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知道是谁？”
乘厘微微一笑，很淡定，“不知道！”
那···
那你丫的还让人家南几晚上来茅草屋找你，你这不是欺骗么？
但乘厘分明一副老谋深算的表情。
好吧。
那我做了几个小菜，备了一壶我们自己酿的梅子酒，再采点野花往花瓶里一放。整个氛围都出来了。
“行了，这时间留给你跟南几了，我去拦着那朱小，省的他偷听你们对话，然后泄露给他同伙。”
乘厘从后面抱着我，“辛苦了媳妇。那就麻烦你待会儿故意让着朱小听到我们对话，但不要太刻意。”
“我懂！！”我掰开他手指头，面对面看着他如水流光的眼睛。
这双眼睛，在晚上，永远发出森森绿光，尤其看到朱小，特想吃人。
“笑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乘厘左右抹了几百下，一脸懵逼的看着我笑的前仰后合。
“你，这双眼睛，我真的，特别喜欢！！”
乘厘拍拍胸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这英俊的脸上沾了什么东西了！”
“不要脸！”
他哈哈一笑，继续开启不要脸的模式。尤其是看那只悠闲着啄食吃的小鸡，又开始控制不住。
“你说，这鸡长大了，我们是清蒸，还是红烧？”
“哈哈，这你得问朱小，这可是他的宝贝！！”
我说完，指指我们斜对面，攥拳头狠狠看着我们的朱小。
他那个架势，完全把我们当成饿狼了。
“那啥，朱小，这完全没有我的问题，都是乘厘，乘厘喜欢你这只长得好看的鸡！！”
乘厘一脸尴尬的看着朱小从我们面前经过，直接拎起了小鸡，走了。
走了，对，走了。
“那个朱小，你要去哪儿？”
朱小在前面顿住脚步，但没回头看我一眼，“去把它给放了。你们这些无情的人，总是惦记着把它吃了。难道就没想想，她也是有爸妈的。它长大了也有自己的生活！！”
我··
“我对天发誓，我和乘厘只是说笑话，真的没有要杀死你这只鸡的想法！！”
他回头，一脸的冰冷和苍白，勾起半边嘴角来笑了，“你以为，我会相信一个女魔头的话？”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总相信南几吧。南几跟我们是朋友，我们相处的特别愉快，要是我们是坏人的话，那物以类聚，南几肯定也不是好人，再这么推下去的话，那思南也不是好人。你跟思南在这个山头上学习法术这么多年，思南是什么样儿的人，你应该清楚吧！！”
他还是冷眼看我，“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废话，早就知道你们山下来的人能说会道，狡猾的很。关于谁是不是好人，这一点儿，我心里跟明镜一样，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好吧，那就按照你的判断，你觉得我是坏人么？当然，摒除天庭里给你灌输的思想！”
他斜眼冷冷的看着我，我也正视他。
他没说话，想必这么长时间来，我也没做什么对不起蜀山的事儿。
当然，连累蜀山差点儿被灭，不能全怪我。
他还是提着鸡笼子走了。
我很失望的回去，看到南几坐在一个高高的板凳上，费力的劈柴。
边劈边抱怨。
“为什么不用法术，为什么非得这么一斧子一斧子的劈下去。”
坐在石凳上风淡云轻喝茶的乘厘笑了，“这当然是要过人间的生活，你见过哪个凡人用法力劈柴的？”
他语塞，瞅着乘厘，半天没说话。
“我擦，差点儿被你给忽悠了。要知道，可是你想当凡人，不是我，为毛要我劈柴历练？”
南几一脸的日了狗的表情，眉头粥的更紧，扔下斧子，坐在石凳上。
拿起筷子来就要吃。
“你别介。我先跟你说好，这饭菜是我媳妇做的，保不准里面就放了毒药，药死你个乌龟王八蛋！！”
南几倒是不介意被骂了，很平津的夹了一颗芹菜嚼吧嚼吧，“骂我干甚！！”
乘厘冷笑，修长的手指把玩儿着那精雕玉琢的杯子，“你说为什么？见到江疑为何那般冷淡。难道还是为了思南死的事情？”
南几手指顿了一下，轻微的抖了几下，“过去的事儿。你提他干嘛！！”
杯子轻轻往桌儿上一蹲，“今天叫你来，就是为了送你一样儿东西！！”
“东西？”这时候，南几眼里总算是有了稍微好看的光芒。
“要是送我太贵重的。我可不要，回礼回不起啊！！”南几笑着说道。
乘厘冷哼一声，“思南的魂魄，你感兴趣不？”
思南的··魂魄？
南几都不会说话了，瞪大着眼睛，死死看着乘厘，“你怎么？···”
乘厘自顾自倒了一杯酒，“我怎么有他的魂魄是吧，那是自然的。一来，只有他才知道你这些弟子里哪些是天庭的奸细，二来。我好歹曾经是地狱的君主，弄个魂魄来，算是什么难事儿？”
南几忙点头，一脸附和巴结的模样，摊开手，“在哪儿呢，在哪儿呢，快给我看看！！”
“不着急，要是现在给了你，你这顿饭还能陪我吃么？”
南几不好意思笑笑，自然等到喜欢人的魂魄，还吃什么饭，不得想着办法把他的身体给补全了，横不能让他一直是飘魂的状态吧。
那顿饭，对于南几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抓心挠肺的，就是难受啊。
偏偏，乘厘跟没事儿人一样，有的没的，乱扯一顿。
我回头，看到一个怨气深重的白衣少年，手里拎着鸡笼。死死的盯着乘厘和南几。
“朱小？”
朱小什么时候回来的，从什么时候开始听的，这我不知道，反正他拳头都攥在一起，像是要杀人一样，特凶狠。
“你们为什么要把思南掌门的灵魂找回来？”
掷地有声的质问，声音都是嘶吼出来的。
吓得我一机灵。
乘厘轻轻侧目，装作没看见我和朱小，继续和心不在焉的南几往下交谈。
“朱小，我不知道，你冷静点儿！！”
他甩开我胳膊，狠狠看着我，“你们这是故意的吧，故意让我看到南几和乘厘他喝酒，故意让我听到他俩谈话，就是为了让我嫉妒对不对？”
嫉妒？
两个大男人喝酒谈话，有什么好嫉妒的。
“你别误会，乘厘不喜欢男人的！”
他冷哼一声，“是啊，乘厘是不喜欢男人，但并不说明那个南几不喜欢思南！！”
南几，思南？
我算是明白了，这就是吃醋么。
“你喜欢南几？”
他颤动嘴唇，喜欢这个词，一直隐藏在他心里，在他看来，这根本拿不上台面儿来，怎么说怎么丢人！！
“天庭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解决，最近我看你们练习法术的强度，我猜测着，你不会是想去天帝的地盘儿挑战吧？”
南几没说话，但表情告诉我们，就是那样儿。
乘厘笑了，仰头喝下一杯酒，“我没算看错你，你小子是挺有尿性的，但想过没有，就靠你这几十个徒弟，加上你，要和天庭的人作对，就跟蚂蚁撼树一样，太不可理喻了！！”
“那就当我疯了呗，我是没别的办法，毕竟思南都死了，我想想思南，这心脏！！”他捂着心脏，疼到皱了眉头。
“现在南几能回来，我希望你放弃上天这个念头，还是老老实实在蜀山生活一辈子
！！”
“一辈子？”南几苦笑的眨巴眨眼睛，“你告诉我，怎么活一辈子，没了思南，你觉得我怎么能撑得下去一辈子？”
乘厘不语，南几继续说，“对，就像你被天庭神仙们给打的五脏六腑都碎了，魂魄也没了，所以你觉得难受，觉得见不到江疑一切都无助，你颓废的来找我说的时候你还记得你什么德行不？我南几这辈子都没
见你哭过，那是你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哭对吧，你哭着跟我说，让我找个机会去见江疑身边儿保护她照顾她，你还跟我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会把灵魂都拼凑完整，身体也会一点点修炼回来，你为的什么，不就是为了那个女人么。反过头来呢，我也是，为了那个男人，不惜一切代价！！”
乘厘冷笑，“不惜一切代价，领着这群修士跟你一起去送死？你问过他们愿意么？他们修仙几百年，难道就为了跟你去送死？”
南几的音量高了起来，“不然呢？让他们躲在这乌龟壳里生活一辈子，到几百年后谁还记得当初有个蜀山？你让他们这些残留的人钻出来说我在蜀山修行过？你觉得谁会信，谁会搭理战败的一方。所以战争就这样，要么胜者为王，要么死无全尸！”
乘厘不语。
天慢慢的暗下来，月亮爬上来。
蜀山因为地理位置高，所以看到的月亮如此之大，如此皎洁，是别的地方无法比拟的。
这来人就像镶嵌在月亮里一样，浑身散发着金光，对面而坐，手里拿着骨瓷杯，一口口往喉咙里灌酒。
朱小在我身边儿消失，我说不好他去干什么，但记得乘厘跟我说的，不管朱小跑去干什么，都让我不要干涉。
不过一刻钟。
房后窜起了火苗。
这喝酒的俩人却没发现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