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安肩膀瑟缩，却一直没有抬头。
除了一开始不经意念清和季小安一通对视，季小安就一直低着头。
这令念清心中很是不适。
他呃住季小安的喉咙，逼她不得不抬高了脑袋：“怎么，求饶啊，之前不是一直在骗我吗？”
季小安没有反抗，眼神像是死了一样，看谁都那样。
“筑安！”念清提高了音量。
季小安却哇地一声哭起来：“你欺负欺负我——”
念清：“……”
众囚徒：“……”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念清却首先慌了手脚。
他似乎想要揽住季小安，却又逼着自己离开了她。
没有安慰，反而冷声道：“你又要耍什么花招？”
季小安只是哭，也不理他。
逼急了，就咬自己。
念清不知为什么，对眼前这个不断哭泣的女人已经没了感觉。
他只是潜意识地把自己的胳膊递给她。
最终，他经不住她的折腾，还是抱着季小安，回了自己的魔宫。
季小安埋在念清充满清香的衣服里，肩膀不停抖动，旁人都以为她在哭。
实际季小安强力忍了又忍，才勉强自己没有在念清面前笑出声来。
刚才念清问她。
——看你如今，似乎过得还不错的模样。
——几个人，伺候得你还满意吗？
她刚才努力了很久，才咽下一直在口中徘徊欲出的话：死相，昨天你那么辛苦，伺候得我当然满意得紧。
辛苦了那么晚，一大早又要早早爬起来洗漱穿衣起来陪她一起演戏。
不过念清真是会玩，昨天真是十分刺激。
若不是季小安实在嫌弃里头的环境不太合适，想必她还是愿意同念清一起玩个开心。
季小安咂咂嘴，想起昨日念清的滋味，不禁有些遗憾。
系统忍无可忍：“不要太谈那档子事了行吗！”
季小安十分娇羞：“哪档子事？”
困惑于人类脸皮厚度的系统：“……”
昨日，季小安本就一心绝望。
在无奈想建议系统用上特殊方法，系统却支支吾吾提示季小安，背后的人是念清时，季小安果断地拒绝了系统地友情帮助。
为了达成念清想要的结果，季小安全程都在努力配合。
简直非常用心良苦。
最后就落得了如今这个局面。
念清抱着季小安，当着众目睽睽之下，又重回了自己的寝殿。
此事但凡长着眼睛的都看见了。
在听闻昨日地字牢中某些囚徒忽然被秘密处死。
门口是差一点成为炮灰的侍卫们纷纷拍了拍胸脯，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季小安在一起回来了。
可念清再不能和她去计较些什么。
特意寻了鬼医来看，得到的结果和念清猜测的差不多。
筑安真人疯了。
念清其实不太相信，寻了别人前来诊治，结果却如出一辙。
念清本是想和季小安将因果说个清楚，如今却什么都不能说，所有的怨怼闷在心底，无人能懂，无人能解。
成日念清都可以看见季小安在寝殿里，说着不清不楚的话。
一口气梗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念清并不甘心。
这日，禀报罗生踪迹的人终于来了。
念清放下手中的笔墨，探头瞧了一眼里间。
季小安正坐在里头，玩拨浪鼓玩的开心。
念清福至心灵，对着门外的人招招手，示意他进来说。
“尊上，有罗生的消息了。”那侍卫果然耿直，声音格外响亮。
念清赞赏性地多看了一眼侍卫，眼角余光却不遗余力地注意着屋内的动静。
拨浪鼓声音没有断。
季小安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过，好似真玩的认真。
“他在哪里？”
“已经被我等擒住。”
这消息，着实让念清出乎意料。这可比那些不着调的消息有用多了。
“带我去看看。”
他起身，连忙同侍卫一道走出了门。
仓促得连门都来不及掩上。
念清一路走来，一直在注意身后。
可至始至终，身后都空空如也。
没有动静，筑安如此在乎罗生，甚至愿意为了罗生愿意陪在他身侧，本该是十分在乎他的。
说不上筑安真人是真的疯了，还是诡计多端。
念清一直到踏入房内，见到罗生，心中一直都不好受。
许久许久之后……
房内一人发出一声惨叫，就再没了声息。
念清掸了掸衣袍，走了出来。
他快步赶到自己的寝殿，见到季小安仍然专注于手上的拨浪鼓，无病无痛无灾。
念清终于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
还好，她没事。
几乎所有方法都试了，无一都证实了筑安已经疯了。
可唯有念清没有放弃。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心中还存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
即便如今筑安已经能毫无障碍与他同塌而眠，即便她不会再拒绝他床事上的要求，念清仍时常盯着床边睡得正酣的季小安，希望有朝一日，某个早晨，她能睁开眼，一如既往地敌视着他。
可事实全然相反。
筑安仿佛回到了幼年期，是不是会做噩梦。
念清不得已只好守着她睡。
半夜，他正睡着，却能听见身侧之人在梦中依然不停抽泣。
念清在半夜睁着眼，让自己有些抽搐的心脏冷却下来，然后，他就睁着眼睛，听季小安一直在哭。
他依旧吝啬，不愿将温柔再给予一个曾经骗过他的人。
即使那人已经疯了。
之后，他夜夜都能听见筑安真人的哭泣，有时会推拒着什么，说是不要。
念清实在想不通筑安小小年纪那时，又是出生于玄灵宗，灵根天赋极好，又能有什么麻烦。派人去调查，却又查不出什么因果来。
没有头绪。
时日久了，念清看着床边之人，心思也淡了。
此前查不出的事，他也懒得再去折腾。
随着时间一天天流逝，念清的心越发冷硬起来，像是原本一颗柔软的心，像是终于比一颗蚕茧裹了起来，越发冷硬起来。
可能魔修终究是需要绝心断情。
即便季小安如今就睡着身侧，念清也没有留恋了。
而随着这样的变化悄悄发展，念清的功力也一日千里，突飞猛进地进步着。
他花在修炼上的时间越发长了。
“尊上，近日天降异样——”
“尊上，今又有异宝于魔宫内寻出。”
念清从案几中探出头，有些头大的揉揉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