍着,这世道就是这样,要想办法从别的地方想办法。”
“我知道,因为高哥哥不是外人我才敢说的,今天这么一闹也不错,起码我娘是彻底寒了心,我爹要是能护着我们娘几个我们就认他,要是一味地愚孝,以后我就想法子带着娘单过,也好过在这家里受气!”
说话间走进屋子里,林爸爸蹲在角落里抽烟,母女三个还在哭,整个儿屋子里愁云惨淡的。
“大姐,别哭了,去厨房里做点儿吃的,都饿的够呛了,日子总是要过得,以后咱们一起想法子,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行了。”
她们这才止住哭声,大姐擦擦眼泪去做饭,林妈妈才看到林落受了伤,心疼地让她坐在床上检查,又对高翔道谢:“大侄子,幸好有你帮衬,小润也是你救回来的,你可是我们一家子的恩人啊!”
“婶子别这么说,落落不也救了我一回吗?我把她当亲妹子疼的,谁欺负她就是欺负我,您不用放在心上的。”
林妈妈很意外的看了高翔一眼,这话的意思可就深了,三丫头有这么个哥哥护着也不错,笑着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行了,娘,高哥哥不是外人,咱们还是商量一下以后怎么办吧?您也看明白了,奶奶是不会那我们姐弟几个当人看的,大姐马上就要毕业了,奶奶是不会同意让她继续上学的,你打算让大姐跟着你们下地干活还是出去打工啊?到了岁数找个庄稼汉嫁了换一笔彩礼,也就成了泼出去的水,死活不管了,想想都觉得可怜!”
林妈妈心里很清楚婆婆肯定是这么打算的,她怎么让无所谓,可是想起女儿将来受的苦,忍不住再次留下眼泪。
林爸爸却是不以为意,低声说道:“谁家丫头不是这样过的?谁让她是女孩子来着,学问再多,将来挣的钱也是婆家的,上那么多学白花钱!”
这可真是亲爹!林落冷笑一声道:“那你怎们不在我们生出来的时候一个个儿的都掐死算了,还省了这么多年的粮食呢!”
“你,你们一个个的都要反了天了,真以为老子不敢揍你们啊!”
林爸爸被噎的无话可说,除了摆家长的威风他也没别的法子,站起来就想揍人,他被老娘打的一肚子火还没发泄出来呢!
高翔挡在他面前,冷冷盯着他,眼里的戾气像是择人而噬的饿狼,林爸爸吓得后退两步,色厉内荏道:“我管教自己女儿,关你一个外人什么事儿?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你回你家去吧!”
“叔,你想和我爹学吗?要打死亲骨肉才能显出你家长的威风不成?我说过,落落是我亲妹子,谁欺负她先过了我这一关,亲爹也不行!”
林爸爸理屈,气的一跺脚回自己屋子里了,这才刚开始,以后他的日子才叫难过呢!
林落暗暗开始盘算着,一定要改变这样的状况,分家势在必行!
大姐做好饭招呼大家去吃,等坐在桌子上才察觉到少了林玉,林妈妈又慌了,兵荒马乱到现在,都忘了林玉回来了没有,“咱们赶紧出去找找吧?天这么晚了,小玉别出什么事儿了?”
林落知道她是心虚不敢回来,小弟的账还没和她算呢,这个妹妹自私凉薄,她精着呢,害怕大人算后账故意躲在外面呢,一着急就没人计较她是不是骗小弟下河的事儿了。
“娘,先吃饭,吃完饭咱们一块儿找,小玉也不小了,主意又正,估计在外面玩儿呢,再说小弟刚出事儿,肯定没人敢去河边玩儿,出不了事儿的,你别担心!”
林落先安抚住林妈妈,都这么晚了,大家也都饿坏了,林珠林圆知道四妹的德行,没林妈妈那么担心,端起碗呼噜噜开始吃。
林落虽然吃了一顿,小孩子容易饿,又跟着吃起来,大姐做的饭舍得放油,炒出来的菜挺香的,一家子都吃的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