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之下,季小安只得向系统求助。
系统冷笑一声:原来你过去是为了打个分手炮的?
季小安:……
好像确实和系统说的差不多。
毕竟闻华清那么好看,不最后来一发,有点可惜?
季小安无言以对,系统的冷笑更加阵阵。
就在季小安焦急难耐,看着外头天色一点一点露出晨曦,而身侧闻华清的鼻息清晰可闻,季小安几乎能直接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眼看纸即将包不住火了,徒然间,她感觉手上一松。
束缚她的布料,不知被什么解开了。
季小安连忙顺势跳下床。
闻华清自然没睡,一直守着季小安,见季小安走了,又慌又急,也跟着下了床,在后面唤道:“安,你要走了吗?别离开我行不行?”
季小安不答。
腰背还感觉微微的酸痛,牵连着腿脚走路都不便。
季小安皱了皱眉,随着身体的不适,心情自是不好,而罪魁祸首还不自知。季小安冷着一张脸,站在暗处,一脸阴郁地盯着闻华清:“你别过来。”
闻华清倒也真止住了脚步,表情脆弱又哀伤,他努力想要挽回季小安:“我知道你怨我,怨我没有认出你。可我真不知道斐会是你。”
这事季小安自己也是理亏,她想了想,冷淡道:“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逝去的,不会再回来。
她是有无数次机会重来,可若是那些真心实意待闻华清之人,若是被他如此一番折腾,怕也只是白白辜负而已。
再者,她也离开了,不愿在此徒增他人念想。
一直站着,昨日又一番相当于洞房的折腾,季小安站久了,有些难受,忍不住稍事动了下腿脚。这一下,却不小心踢到了什么。
低头一看,出现在脚边的,正是昨日由于她的出现,不慎被闻华清落在了地上的,一向极为珍视的灵位牌。
黑色木头上,印刻着属于自己的名字,只是字体的手艺,看着不够娴熟。
就像是某个人自个儿慢慢刻上去一般。
季小安不用想,也知道这般费心之人是谁。
低头怔怔看了一会灵位牌,季小安忽然抬脚,当着闻华清的面,重重一脚踏上那块灵位。
随着清脆的“咔擦”一声,本就不厚的灵位牌,随着外力的冲击下,应声而裂。
“安!”闻华清一声厉喝,看那焦急的模样,恨不得以身替这灵位牌。
他脸色发白,紧紧咬着唇,看着季小安,似是不明白,明天昨日还能同她共赴云雨之人,今日怎么如此狠心,怎么就变了一个模样?
“安,你伤害我不要紧,你,你不要伤害你的牌位,好不好?”他软语相求,同季小安在镜中看到的那个冷酷无情的闻大人判若两人。
那张面若冠玉的俊逸容颜上,透出的悲色,深入骨髓,令人好不怜惜。
季小安被他的神色怔到了。
半响没有回话。
可她终究要离开。
不得在这个世界停留,又何必让人徒增希望?
季小安神色冷若冰霜,没有半点心软,她的目光放在脚上已经碎成两片的木头,冷声道:“闻华清,从此你我的关系,便同这块板,一刀两断。”
“可我们明明昨日才成的婚。你也来了的……”闻华清连忙道,他指着满堂地红色,“你看,都是特意为你布置的。”
这房间,哪一出不是他好生盯着,好生打理?
即便是烛台上的蜡烛,也是经由他细细看过,才放上去的。
生怕季小安有哪丝不满意,就负气不来了。
可结果呢?
换来的却是一句一刀两断?
季小安看劝说闻华清不得,只得叹了口气,好声好气的解释:“你我现在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求求你,带我走吧。”
“安,我宁愿跟你一起去你的世界,也求你,不要将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这个世界。”
季小安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往闻华清那走了一步,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要同我走?”
“是!”闻华清坚定地点头,回答快得不可思议。
“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你还有大好人生,大好河山可以去闯荡,你这又是何必?”
闻华清既然知道自己已死。
那这个世界自然不必多说是什么。
他怎么愿?
他怎么舍得?
可闻华清依旧点头:“我自是知道的,我不怕死,安,我只怕没有你。”
“带我走吧,安,求你,带我走吧……”
他看着季小安,声声切切道。
不知为何,一股痛彻心扉之感,随着闻华清的话,传遍季小安周身。
她竟是被如此的闻华清骇得后退了一步。
终究,她还是只能摇头:“不行。”
“为什么?”
自是想你好好活下去。
话到了嘴边,季小安却道:“因为,我希望你不要再想着我了。”
忘了她吧。
本来,她也不过是一个过客。
本不该在闻华清生命中停留。
“从此,就当我们从没有认识过,从没有见过面,也从未发生过什么。”
见闻华清眼眸含光,似乎还在打着别的什么主意,季小安又道:“若你跟着来了,我永生永世,都不会原谅你,也不会再见你。”
冷静地说完这番话,季小安如愿看到闻华清眼神猛然一震,似乎被季小安最后那句话威慑到了,才满意地后撤了一步。
天色已经隐隐露出鱼肚白。
她不能再停留。
不然定然会被闻华清看出端倪。
最后看了一眼闻华清,季小安毅然转身离去,知会了系统一声,转眼间,她身形一闪,就离开了那间古色古香的屋子。
闻华清亲眼看到这一幕,再也不做任何怀疑。
只是他再一次看着季小安从自己面前离开,仍然控制不住扑上去抓了一把。
却真真是扑了个空。
倒是实实在在被地上的什么磕了一下。
是被季小安自己踩坏的灵位牌。
木头从中间裂成两块。
闻华清伸手,慢慢拾起那已然碎成两半的木块,捧在手心,用脸贴着那木头,忍不住悲从中来,无声流泪。
安活着不能同他在一起,死了,竟是狠心地连个念想,都不给他留下。
莫过于太残忍。
闻华清抱着灵位残牌惨笑一声。
也罢。
他这一生,只愿与心爱之人,共结连理。
如今,终究……算是得偿所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