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你不过一个废物，竟是占了为师那么多时间，浪费了为师如此多的精力，过了如此久，几乎毫无长进，我正奇怪命定之人，怎会如此没有天赋，原来你不过是个西贝货！”
念清被季小安羞辱的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几乎没有还手之力，神色更是狼狈。
之前谪仙般不染尘埃的仙人，此刻却言辞残忍，不依不饶：“我没同你计较你浪费我的时日，已算是不错，怎知，你脸皮怎能如此厚，竟还能赖在此处不走？”
“啊啊啊啊啊啊！”
念清终于受不住了，猛地站起来，对着天空，仰头大吼，像是要发泄心中所有的不甘与怨气。
凭什么是他？
为什么非得是他？
这一切，包括入宗，包括修仙，都不是他想要的。
如此努力，不过的为了得师尊一句夸奖。
一个青眼。
为了不让师尊因着收了个废材徒弟遭人话柄。
可怎知，一切竟是个笑话。
他不过是个被命运捉弄的可怜之人。
来此是为命，被驱逐，更是因着命。
他念清不信命。
此生，再不信命！
念清悲痛到了极致，仿佛真的放下了最后那一丝念想。
“好好好……”
“筑安真人既不认我这个徒儿，那我念清，也不稀罕再做你的徒弟。”
季小安面色无波，冷眸看着面前满是失望的青年。
“从此，我和筑安真人，再无任何关系！”念清听见自己斩钉截铁地说下这句话。
可奇怪的是，他现在的心，再不会痛了。
季小安只是清清淡淡地说了一声：“你知道便好。”
念清不再回头看，带着一身狼狈，重新踏上了出宗之路。
这一次，他走得又稳又果断。
脚步轻快，丝毫不拖泥带水，并且越走越快，到了最后直接驭着灵气，一路狂奔。
季小安颇为欣慰地看着念清的背影，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
这样也挺好的。
季小安又叹了口气，多少有些遗憾，这次，她怕是无法再亲眼目送念清离开了。
历山真人似乎终于看够了戏，脚步一晃，便从不远不近的距离，一瞬间来到季小安的面前。
那双如冷血动物一般令人胆寒的眸子，正盯着季小安的面庞，细细观察着，他开口：“怎么？舍不得你那好徒儿？”
声音醇厚好听，却无法让季小安沉醉，反而浑使她通体紧绷，探身而出，挡在念清下山的路口正中，不让历山真人走过去。
“他已不是我徒儿。”她盯着那双翡翠绿的双眸，一脸警惕。
言下之意，不是她的徒儿，也就不用再守本门门规，不用再学什么双修之数，前去伺候历山真人。
季小安不知道历山真人是否听懂了自己的意思。
只觉得他的目光，更加透出阴冷，那冷血毒蛇，仿佛已经吐出嘶嘶舌信，盯上了它的猎物。
历山真人见念清真的就此离开，面色一变，抬步似乎就像往那满是杂草的山崖下走去。
“筑安，你居然敢瞒我，私下做这等小动作？”经过季小安身侧，历山真人冷着一阵脸，在她耳侧，轻声说出这句话。
强大的灵力，从他身上蓬勃而出，令修为比历山真人稍低的季小安膝盖发颤，竟是在这等威压下，禁不住就要跪倒在地。
季小安维持得艰难，看着历山真人的动作，心思却一刻不停，趁着历山真人经过她身侧的功夫，伸手抓住了历山真人的衣袖。不知他身上的衣衫带了什么作用，刚一入手，就冰凉地可怕，冻得季小安手指都快麻木了。
历山真人见此场景，面色一变，一个侧身想甩开季小安的手，却没能成功。
“你就那么想保下你那徒儿？”历山气的狠了，连带声音都阴测测的。
“师父，他已经不是我的徒儿，师尊若是将他寻了回来，又算是什么呢？不过是遭人笑话，连师父一直维持的名声也……”季小安虽然在哀求这历山真人，却做出一副满脸为他好的神情。
是的，名声。
历山真人别的不顾，虽爱美色，却更偏爱名声，否则，也不会虽然想收下她这个鼎炉，又名义上，让她已徒弟的身份入了玄灵宗。
历山真人高大的跨出去的脚步终于有了几分犹豫，停了下来。
可因着季小安的话，他面色更是阴郁了几分：“我最恨的，就是别人骗我。”
季小安垂着眼睛，跪在历山真人面前，柔顺道：“那念清初犯门规，筑安也是不得已，才将他逐出门派。”
“你休要骗我！”历山真人忽然出声，打断了季小安的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将他逐出门派，我便没了理由，让你将他送来，是也不是？”
季小安没想到历山真人不禁早就知道了真相，甚至在得知真相后，还可以一直暗暗在不远处观摩这一切，可见历山真人心机深沉……
念清这一关，只怕不好过。
历山真人见季小安只是跪着，迟迟不说话，又想到这个孤儿如此违逆他的话，甚至欺瞒与他，心头火气，当下直接抬步一脚，向季小安当胸踹去。
随着一声皮肉撞击声响。
季小安只感觉一阵钝痛从外面传入身体，那一击，仿佛将胸骨全部震碎了一般，季小安被踢得飞出去几米开外，重重撞在一刻书上，又狼狈地滚落下来，摔在地上。
历山真人这一下，半点力都没留。
她捂着疼痛的胸口，匍匐在地上喘息两下，还是一点一点慢慢站了起来，她抹去唇上吐出的两口血迹，笑了：“无论如何，他都已经走了，我就满足了。”
“你喜欢他？你想让他成为你的双修道侣？”历山真人看着面前这个有些陌生的徒儿，翡翠色的眼眸里暗藏了几分探究。
“并非如此。”季小安诧异于历山真人的想法，心中更是对历山真人多了几分鄙弃。
怕也就是历山真人心思污浊，才会这般胡思乱想。
“那你为何不愿让他给我？”历山真人步步紧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