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面上，季小安仍然只能强行维持婓大人的人设，挤出一个自认变态的笑容，敷衍般地随手摸了一把闻华清的脸：“你放心，我不怪你。”
“毕竟，本大人就是喜欢你这种带刺的倌儿~”
最后几个字，季小安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的。
婓大人的性格太鬼畜，季小安感觉模仿难度太大，稍加展示了一下之后，就连忙从房间里退了出来。
临出门前，季小安听闻声后传来低沉又暗哑的声音：“我……一定会杀了你。”
门外原本还算温煦的阳光突然刺目极了，然而季小安虽然听到了，也只是脚步微顿，微不可见地停滞了一瞬，又像是什么都未曾听见一般，继续往前走去。
罢了，如果真正的婓大人听见了，闻华清必死无疑。
所以她只能装作未曾听见。
走到房间外，一口新鲜空气顺着呼吸进入肺部，她大大吐出一口浊气。
心有畏惧地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刚才所处的房间，想到昨日发生之时，季小安整个人仍是控制不住的就是一抖。
经历了昨日，这房间对她来说，是不可磨灭的阴影。
如果不是因为闻华清的刺杀，她一刻都不愿在那多待。
季小安不想回忆那一夜……
虽然她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但是她感觉，但单看斐大人那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已经足够辣眼睛了。
那些发出的惨叫声，实不相瞒，都是斐大人自作自受。
通过系统的反弹功能，将一切斐大人自己的手段，用在了斐大人自己身上。
而因为系统的幻境，斐大人本身是不知道这些的。
季小安正在好眠之时，迷迷糊糊感觉自己越来越冷，好像有什么扯着她的灵魂脱离躯体。
忽然，系统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叮——检测异常，重要反派即将消失。
那么小小的一声，瞬间把季小安的瞌睡赶走了。
头脑里一篇懵逼，还来不及做什么反应。
就听系统的声音接着道：搜索目标出现，适合的替代灵魂已寻到。
接着就是系统紧张又急切的声音：宿主？重要反派即将消失的，整个世界也因此快崩塌，幸好系统自己补算了漏洞，已搜寻到适宜反派替代人物，作为补偿。
当然这等补偿涉及到宿主你，也作为你之前要的有权又颜的补偿。
还有这等好事？
也没仔细听系统的话，脑袋里只捕捉到有权有颜几个重点字，连忙答应。
熟悉的灵魂拉扯感再次出现，季小安感觉哪里好像有点不对。
季小安：……等等！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她被拖入另一道洪流，卷入了无尽的穿越空间。
再次醒来，正还有些头昏脑涨之时，就见到一直以来，被自己好好护在身后之人，对她刀剑相向。
把季小安吓出了一身冷汗。
不是，她好不容易养大的根红苗正的好主角，怎么短短时间自己就变成了他的仇人。
季小安欲哭无泪：系统，你坑我！
系统：你说什么？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季小安：……
算了，她拿装傻的系统根本没办法。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再想想办法吧。
当务之急，只能先把主角弄到身边，万一他真像之前的玉树和季小安那般，被恩客折磨死了，季小安哭都没地哭。
这厢季小安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斐大人？”
“斐大人！”
季小安愣了楞才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
毕竟突然换了马甲，总是有些不适应身份上的转变。
那边身侧小厮都快哭出来了：“斐大人，家……家主来了，您这次怎么还不急？”
可能小厮急得狠了，把不该说的话也说了出来，顿时脸色一白，闭紧嘴巴，静若寒进。
见小厮如此惧怕，季小安也很是莫名。
这位斐大人见了他们总是一副横行霸道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怎么每次这斐大人都怕极了家主，这家主，究竟有何可怕之处？
季小安心思紊乱，只得快步跟着小厮，坐上了一辆早就备好的马车，赶往那未知之家。
季小安这边还好，宜兰苑那处又死了一人，动静又如此大，可谓炸了锅。
老鸨看着依旧活生生的闻华清，十分后怕，语气里也带了些责怪：“你今日胆子怎的那么大？”
“这依照平日，你早就性命不保了，也不知斐大人今日怎么了，竟是放过了你。”
闻华清目视前方，两眼放空，声音淡淡，几乎和空气融为一体：“倒不如让我死了。”
“死了，就能和安在一起了。”
老鸨不明白这闻华清怎么就那么死心眼。
自己之前的劝，他一句都没听进去？
“安是为你而死，你不能让他白白地……”他耐着性子，想要徐徐诱导。
“我知道。”他突然出言，打断了老鸨的话，就是因为如此，他更是不能让安独自一人在路上。
冷冷清清，孤孤单单。
以前她追着他，现在也该换他，去寻她了。
闻华清不顾旁人如何劝阻，满脸依旧一副寻死之意。
老鸨甚至不敢告诉他，安埋葬在何处，生怕他一想不开，就跟着一起走了。
季小安死了。
虽然是一条人命，但宜兰苑的日子照常要过，花楼依旧要开，生意依旧要接。
满楼的口粮，还是要赚的。
宜兰苑又恢复了从前的热闹，一切照旧，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可对于闻华清来说，安离开的事实，是这般繁华无法掩盖的。
他无法欺骗自己一切照旧。
也无法像是旁人劝说的那般，珍惜当下，自欺欺人地活下去。
此后几天，闻华清课业也不去上，卖艺也不出现，甚至连饭都没怎么吃。
已经是一心寻死的状态了。
一开始闻华清还是能感觉到饥饿，可当真正饿了几天，饿得麻木了，除了胃部烧灼般的痛，倒也没什么胃口了。
他坐在自己床边，目光投向桌边。
安时常喜欢坐在那，喝茶。
以及，偷看他。
她以为自己做的隐秘。
可她又怎知，自己没有去关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