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努力摇晃着身边的人:“宁舟,宁舟,你醒一醒,你醒一醒!太可怕了!”
她这么一晃,旁边刚刚那个跟她春宵一度的男子的头颅就掉了下来,鲜血喷了她一脸。
她惨叫了出声:“不,不要!宁舟!”
“浅浅,浅浅!”耳边响起了宁舟的声音,浅浅哭叫着,被人揽入怀里轻轻安抚着:“只是个噩梦而已,浅浅,醒来了,醒来了!”
浅浅尖叫着,满头大汗地睁开了眼睛。
她还在床上,还在宁舟的怀里,宁舟正抱着她,手抚触着她的背部安抚着。
“宁舟,宁舟!太可怕了!”她抱紧了眼前的人,满眼是泪,“我怎么又做噩梦了……太真实了……”她呜呜地哭了起来,“怎么到了这里,还没饶过我呢?”
宁舟的眼神凝重了起来:“告诉我,浅浅,你梦见了什么?”
等浅浅把梦中的情景磕磕碰碰地说完了,宁舟的眉头还是没有松开半分。
他不想吓着浅浅,只道:“你最近是压力太大了。不如这样,我明天陪你一道去看看心理医生。或许吃点安眠的药物会好些?”
浅浅神经质地咬住了下唇:“宁舟,我,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我住进那间屋子,所以冤死的母子俩找上了我?”
宁舟忙道:“哪有这样的事情?世上没有鬼的。只是你心理暗示的作用罢了。不如这样,这个周末我陪你到城里的庙宇去拜祭一下,双管齐下,你说怎样?”
浅浅胡乱地点着头,宁舟怜爱地擦去她脸上的泪:“这就乖了,我在这里呢。别怕好吗?”
浅浅趴在他怀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抚着她的背部,哄着她入睡,半晌,眉头的死结却一直没有松开。
管它是人是鬼还是神,只要敢伤害到他心爱的人,上天入地,他都不会放过的!
“你这是逗我?”接到电话的时候,那边怪叫了一声,“宁先生,您可是在逗我?我虽然是一个私家侦探,可是这已经是两年多前的旧案了,很多东西都很难找到了。再说,这警方当初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您这不是为难我嘛?”
宁舟报出了一个数字,对方叹了口气才道:“哎呀,如果不是看在我们认识多年的份上,你这事我特么不想接……”
宁舟又加了一万,那人在电话那边懊恼了一句:“得了得了。我接了。这事跟你没关系的啊,你要管干什么?”
宁舟只道:“这件事犯到我的爱人了,我必须着手处理掉。”
对方惊得眼睛都快掉了:“你爱人?你什么时候有爱人了?你,宁舟你别逗我!你不是一直梦里有个什么女神吗?啊,不对,你的爱人是男的,女的?”
宁舟啐了一口,才道:“你别调查到我身上来。后天,最迟后天,我就要看到结果。你看着办吧。”
那边还在哇哇大叫着,宁舟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他相信对方的能力,后天他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
只是浅浅的状态必须要找方法来改善,这是刻不容缓的。
安眠药也吃了,心理医生也看了,给的诊断是一切正常。
像浅浅这种没心没肺的人,压力神马的,她完全能自己化解,白天也完全看不出异样。
可是一到晚上,她每陷入梦乡,必然就会陷入那可怕的梦魇之中,噩梦连连。
为了不做噩梦,她甚至不敢睡觉。
看着这样的浅浅,宁舟心疼得不行。
他强迫着浅浅入睡,自己在她身边守着,她一旦陷入噩梦开始尖叫,他就把她从噩梦里唤醒。
只是两天功夫,两个人便憔悴了不少,看着公司里其他同事眼里,这两个人晚上厮混过度了,贾蓉甚至给宁舟买来了一箱汇源肾宝,说是提前送两人的圣诞礼物。
浅浅都被气得没脾气了。
宁舟接到私家侦探的电话时,瞒着浅浅出去了一趟。
对方约着他到公司对面的咖啡屋见面,他刚赶过去,就看见那家伙埋首在一大堆食物当中吃得都没空说话了。
见着宁舟,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抹了抹嘴角的油,丢给了他一个大牛皮纸袋。
“够可以啊。”他嘟囔道,“你跟宁洁熙那个女人在一起了?你是为报复还是怎样?”
“这是我的事,你不要越界了。”宁舟拆开了牛皮袋,把里面的文件取出来看。
男人咒骂了一句:“你这家伙!我可是为了这事,几天没吃过饱饭了,你就这样对我?”
宁舟不理会他,只关切地浏览着那些本应该是绝密的调查文件。
他对文件的出处并不追究,这是私家侦探的看家手段。他只在乎这些东西的真实性。
侦探总算吃了个半饱,擦了擦嘴才道:“这件案子很玄乎呢。警方当时据说是一直怀疑这家男主人是凶手,但是没有证据啊。女方家人闹得可厉害了,之后释放了男主人的时候,还去打砸过派出所,被拘留了好些天。啧啧,精彩到不行。”
宁舟敲了敲桌面道:“这男主人是做室内装修设计的?”
他的话题转得有点快,那侦探愣了一下才道:“是的。据说,那出事的房子就是他一手设计的。开的公司挺大的。他倒是有动机,看看那份报告。”
宁舟翻到了一份亲子鉴定报告,一边看着一边思考着:“我们来整理一下。当初是他报案,说自己的妻儿失踪的?”
“没错。”侦探喝了一大口咖啡,“上面有报警回执和口供记录,你可以看看。”
宁舟翻看着,一边点头:“他称,自己一直疑心妻子有外遇,儿子并非亲生,所以去做了亲子鉴定。妻儿失踪的当天晚上,他拿到了鉴定报告,和她大吵了一架,并提出离婚,妻子一气之下,就带着孩子离家出走,准备去娘家。而次日,他打电话给岳父母,却被告知妻儿并没有回去。他才去报警的。他怀疑妻子去投奔了奸夫,也就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他分析完,摇了摇头:“这男人怎么不说自己有外遇,情人也怀孕了?”
侦探眼睛一亮:“哈,宁舟,我早就说,你比我还适合混这行。你居然这么快就知道啦?没错,等后来被列为嫌疑人的时候,警方确实调查出了这一点。而且,这份亲子鉴定报告的真实性也有待商榷。不过他儿子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现在也找不到样本可以来进行验证了。”
宁舟摩挲了一下指腹,方道:“查过附近道路监控了吗?现在不是到处都安装了探头?另外,他的房子搜查过了没有?”
“真不巧了。”那侦探撇嘴道,“当天晚上刚好停电,这小区里的监控摄像也正好更换,只能在小区外面几个探头里看到类似女事主的身影,但是吧,也没有办法确认。因为天实在太黑了,还下雨,行人稀少,反正天时地利人和,都在帮这家伙……”
宁舟忽然坐直了身子。
下雨?
停电?
他想起了浅浅说的,她第一次遇到怪事的情景。
那天也是下着雨,而且只有他们的小别墅停电!
宁舟追问道:“那天是不是很冷?”
侦探倒没想到这个,只问道:“啊?应该是中秋过后几天吧?冷吗?不知道啊。查查当时的天气预报吧?”
宁舟点了点头:“行,你带上家伙,跟我走。”
侦探一头雾水:“不啊,你还没告诉我,你查这事干嘛?忽然想断案了?”
他却不理会对方,摸出几张大钞匆匆结了账,便把私家侦探扯出了咖啡屋,把他塞进了自己的车里。
侦探还在哇哇叫着:“我不出台的,你干什么?”
“加钱。”宁舟冷冷的两个字成功地封住了对方的嘴。
他悻悻然地低下头:“那,那是要我去干什么?”
“拆房子。”宁舟一打方向盘,已经把车子开进了小区的车库里。
他有浅浅的钥匙,就如同对方有他的钥匙一般。
几天没有人回来住,就连庭院内的花草都失去了活力。
宁舟把门户关好,引着侦探来到浅浅的卧室内。
房子装修一新,但基本的工具箱还是有的,宁舟从车里也提来了一些工具,挑了一把铁锤,递给了侦探。
“不不不,真的拆屋子?”侦探目瞪口呆。
“拆。”宁舟简单地道,“放心,责任是我的。”
他抡起锤子,狠狠砸在了床正背对着的墙壁上。
“哗啦啦”的,墙灰掉了一床铺。
侦探往手心吐了两口唾沫:“你这个疯子。一会查案,一会砸人屋子,你早晚得被人抓到医院去治神经病!”
宁舟不理他。
锤子工具砸在墙上,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音,屋内装修的玻璃落地窗发出了哗哗哗的声响。
这么强烈的震动也影响到了电路,灯光一闪一闪的,宁舟的手不停。
他的力气很大,很快斑驳的墙面便若隐若现地出现了一个洞口,侦探惨叫了一声,扔下了手中的锤子。
在水泥和钢筋之间,出现了一块暗色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