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陷入恐慌中,拼命的往四周逃窜,嘴里哇啦啦叫着•••
只有我和大胡子站在原地,看着那些跟鬼打墙一样,又绕回原地的队员。他们看到瘦子的尸体,更加失控。
“大家别怕,咱们会出去的!”
大胡子努力安定民心,但没人听他说话,大家好像被洗脑了,只有跑,只有看不到瘦子的尸体,才是最安全的办法。
我和大胡子把瘦子的尸体解了下来,大胡子说反正人死在这个地方,都是鬼害的,也没办法给瘦子挖个好点儿的坟墓,就这样吧。
我眼看着,大胡子给瘦子的尸体上盖了一层土,铺了点儿树叶,这就算入殓了。
他还给我解释说,“这比其他人要好多了,其他人,死在哪儿就烂在哪儿,这一路走过来,你看到不少白骨吧,被肢解的,被啃咬的,被砸烂的,反正怎么死的都有!”
不想说话,我能想象出来,几天以后,瘦子的尸体被这个林子的生物,拖拽出来啃的乱七八糟。
放心,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就不信,邪还能胜正?
天慢慢黑下来,因为瘦子的冲击,大家可能觉得,这一队的人,最终死在林子里的人不少,还不确定多少人能活着走出去,于是更加珍惜每个人。
竟然没人再计较我为什么不能把他们带出去。
不过大胡子确实问过我,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
我随便指了个方向,“只要你们好好做记号,顺着这个方向一直走,千万别走斜了,就能到外面。”
他们几个人眼睛发亮,恨不得立马就出发。
“黑着天,前面是沼泽还是水洼谁都不清楚,要想死的快一点儿,那就举着火把走吧!”我冷笑看着几个又再次离心的队友。
“老子真是,恨不得他妈的,马上就出去这鬼地方,以后就是再有人跪着求老子,老子也不来了!”
“瞧你那狗德行,说的就好像别人求着你来似的。在群里商量来探险,你不比谁都起劲儿。要真论起来,我们几个还是被你这家伙给骗来的!!”
前一个人不乐意了,扑上去就要打,“是我特么蹿腾的?你丫不凭良心就算了,怂也就算了,你敢说不是因为胡子让大家来,你才屁颠屁颠儿来的,有老大哥带路来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了,现在倒是赖我了,去你妈的!!”
他俩扭作一团,其他人折腾一天,没力气再劝架。
不过大胡子冲上去,揪住两个人强行分开,然后一人怼了一拳。
火团下,大胡子的脸特红,脖子上青筋凸出,看样子是真怒了,“你们两个还是不是男人!都特么的跟个娘们儿似的。都什么节骨眼儿了,还有心情争论是骗谁来的?都特娘的吃饱了给我好好歇着,明天有你们忙活的!”
他说完这句话,看了我一眼。
我觉得我脖子凉飕飕的。
有他们忙活的!这句话,怎么听怎么觉得他利用完我之后,就要把我灭口。
不过,我还是老实待着。倒是大胡子,靠在一颗歪脖子树下,抱着胳膊,看起来并不想其他人那样期待明天走出去。
我心里生腾出一阵不好的感觉。
我发现,自打我身边儿的人接二连三的走了之后。我触觉和判断力直线上升,基本上我的直觉不会出错。这也可能是我求生本能的一种反应吧。
不行,我得逃。
后半夜,他们基本上都抱着书包睡着了,就连大胡子这么机警的人,在我往火堆里扔了两根木柴之后,噼里啪啦的炸裂声都没能让他惊醒。
踮着脚,悄悄的按照我白天看好的路线,逃走。
一片漆黑。
但我偷来了大胡子的军用铲,能保护安全,还能探路。我告诉自个儿,千万要走直线,一路就这么走下去。
很奇怪。
明明是乌云遮月,大白天都不出一丝太阳的林子,突然有了月亮。
月下更好走了。
整个森林透出一片淡蓝色的光泽,有点儿神秘,又有点儿残忍。
突然,脚下踢了个什么东西,咕噜噜滚出去很远。
努力定睛一看惨白的头骨,撞到树干,又滚回来,就像,冤魂索命!
“对不起,对不起,阿弥陀佛,我不是故意的。虽然不知道您怎么死的,但我真心祝愿您能早日得到超度,早登极乐!”
虽然我知道,这就相当于给死人上坟烧报纸,纯粹是糊弄鬼,但好孬,我心里平衡多了。
气温越来越低,后脖颈子嗖嗖钻凉风,冷的后槽牙打颤。
远处传来类似于野兽吼叫,也可能是人的声音。
反正我得加快步伐,万一让大胡子他们逮着,我这就算是不被剥层皮也差不多。
突然。军工铲一沉,我大脑反应不及时,腿脚没来得及收回来,也跟着称了下下去。
“我擦。老娘千防万防还是掉进了沼泽地里。”
在沼泽地里,想要保命,或者是不想保命但还想看最后一眼第二天的太阳,一定要保持静止,别动,越挣扎,这些烂泥就会越裹着你的身子往下沉。
完了,完了。我的心拔凉,这个林子里,活的就剩下大胡子那一伙儿。他们巴不得我陷进沼泽里。
“人在哪儿呢,你们仔细好好找找,要是找不到人,你们就等着在林子里烂掉臭掉吧!”
这是大胡子的声音,要是我没估计错的话,离我也就三百来米远。
“我特么的可不能让人抓到,我得赶紧跑去找小东,找徐姐,和季征,不能瞎耽误功夫。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乘厘恐怕早就醒了,也在到处找小东徐姐他们,就看,谁先找到了!”
我越想越急,身子慢慢往下沉。
沉到胯骨,我不敢再动,满头虚汗,也不敢再轻易举起手来擦。
现在,任何一个动作都要命。
越是倒霉,越是触霉头。
突然,我头顶树上的那些乌鸦飞鸟都惊了,扑棱着翅膀子飞走了。
一种说不上来的压迫感,和阴森森的东西在我身后出现。
人在未知环境中是恐惧的,正是因为我看不到后面发生了什么,我脑门儿的汗往下淌。
“那•••那个,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但•••但,我想告诉你•••我的脸在这边儿!我看不见你,也自然不害怕你•••”
周围除了几声悲凉的鸟叫,没有其他声音。
“咳咳。没有的话,那就更好了,其实我特想说,这里的晚上有点儿凉,冻得慌!!”我干笑两声。
我只能听见自己的声音,我在可以制造一种喧嚣和热闹,来掩盖我对远处寻找我那群人的恐惧和突然涌上心头这种说不上来的异样冲动。
“咳咳,也可能有人找到我的时候,我也成了那样的骷髅头!”
我刚自嘲完,突然,月光下,前面的树前,站着一个人。
白色长裙,披头散发,露出的下巴尖苍白无色,两只手,干巴垂立在裙缝。
“咳咳,这世间的鬼,从贞子的形象中简直走不出来了,动不动就是一袭长白裙,披头撒发。咳咳,用皮筋把头发扎起来多好啊!”
我扎眼,那人离我近了一棵树。
我吓得嘴巴合不拢,不敢再嘲笑人家的造型。
也不敢眨眼!
鬼我见过无数,基本上都是常人的形态,尽管他们好生生的突然断了胳膊掉了脑袋,但最起码造型上没那么恐怖,这鬼就不同了。我看不到她的身材,也看不到她的脸,弄不清她生前是为什么死的,什么体型,就知道,这是一个鬼。
而且是一个很可怕,移动起来速度很快,带着呼噜噜响声的一个鬼。
她离我只有五米的距离,隔着沼泽地,在我正对面,跟我对视。
当然我看不见她的眼睛,她肯定是能看见我的。
“那啥,咱们往日无怨,今日无愁,你别来吓唬我啊,谁弄死的你去找谁啊!!”
我不敢看她,也没听见呼噜噜的声音。
眼睛眯开一条缝,看见她离我越来越远。
我心里得意一笑。嘿嘿,得快咱们是至阴体质,加上咱见到人家那叫一个尊敬啊,肯定人家鬼也愿意听好话。
“真好,走了这个鬼,不能一晚上这么倒霉,再碰到另外一个鬼吧!!”
我刚说完,突然,背后传来声音。
“碰见人,不是比鬼更可怕么?!”
是!是大胡子的声音。
我艰难扭头,看见他手里拎着一个大铁锨,就是平常干农活的那种大长杆子的铁锨。
他笑得阴不阴,铁锨把手在手里颠来颠去。
看这架势,铁锨是来对付我的吧,这一掀下去,脑袋不开花也得两半儿。
“我看看你往哪儿跑啊!!”
我笑笑,装三孙子,“不跑。我好好的干嘛跑啊,咱们的探险队,就是个大家庭,特温暖,我珍惜还来不及,当然不跑,打死也不跑!”
“那你怎么出现在我们相反的方向?!嗯?”
我心里发麻,腿脚开始抽筋儿,脸上笑呵呵,心里妈卖批。
“那个••那个我想去,上厕所,你们都是男人,我在那里不方便。”
“上厕所。嗬?在沼泽地里上厕所感觉如何啊!”越来越阴阳怪气。
我笑笑,“还成吧,就是有点潮!”
他也懒得在跟我废话,抡起铁锨,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