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寻睁开眼睛看着自己周围的人,他妈,他外甥女,陈叔,黄轶……小白呢?现在好像是下午吧,他应该在上课吧。
“小白呢……”原寻嗓音喑哑望着几人,有气无力的问,然几人回答他的却只有沉默,这让他感到一丝不对劲。
“苏白呢?你们告诉我苏白呢!”原寻低吼出声,长时间的昏迷让原寻的身体机能变得机械,原寻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感觉整个身体都重如巨石。
“阿寻,你身体还没恢复不要急着起身,先养好自己的身体,别再提他了。”陈璐低声道,看着儿子执拗的神色,明白他是绝对不会放弃了。
“什么叫不能提他,他去那里了?”原寻激动地望着陈璐,质问着,沙哑的嗓音格外刺耳,“把他找来!把他找来!”
“他走了!离婚协议书也签了!他已经不要你了,你还在肖想着什么!”陈妈低斥着看着暴躁的原寻安静下来,声音软下来“儿子,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了,啊。”
“……他为什么丢下我?”原寻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宠物狗,低低询问,看着面前的人,心头一阵怒火,让他们滚出病房。
原寻缩在被窝里,仍低低呢喃着“为什么抛弃我”,无论如何,他也想不通苏白离开的原因,小白怎么会是那种在他出事时走掉的人呢?
车祸带走了原寻的一部分记忆,他忘记了对他最残忍的事情——关于原初阳的一切他都忘记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弟弟,自然而然的不会想到他妈妈把苏白逼走,他只记得他妈对苏白很好,苏白也十分孝敬他妈妈,失忆这件事医生是有陈璐是知晓的,但是她刻意隐瞒了这件事。并且不让任何人在原寻提起原初阳,以及他们兄弟之间发生的事情。
苏白在一天,他们家里就不会有一天的安宁日子,也许她这样的做法很残忍,但她作为一个母亲,绝对不接受看到两个儿子一辈子为仇为敌。
陈璐找人替原初阳受了牢狱之灾,名字改成了陈初阳,从今以后他就不再是原初阳,陈璐给他找了一所大学,让他在里面读书。
当时原初阳酒醒后才终于想起自己冲动下犯了什么大错,在拘留所里选择了自杀,抢救很及时,他在医院醒来,看到陈璐不停的掌掴自己说着“我错了”、“我再也不去抢苏白了”,求陈璐让他去死。陈璐看到原初阳这样也心疼不已,手心手背都是肉,即使原初阳做了这样的错事,她也绝对不可能看着儿子去死。
原初阳在原寻醒来时偷偷的在窗外看了几眼就悄悄离开。现在的他变化很大,原本酒红色的长发染回黑色剪成了毛寸,耳朵上的耳钉全部摘除,鼻梁上挂着一幅普普通通的黑框眼镜。再没有从前张扬的样子,现在看起来多了几分干净,他去苏白家里道过谦,却直接被苏青打出门,他沉默的挨打,苏青警告他永远不要出现在苏家,原初阳说句抱歉踉跄着离开了苏家。
他犯下的错过他永远也无法去弥补,原初阳求着陈璐让苏白回来吧,陈璐的态度却很坚决,永远再不会接受苏白。
半月后原寻才出了院,除了伤的比较严重的左臂还吊着,身体其他部分基本恢复,原寻出院后立刻回了他和苏白的家,打开门,家里还是冬天时的样子,衣架上挂着的还是冬天的衣物,一切都是他们离开时的样子,苏白根本就没有回过家。
玩偶沙发上都是灰尘,机器猫的蓝脑袋都变得黑乎乎的,小白看到得有多心疼啊,原寻走过去摸摸大蓝脑袋摸到了一手的灰,原寻走进卧室,大红被子叠得整齐,苏白书桌上还有一沓作业,那天他们走之前苏白刚好批完作业,原寻坐在床上,只感觉整个家里都充斥的苏白的气息,他想不通,为何苏白能决意如此,原寻掏出手机拨打着苏白的号码,只能听到冰冷的提示音。
原寻扒着抽屉,翻出被包裹几层的钥匙,打开了那个被锁了快一年的抽屉,里面两人的结婚证安静的躺在那里,原寻小心翼翼拿起,按在了自己的胸口处。
无论是什么原因,你一定不是故意离开我的,我相信你。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找到你,我不能没有你。
原寻别着两本结婚证回了原家,正碰上准备搬出来的原初阳,原寻愣愣的看着原初阳,疑惑问:“你……是谁?”
“阿寻,这是你表弟,陈初阳。一直在国外,最近在我家寄住,他昨天开学,准备去住校。”陈璐干笑着解释着,原初阳偏头站在一边不敢去看原寻。
“哦,这样啊,那表弟快去学校吧,我先进屋了。”原寻对原初阳点头笑笑,急匆匆的跑回了屋去,原初阳看着原寻的背影喃喃一句“对不起”,拖着行李箱离开了家,他瞒着陈璐买好了回美国的机票,不会再出现在他哥的面前。
陈璐进了屋就找到那张离婚协议书递给了原寻,轻声道:“阿寻,你把字签了吧。”
“我不会签的。”原寻看也不看协议书一眼冷声道。
“阿寻,你又何必这么执着呢,他连赔偿金都收下了,你们……你们是有缘无份啊,你这样让初……让妈妈怎么办啊……”
“您为什么非要让我签字!”原寻夺过协议书,牙齿咬紧纸张,一只手也把协议书撕的粉碎。扬手把碎片挥洒出去,低吼着:“他就算把我原家所有财产都拿走我也不可能离婚!我这一辈子只认苏白!谁要是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可以去死啊,我不拦着!”
大脑急剧充血让原寻一阵发晕,坐在沙发上缓了几分看着流泪的陈璐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我这样伤害了您,但是妈,我不能没有苏白啊,无关什么原因,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是我爱了五年的苏白啊,如果没有了他,原寻也不会变成现在的原寻。”原寻抽出纸巾替陈璐擦去眼泪。
“我不知道您怎么会突然这么讨厌苏白,但是我想您明白我的感受,就像爸去世了这么长时间,你过得再艰难也没有再找一个人。他就是他,怎么可能会再有一个人代替呢。苏白就是苏白,就算找一个和他再相似的人他也只能是艹办白啊……”
陈璐叹息一声,终于松口:“罢了,是妈对不起你们,也是我把他逼走的。你就去找他吧,我不拦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