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男人暗含狂风暴雨的声音。
明知道对方会生气，季伟故作恍惚地点了下头，甚至回答道：“嗯。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能对爸爸做出这种事？”
“这种事？哪种事？”男人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你不是早就知道了，甚至拿着这事的报酬，毫无顾忌的花着，现在怎么？后悔倒是早说啊！”
季伟咬唇，被男人讽刺得脸上火辣辣的。
是。
这位父亲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
一直以来的耻辱，也因此一直环绕着他。
也只有那样无耻的人，能用身子换钱。
早在以往，幼时季伟因此困扰过。
不过现在，他很快，可以卸下如此重担。
因为很快，他就可以摆脱这一切了。
“我今天来不是要和你争这个的。”说着，季伟用力推开面前的男人，朝着里面张望着，口中叫道，“爸爸，爸爸！我来救你了！”
“你是谁？我凌木的人，需要你来救？”男人不悦，一个回身，挡在他面前，锋利的视线，恨不得化作刀刃，将他活活凌迟在这。
“爸爸让我过来，我当然要过来。爸爸现在讨厌你，恨不得离开你！你问过爸爸的心意吗？”
不清楚男人的心思。
季伟尽力把激烈上引，一边小心瞧着男人的面色，内心恨不得他越是生气越好。
这样，这两个没有丝毫廉耻之心的人，就会因此内斗成一团。
男人听了季伟的话，忽然抬步，脚步重重地朝着其中一个房间走去。
季伟也跟在男人身后，走了过去。
男人用卡刷开房门，很是烦躁地用力一踢门。
门甩在后面雪白墙壁上又弹开，要不是季伟躲得快，门反弹的力道，足矣打到他脸上。
“你……你们怎么来了？”
季小安满脸惊愕。
逃跑，就应该有一个逃跑的样子，有谁逃跑是从大门进来的。
“还不是因为你向你的好儿子求救？”说着，男人顺势踢碎了旁边一个花瓶。
看样子，被季伟气得不轻。
季伟仰着脖子，眼神中尽数是担忧，还在那火上浇油：“爸爸，我们走吧，既然那个男人那么恶心，那么暴力，我们离开这里，我来保护你，好不好？”
说到后面，季伟的言辞带了几分急切。
“我舍不得爸爸在这受委屈……”
看着一时喜怒形于外的季伟，季小安着实有几分惊讶。
似乎已经有些时候了，季伟长大后，心情都不怎么容易在脸上显露。
这回是真的着急了？
“好儿子。”
虽然有些奇怪，但念在出发点是好的，季小安还是没忍住，夸赞了一番。
“好什么好！”里面另一只，和碎了的那个是一对的花瓶，伴随男人暴怒地吼声，再一次碎了。
男人似乎一生气，脾气里的暴虐就止不住地表现出来。
季小安以往一直心惊胆战地忍受着或是承受着。
如今，儿子也长大了……
似乎没有什么再能威胁得了她的。
她再也不想承受男人莫名的嗜好和怒火。
这一次，她义无反顾，选择站在儿子身边：“凌木，我们结束吧。”
“什么？你还要走？”
“你留我又有什么意义？”季小安幽幽道，“你不缺钱，也从不缺少床伴。”
陪伴了男人那么些年，男人就像是得了上天的眷顾。
脸上显少有皱纹。
反而随着年龄的增加，越发流露出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来。
有钱又多金，不知道多少男人女人愿意爬上他的床。
说到底，男人不愿意她离开，不过是因为占有欲罢了。
“这么多年你没离开，如今要离开，是为了什么？为了他吗？”凌木毫不客气，目光如刀，投向站在身侧的儿子。
季小安像是老鹰护小鸡一般，下意识把季伟往背后塞了塞，全然没想到，季伟比她还高一个头，根本塞不下。
看到男人目光，季小安更加笃定是男人占有欲作祟。
到底还是希望好聚好散，季小安哄道：“你放心，他只是我的儿子……不是什么别的男人，你别多想。”
那么一说，季小安又感觉怪怪的。
好像一个偷情的女人，被丈夫抓住以后竭力的解释一般。
“我不管！我养了你那么久，你以为，你就可以这样一走了之？”
男人话音刚落，从楼底下就听到接连不断的脚步声。
季小安看了看，瞬间脸色发白。
好家伙，居然把保镖也一并叫了上来。
“爸爸。”季伟也叫了她一声，一双手扶在季小安肩膀上，像是给季小安力量。
季小安看着闹得更大的架势，终于确定，男人是认真的。
季小安隐隐头涨。
她正对着面前拿身体当着门的男人，唇齿微启，却有一丝一言难尽。
她总不能问男人，这些年，都是你自己看小X片脑补。
她究竟有什么值得男人留恋的？
“我愿意把之前你的钱，全部还给你。”
反正任务完成就能走了。
季小安那么安慰自己，一边忍痛道。
“不准。”男人一脸霸道，说一不二。
这回被惹恼了，更是一个低头，扣住季小安的脸，就要那么吻下去。
说是吻，实际上，季小安被对待地最多的，就是咬。
怕被野兽啃了，又是当着几乎从小带大的，儿子的面，季小安连忙偏过头。
然而，男人的惩罚并未落下。
随之而来的，是男人的一声闷哼。
季小安目瞪口呆，眼睁睁地看着一脸激动的季伟冲上去，直接对着男人的肚子来了一拳。
男人正对着她镜虫上脑，哪里有精力分身注意别的，一个没留神，被揍得直接痛苦得弯下了腰，抱住了肚子。
这还没完，季伟一把扯过她，趁着事情发展地快，有人还没注意到这边，带着季小安，专挑那些没什么人的地方跑。
“季伟，你……”季小安被这波节奏带的一路狂奔，还脑子发懵。
但这十几年来，一直被专制的男人看着，一直是所有物的身份，让季小安也足够厌烦。
近在咫尺的自由，即便季小安知道这不够理智，也忍不住跟着季伟朝着光明之处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