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孽子竟还有脸回来见我!”
两人尚走进几步,便听见了从里面传过来的怒喝。不用多说,戏时立马身子抖了两抖,躲在了沐肆的身后。
上次来右护法这里是什么时候呢?沐肆努力回想了一下,发现那好像还是两三年前的事情。
当时戏时好像遇上了烦心事,就跑到他这里来喝酒,最后喝多变成了一坨烂泥,不得已沐肆只好叫人扛回去,自己正好无事所做,便跟着过去,就遇到了他的老爹。
这玄觞教啊,除了教主以外的人,都没有姓氏。就算以前有,现在也都被抛弃,只冠以名字。第一次见到衡虑也就是戏时他爹的时候,沐肆就对其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看到自己的儿子喝的烂醉,教主亲自送过来,衡虑没有丝毫的感激,只是象征性的说了一句有劳,然后连杯茶水都没有奉上,便赶人走。
那时他淡然的表情,就一直在沐肆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有时候就会突然想起来。
“爹…爹那什么孩儿回来了。”戏时不过只是看到了桌案前坐着的一个人影,就开始结巴,说话不利索。
这里是右护法的书房,沐肆在还没有进来之前,就闻到了很重的墨香。屋子当中放着一张花梨木案,那人坐于案前。
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
衡虑“啪嗒”一声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抬起头来扫视了一眼,在看到沐肆这个人的时候,微微一愣,但很快又把视线锁定在了他背后那个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不孝子上。
“你有胆子回来,就没有胆子过来和我对峙吗?畏畏缩缩的躲在别人的后面!”
这就是右护法,沐肆名义上的得力手下。
明明年纪快达不惑,却只有而立的样貌。衡虑的身子骨很高,身高近七尺,偏瘦很白腰背笔直,他的表情严肃,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
他就像是一个读书人一样充满了稳重,却又不缺乏傲骨,穿着月牙白的大氅,长发高高扎起,扣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
就只这样一个单单只看外表,都会认为衡虑为是官场之人,却又成为了魔教的右护法,让人不得不叹服。
“如果儿子说是因为想您了,所以才回来的,您会相信嘛。”
戏时那完全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你说呢?”衡虑反问。
他离开椅子,站起了身子,走上前。被无视了有一会儿的沐肆自觉地让开了位子,把后面的戏时完全暴露在他老爹的眼皮子底下。
戏时一看沐肆卖了他,一时慌张不知所措。
“啪——”
好一声响亮的巴掌声,戏时捂住自己被打了的左脸,感觉到上面火辣辣的疼。都那么大的人了,还会被父亲打,还是在有外人的情况下,面子怎么说都说不过气,他自然是气要死。
戏时张了张嘴巴,想要反驳说些什么,但是就在这时,衡虑又一个眼神看过去,怕爹那么多年的戏时,又沉默了下去。
“去那边跪着,待会儿在收拾你!”
待戏时真的乖乖跪在地上,衡虑这才把目光放在了一旁来了许久的沐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