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6嘴巴里含含糊糊的,浅浅莫名脑补了它端着小凳子磕着瓜子看戏的模样:“这厉霄在颜墨音死去前跟她是如影随形,会不会苏宸认为你是假失忆,所以装醉看看你们有没有暗通款曲,给他戴绿帽子……当然他还是会选择原谅你的啦……”
浅浅险些吐血:“666!你再胡说八道,我要投诉你在我脑袋里嗑瓜子!吵到我,影响我思考!”
666马上正经脸:“我哪里嗑瓜子了?谁看见了?瓜子壳呢?你能找出一片来我都认了!”
浅浅无法正视它脑补的结果,冲了上去,试图去制止:“苏宸,你听我说……”
说什么呢?说她没失忆?说这一路她根本没记得这个厉霄?
他会信吗?
如果他觉得自己是在骗他,他那样刚正不阿,日行一善的人,还会继续搭理她吗?
想起他为她受的那些伤,浅浅眼眶红了。
如果认定是欺骗,苏宸心里该多难过!
“走!”苏宸却没有理会她,把剑从厉霄肩膀处抽了出来,狠狠打了他一掌。
厉霄没有反抗,被他打得往后跌出了好几米,摔在了地上,也没有起来。
“苏宸!”浅浅拦在了苏宸的面前,对上的却是一双朦胧的眼神。
她愣住了。
那么清冷的人儿,眼神充满醉意的时候,却多了好几分的可爱劲,还有那微微发红的耳朵尖,好想上手去捏一下哟。
“色胆包天。”666无情地点评着。
浅浅尴尬了一下,才“不得已”地上手扶住了苏宸的肩。
啧……这手感……
“咳,苏宸,你醉了,回屋休息一下,别吹风了……”
“她不回去了。你走。”苏宸口中喃喃道,眼睛一阖,竟站着睡着了,额头一缕发丝垂了下来,拂着他长长的睫毛,养眼得让人发抖。
浅浅扶住了他,回头对厉霄道:“你先走。等会他醒来看见你,又不好解释了。”
厉霄的眼神落在了她扶住苏宸的手,眼底闪过挣扎:“宗主完全不必依附在夙风谷之下,厉霄……”
“走啊!”她瞪了他一眼。
厉霄立马垂下了眸子,把手心里护住的玉笛放在了地上:“这是宗主以前的武器,厉霄护得好好的。宗主若需要厉霄,只需吹响笛子,厉霄必然会出现。”
他垂下双手,倒退着悄然消失在夜色之中。
“不让我回去?”浅浅看着头顶上那人浅色而光泽的薄唇,忍不住道,“难道你养我么?”
脑袋里冒出的粉红色泡泡简直让666无法直视:“任务,任务!宿主大人!不要被美色诱惑了!”
浅浅立马正经脸:“我是这样的人吗?不就是任务吗?我记得的!”
666默默吐了块瓜子皮。是吗?她为什么记得得不那么明显呢?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浅浅就见到了自己重生到这个世界的最奇特景观。
苏宸竟然慌了。
他抬眼看浅浅:“我昨晚喝醉了?”
“嗯哼。”浅浅傲娇地点了下头。
他的耳尖更红了几分:“我做了什么?”
“你睡着了。”浅浅睁眼说瞎话,“不过苏宸,我有句话想跟你说。”
苏宸一秒切回正经脸:“嗯。我听着。”
浅浅没有半分迟疑,在他面前就开始解起了裤腰带。
666倒抽了一口冷气:“宿主大大!你大清早地干什么呢?说好的不受美色诱惑呢?”
浅浅没理它,眼前的苏宸显然也没想到她的正经事是这个,一向清冷的眼神也满满是震惊。
他昨晚喝醉了之后当真什么都没做吗?!
浅浅好歹是做服装设计出身的,虽然穿到古代来没多久,但很快适应了这些繁文冗节的服装,她三下五除二地把衣服褪下了肩头,就看见眼前的人脸色冷了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他的口气里带着薄怒,“颜墨音,你是记起以前的事了吧?昨天嫌弃夙风谷的饮食不合你胃口,今天就想过回你以前放浪形骸的日子?抱歉了,我苏宸可不像你以前养的那些厉霄之流的死士,还要以色侍主!”
他白袖一拂,从木榻上起身,竟然是要走。
浅浅连忙拉住了他:“不不不!我不是跟你说这个!”
她有些着急了,一手扯住自己的衣服,一手拉住苏宸。
对方力道很大,狠狠拂开了她的手,她只能结结巴巴地道:“我是想让你看看我的伤口呀。我有个猜想,可是过去的事全忘了,就只能跟你商量商量……”
她的语音里带了些可怜巴巴的味道:“我知道你高风亮节,怎么敢引诱你呢?只是伤在胸口,我……算了,我知道你们夙风谷规矩多,我问问厉霄好了,以前我的事情他应该……”
浅浅刚要把衣服拉上来,苏宸却扯住了她的手。
她原本只想把衣服拉下肩头,让他看看之前受的伤,结果被他这么一扯,整件松松垮垮的黑裙就落了下来。
浅浅仿佛看见一群乌鸦嘎嘎嘎地从她面前飘过。
“救星们,起来了罢?用些早饭吧?”老人家老眼昏花地推开了门,片刻安静后,又退了回去,“看来你们还想睡,那我等会再来。”
“厉害了。”666鼓了下掌。
浅浅面不改色地把衣服重新拉了回去:“谢谢。”
苏宸的手停在了半空,清冷的表情有龟裂的痕迹:“对不住。”
“没关系。”浅浅表面笑嘻嘻,心里却在抓狂。不管颜墨音以前入幕之宾有多少,她叶浅浅是第一次,第一次!
苏宸:“……”
好吧,有来有往,这对话忽略两个人的衣着,实在是正常得不行。
浅浅主动扯开话题:“昨天晚上那女鬼在我胸口留下了一道伤痕,之前那地方也伤过,一直往外渗着黑水,明明伤得不重的,却是很异样。”
苏宸脸色一震,修长的指尖按住了她的脉门,眉尖却微蹙了起来:“你这脉搏……”
浅浅连忙缩回手。她这壳里的芯儿都换了,可不能教这人看出来呀。
她继续道:“过去的事儿我都忘了,可我复生是铁打的事实,会不会是之前做了什么手脚才有今日?这一路走来,好像都有人布下了局,不是想取我性命,而是想把我困住,探知我身上的秘密似的。这秘密,到底是什么呢?”
浅浅掀开衣服的一角,苏宸的眼神在她伤口处跳过一瞬,便别开了视线。
昨晚无意划过的一道伤痕,不仅没有愈合,反而伤势更重了几分,像是被逮住了什么脉门。
苏宸按住了眉心,默然不语。
“你若觉得以前的我可怕,那藏在暗处,想困住我的人,岂不是更可怕吗?”浅浅只轻声问。
她把衣服拉好:“既然人来犯我,我就非要把事情揪个水落石出不可!”
苏宸皱起了眉头,忽然道:“这事要查,但是……”
两人说话间,外面的老人家已经开始焦急地敲着门:“两位救星,你们该起来了!外面来了些人,提着刀剑的,说要找你们呐。可把我们给吓得……”
苏宸神色一敛,已经束了发,整理妥当了出去。
门外果然是一片闹哄哄的。
隐约还听见有人在喊着:“叔叔,你答应了我的,怎么……”
苏宸走近了,那人眼尖,已经瞧见了,立马扑了过来,一副少年心性的样子:“太好了,果然是没事呢。”
浅浅就看见一张清秀还没完全张开的俊俏脸蛋,急切的神情在掠过她的面容后,凝了凝,才故作地别开了头去。
“天逸。叔叔怎么跟你说的?你可把我们拓羽城的脸面都给丢尽了。咋咋呼呼的,成何体统!”
坐在椅上的人一袭青衣,慵懒自得的,看见了苏宸,眼波一阵流转,这才站起了身来,眼神却落在了浅浅的身上:“既然颜墨音也在,那行,当年的事,她欠我君家最多,既然已经复生,那理应由我君家牵头,举行宣判大会,再来由几大家族定夺。苏宸,你看如何?”
在洞中,两个人较量过一场,如果没有厉霄从中帮忙,伤了的两人绝不可能顺利走掉。更何况,现在君无邪还带上了别人,看着浅浅的眼神,就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君天逸咬紧了牙关,苏宸没有说话,只是把自己的配剑抽了出来。
“这是要打?”君无邪吃惊地笑了,“苏宸,你们夙风谷的人为什么要搅合这件事?”
“我只知道,你我之间实力相距不远,若是打将起来,你也没法全身而退,既然如此,她就该由夙风谷的人接手。”
浅浅立马跳到了苏宸的背后:“我跟苏宸走!”
君无邪一愣,反倒是笑了起来:“久闻夙风谷的苏宸不近女色,原来只是个笑话而已吗?”他声音一变,严厉了几分,“只可惜颜墨音是君某的下堂妻,却是由不得你想带走就带走的!”
君无邪一根长鞭卷了过来,苏宸长剑抵上。
浅浅还哪里敢逗留,脚底抹油就想一走了之。
“你等等!”君天逸跺了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