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安听了这话,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说来奇怪,做闻华清奴这么多时间了,他也没要自己帮他穿脱过一件衣服,都是他自己动手。
“没听到吗?快脱!”
“是,我这就……”
季小安从床上翻起来,匍匐着挪到身侧闻华清的旁边,看着他身上穿的严严实实,连领口都没翻出一丝。
有些尴尬,手也停在空中,压根不知该如何下手。
闻华清自从刚才被斐大人甩在床上,就躺在床上,保持着同样的姿势,没有动。
看到季小安也被拖到床上以后,他好似就放弃抗争。神色冷淡又恹恹地直视着季小安。
“脱吧。”他毫不在意,淡淡道。
“哦哦哦。”季小安应声,上手触摸到柔软衣角,却又拿古代的衣服一筹莫展。
闻华清轻叹一声,伸出一只手,松开了腰带,顿时衣服有了松散的迹象。
他也就做了这一个动作,又闭上了眼,好似不愿看季小安。
季小安被斐大人盯着,面下便是一个面容俊逸的男子,甚至不用低头,她就能感觉到闻华清的气息扑在自己脸上。
他伸展着四肢,很是随意地躺着,衣衫半解,眼睛微阖,豪无防备,任由她为所欲为得模样,令季小安不禁心跳加速。
“我来。”
斐大人之前让季小安帮忙脱了闻华清的衣服,不过是希望加快时间。
没料到季小安那么磨磨蹭蹭,更是着急。
几步到了闻华清面前,也没耐心细看,一伸手,就将他衣物一撕为二。
做完这些,斐大人又将目光放到了季小安身上。
季小安不自觉地捂紧了衣物。斐大人的眼神在她身上停滞了一秒,又挪开了。
“自己脱。”
她说完这话,目光在房间内扫视开了,似乎在找什么重要东西。
“大人,不急,先从我开始吧。”
见季小安神色为难,闻华清突然道。
斐大人正巧从角落里拖出了一个什么东西,乐得连闻华清的话也没回答,抱着箱子,直接一打开,屋内的其余两人顿时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里面绳子,折磨人的器具,鞭子,蜡烛,琳琅满目,什么都有。整整堆满了一大个箱子。
斐大人好像突然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脸上挂着诡异又满足的笑,蹲在箱子边,神色犹豫,似乎因为东西太多,一时难以选择。
正皱眉发愁间,门外忽然响起急促地敲打声。
斐大人被打扰了兴致,神色不愉,也不动,只是听着门外的敲门声越发激烈。
闻华清看了眼脚下的淫具,不顾自己未着一缕,突然起身,拉开门栓,推开门。
拍门的是个小厮,似乎是跑着过来的,额上满是汗,见终于有人开门,连忙边喘边道:“不好了不好了,家主回来了。”
家主?
那斐大人神色大变,连器具也不管了,连忙站起来,快步走到门口。
“母亲来了?她知道我在这吗?”
她一脸紧张。
“不,不知道,奴才暂时瞒了一瞒。”
“那还不赶紧回去。”
说着门内的两人她都没时间多看一眼,只匆匆留下一张银票,就跑了出去。
最后扔下一句:“我下次再来……”
就不见了人影。
房间内只余季小安和纹丝不挂的闻华清。
闻华清的目光一直盯在那箱子上,在床边坐了许久,他才一件一件从地上捡起衣物,慢慢扣上扣子。
身体都差不多被寒冷侵袭得冻僵了,他却毫不在意。
他的一举一动季小安都在旁边看在眼里。斐大人一走,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闻华清衣服穿戴好了,剔透的眼眸冷然又疏离地将季小安从上到下都扫视了一遍。
季小安被这种侵略性的视线看得很不自然,结结巴巴地打破了沉默:“我,我怎么了吗?”
“没怎么。”
闻华清随口应了一句,就起身出了门。
到了自己房前,他很自然地迈步跨了进去,季小安也习惯性地跟在他身后进了门。
哪知另一只脚还没跨进门,她就被突如其来的一股大力推到了门外。
季小安很是诧异,刚刚站稳身子,抬头一看,闻华清扶着门框,一手挡在门口,姿态随意地倚靠着门:“你进来做什么?”
季小安一头雾水:“我不是一直在这,我的包袱都放在这……”
刚刚收了惊吓,又平白被人强硬地推出门外,季小安也很是委屈。
“你现在不应该住这。”
“什么意思?”
闻华清嗤笑一声,眼神眺望了一下楼下讨好卖笑,衣衫不整的小倌,又把目光收了回来:“你现在已经是小倌了,我这里恐怕容不下你。”
小倌?
季小安想了想刚才发生的事,突然想起斐大人同老鸨点名,让她做了小倌的事。
可这事,老鸨也没明白表示。
“我也不清楚,我没有……”
“没有什么?可以啊你,早就想着做小倌了?”
闻华清看着眼神依旧干净清亮的季小安,眉宇间只余一片冰冷。
哪怕他再怎么苦心藏着她。
这珍宝却还是被人发现了,日后会如同底下的小倌被人在大庭广众下羞辱,调笑……
闻华清心中一痛,更加恼怒季小安擅自出头:“你怎么那么贱?”
“我……”
季小安想为自己辩解,可那些真话在闻华清面前,她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季小安白了脸色,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走吧,不用在这,去找阿爹,他会给你安排更好的房间。”
见季小安咬着嘴唇半天都说不出话来,闻华清更感失望,眼神中的亮色也暗了下来。
“愣着干什么,去和阿爹说吧。”
“快走啊,走啊!”
说完这句,他就关上了门。
门徒然被关上,发出一阵巨响,声音大得好似房梁都在震动。
季小安一脸仓皇无措,看着门在自己眼前合上,她却被关在门外。
旁边还有小倌听闻他们二人今日同时接了那斐大人,有些好奇的,还探出头偷偷瞧着他们二人。
季小安垂下眼睑,不自在地避开他们目光,看上去小巧又可怜,好似被人无情抛弃在街边的乞儿。
被人看久了,可能她还是不自在,见闻华清丝毫没有开门的迹象,她只能一步三回头,慢慢吞吞地往老鸨房间挪去。
可到了老鸨房间门口,也没见闻华清开门。她不得已,只好敲了敲老鸨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