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吧!”
心里默念着他说的不是我,但身体无比诚实,往前挪。
探头探脑之后被一双无比长的手给拎了出去,扔在软垫上。
“这家伙说的那女魔头就是你?”
这家伙,指的是死在我前面不远的子桓,血差不多流干了,虽然身陷血泊中。但能依稀看出,他的头冠,衣着有多考究,生怕显不出名门望族的招牌来。
“那个,嘿嘿,应该是我。不过我真的没干什么坏事儿,请你相信我!!”
他看我的眸子,又黑又亮,很像是讲道理的人。
但他却笑了,笑的深不见底,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干嘛。
“是你就好说,走吧,整个天庭都在通缉你,你最好的结果就是让我把你交给天帝。”
我死死挣扎,企图将他大手推开。
谁知徒劳,那手看着筋骨分明观赏性极强,但力道却不输肥头大耳的力士。
“我真的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你放开我。更何况现在是在蜀山的祠堂里。就算你什么都不在乎,但也应该知道,刚才要不是我救了你的话。现在恐怕死在地上的不是子桓了!!”
他争讼一下,眼睛睁得更大,冷笑一声,“我没求你救我!!”
知恩不报,还说这种风凉话,简直,我特么打脸了啊。
“我是蜀山清虚道长的朋友的朋友,你不可以这么对待客人!!”
“客人?”他眼中杀气凝结,“你是他的客人,与我何干?”
我•••
之后他讥讽的笑了,“别以为他跟那个女人生了我,我就应该感恩戴德,把他视为亲生父亲,如若不是他的话,我生在平凡之家,父慈子孝,说不定多静心!可是生在这种家庭,让我恶心,就像一只不能见光的动物,只是躲在黑暗里,最终成为生蛆的蝇虫。”
看他那攥着拳头恨不得打死人的架势,我想若是道长的牌位也在这儿的话,相比穿进子桓胸膛里的,也就是道长的牌位了。
针没扎在我身上,其实我也很疼。
“那当然,但这不是你恨道长和你娘的理由。私生子,呵,多可笑的名头,不只是你,我也是。被隐藏在黑暗里。没法拿到台面上的私生子。我一共经历了三世人间,有一世是私生女,还有你们说的我这个一千年前就为害天庭的女魔头,也是神仙和凡人的私生子。”
他看我一眼,但并不是同情,类似于恶心的光景。
确实,这不太光荣。
“你不用在我面前装可怜,我也不管你身世如何,对我来说,你们都是我的敌人。我之所以隐忍到今天,无非就是想得到我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本该属于你的一切?”
他冷笑着环视战火连天的蜀山,即使包围在战火中,依旧青山绿树,赏心悦目。
莫非•••莫非他是想得到•••蜀•••蜀山?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他确实从子桓尸体前,捡起法器,冷笑的高高举起法器。
本来那法器属于阴邪之物,所以出现之后,大家都愣住了。
蜀山弟子满脸疲惫看着站在祠堂高高在上的子染,而那些天界的兵将们是最先反应过来的。
毕竟他们刚进入天庭的时候,接受的培训就是,如何快速适应你的战友变成敌人。
天界诱惑大,大家都是存着各种心思飞升上来的,一旦到了时机,就如同司马昭之心了。
“子染,你快放下手中法器,你这是做哪番?”
子染也不远啰嗦把我揪到他身前,“这就是那个现代社会的女人,叫江疑。也是天庭从一千年前到现在一直看不惯的女人,你们此番前来,要捉拿的女人,就是她!!”
天兵头目谨慎的看着子染,“既然如此,就辛苦子染上仙了。我们会禀告天帝,此番围剿您子染上仙功劳最大。”
子染冷嗤一笑,“功劳?呵,你真以为我稀罕那玩意儿?”
天兵头目,眼睛里射出一道冷光,但还是静观其变,用手势示意身后的天兵先不要轻举妄动。这时候如果子染真的露出叛逃的意思,那就剿灭蜀山和捉住叛逃者,二者并行。哪一项失败了,都算是天兵天将的失职,回去后会遭受非人的惩罚。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咱们是奉命来围剿蜀山的,就算是我们配合不甚,那也是后悔之后赏罚标准不同,但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希望子染上仙以大局为重,和我们同心同力,共同把蜀山这群逆贼剿尽。把江疑交给我,我命属下现行押送她回天庭。”
子染攥着我的后脖领越来越紧,语气充满不屑,“你,你算个什么东西,对我堂堂上仙指手画脚!!”
那天兵头目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若这不是战事的话,想必两个人比试一番了。
我也看到思南,他满脸全是血,身上白袍有几处也染上了鲜血。但还是亭亭玉立,比他身边儿的南几矮了半个头。
南几除了脸色苍白,还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
站在南几对面的是胡峦,他手执一管乌笛,脚踩战云靴,头上是一群密密麻麻的乌鸦,正等着主人的笛声行事。
整个战场分化有序,基本上是主力对主力,小兵对道童。
就是,那个手里拿着我一瓶子血的道童,正冲向战场的姿势被子染这一搅合定格了。充分暴露在敌人之下,也暴露在师兄眼中。
被双方纷纷鄙视。大家都不搭理这么个不成气候的道童。
端着一瓶血,上战场,不看看自己的脑袋还能不能保住。
“子染上仙,我尊敬你,称呼你一声上仙,请把你的脚从我们蜀山祠堂的门槛儿上拿下去!我们蜀山的规矩你应该懂得,外人不能私自踏入我蜀山祠堂!”
子染看思南一眼,冷哼一声,“外人?也罢。那这个女人,是你们蜀山的外人还是内人?”
南几怒了,“我说子染,给你脸你就收着,真以为自己个多牛逼哄哄,举这个邪器吓唬人大家都怕你了。我若告诉你,我南几这种妖魔鬼怪专门修炼各种邪法,你是不是觉得特沮丧?识相的感觉闭上你那张狗嘴,比特么的在老子眼前找存在感,放下江疑,快点儿滚,我兴许还能饶你一命!!”
子染被南几气的话都说不出来,后脖被他越攥越紧!
“废话少说,今儿我就告诉你们这些蜀山的家伙们,从今儿往后,蜀山就归我子染了。你们识相快点儿滚出去另谋出路,若是不长眼,非要较量一番,那不怕死的就上来吧!”
话还没说完,有个硬气的道童,冲上来。
“不要•••”
我还没说完。鲜血已经溅到脸上。
那道童惨死在法器之下。久久不能闭眼,就连倒下也用的是仰望的姿势,他万不能在这邪魔外道的面前跪下。
思南手暴起请进,南几按住他肩膀,示意他冷静。
“哎呦,可以啊,杀了自己的同门,你倒是挺忍心啊。你这种人我该那么形容你呢,畜生?禽兽,还是忘恩负义的小人?”
南几这一骂,大家都恨不得鼓掌庆贺。
“你休得胡说八道!!”子染啐道。
“呵,我胡说八道,你倒是真能扣帽子。难道是我搞错了,身为蜀山的私生子,你拒绝和父亲相认,跑去以一个凡人的名义飞升成仙,你靠的是什么,还不是你爹留给你的仙根?好,这种儿女情长的事儿,我就不说了。咱们说下一件吧。虽然我不太喜欢天庭这帮家伙,但毕竟,你成了神仙,天庭上仙对你不薄,尊敬你,给你修庙积功德,让你这神仙的位置越做越稳。可是后来呢?你这是又回来认祖归宗了,抛弃了天庭?您这反转够快的,我都看不懂不了!你这下子可算是全得罪了,清虚道长,天帝。你觉得这俩人哪个像包子,让你随意揉搓?”
虽然子染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他的心意已决,加上这邪器一出手,两边儿都回不去了。
两边即使是敌对状态,但对于叛逃者是一个态度,那就是杀杀杀,今天杀不完,明天杀,明天再杀不完,那就一直杀。
“占山为王,你倒是想的挺美,而且一个叛乱者,第一个占领的地方,竟然是他自个儿祖宗的祠堂,您倒是想的开的,这是要把这千古的骂名,传承到你祖祖辈辈?”南几笑的前仰后合。
另外几个苦战至今的小兵,也咧开嘴,但被头目一瞪,立马闭上嘴巴。
“思南啊,你有这样的师哥,真是苦了你了。真苦啊!!”南几拍着思南的肩膀,一副您辛苦了的模样。
但殊不知,据他们不远处,一双愤恨的眼睛,死死盯着这俩人儿。
“你要是还要脸的话,就先把那女的给放了,背祖弃宗就算是,你丫还想打女人,让女人给你当肉盾,你这是打算遗臭万年?”
自然被南几气的牙齿打颤,嘴巴抽搐。
手里的阴邪法器发出阵阵黑气,看样子,他是真的发怒了。
自古以来。第一个被骂的要吐血的神仙,反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