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厘不见了!
我们三个都要急疯了,顾不得怕被小鬼纠缠上,直接跑到小区监控室去找录像。
录像不可以随便看,于是我们报警了。
警察本来说丢失二十四小时之前不立案的,但徐姐急中生智,说乘厘智商有毛病,还有点儿暴力倾向,要是找不回来,恐怕大街上的人得遭殃。
果然,这一说,警察也急了,生怕出什么大的治安案件,派出一部分警力去找乘厘。
幸亏是白天,那些小鬼也不敢轻易出没。
我心慌到不行,冥冥中,总感觉到有天大的事儿,要发生。
徐姐说她也有这样的感觉,然后拉着我手安慰我说没事儿,大不了乘厘被鬼差抓走,我们直接闯进地狱要人。
哪有说的那么简单,现在的地狱,不是你有功德业力或者法术就可以进去的,现在的地狱管制的特别严格,没有白无常的允许,不能进,不能出。
“乘厘肯定是被白无常给抓走了,我老有种预感!不行,我得去趟地狱!”
我说完往外走,徐姐拉不住我,只能跟在我身边。
“你怎么去?一个人去会不会危险,反正季征本来就是鬼,让他陪你去,遇到危险还能保护你!”
我哪能搭上季征的命。好不容易徐姐找到这辈子的伴侣,甭管是鬼是人,他对徐姐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他不善表达,却爱徐姐爱到骨子里,能为她舍弃生命保护她,和她默契到无以言说,这样的男人,我不愿牺牲。
便撒了个谎,“本来我体质极阴,不属于鬼,属于生人但命格完全弱到可以忽略,所以我介于人鬼两者之间,魂魄穿梭起来容易,他们那些鬼差是绝对逮不到我的!”
一套一套的鬼话,说的我自己都信了。
“那你怎么去。要不要我帮忙?!”
我想起上次徐姐为了带我去地狱看我妈的魂魄,愣是吐了半碗血,要了半条命。
我咋能为了我自己,这么祸害她呢。
“那个!”我指指前面那颗被雷劈的乌漆嘛黑的大榕树。
苦笑着。
平时看了那么多穿越小说,人家摔个跤,踩个水洼都能穿越,到我这儿,得拿着脑袋死磕大树才能晕过去。
还不一定魂魄离身,穿到地狱去,万一赶上一次命不好,魂魄穿到那刚死的人身上去。
捂眼——不敢想呐!
“砰——”
一脑门儿撞上,晕晕乎乎。
徐姐在我耳边拼命咋呼,“流血了。流血了,要不要去医院啊,万一脑震荡了怎么办,千万不能再撞了!”
真是呵呵了,这几次怎么了,就是不晕,还得受二茬罪!
摇摇晃晃,准备迎接第二次撞击。
围观我撞树的人群里,冲出来两个人。
季征人长得魁梧,嗓门儿也亮。
“江疑,你看谁回来了!”
我抱着大树,看着一脸懵逼的乘厘,当时眼泪就流出来了。
“你特么的怎么不早回来!”
老子差点儿撞上第二次!
那些看热闹的一哄而散。
乘厘想摸我脑门儿上的淤青又不敢,手指缩了好几次,最后叹口气,“江疑,你疼么?”
我用热鸡蛋,揉了十几次,还是疼到斯哈凉气。
没好脾气,“能不疼么?”
乘厘唏嘘了一小会儿,然后眼里闪过精光,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
“送给你这个就不疼了!”
止疼药?还是神君给的仙丹他没舍得吃。
徐姐和季征也围过来凑热闹。
打开之后,一根黄色的手链躺在黄绸缎上。
“药呢?金丹呢?”
我翻了个底儿朝天,快要抓狂。
我们看的乘厘一头冷汗,他挠挠头,不知所措。
“那个,那个女孩儿说,女生都喜欢这个!”
都喜欢这个?
“哪个女生,哎呦,行啊你乘厘,什么都忘了,就是没忘记凡间的女人好看,竟然好当着江疑的面儿说起别的女生!你胆儿肥啊!”
徐姐戳了乘厘脑袋几下。
季征深深竖起大拇哥,兄弟,够胆儿!
我心口发闷,都说孩子不出声一定在作妖。这乘厘的智商和孩子没差,恐怕今天这个金手链,不知道跟谁弄来的。
我上下检查乘厘身体,明显没有被人占便宜。
徐姐在摆弄那条金手链儿,然后一脸无奈的看着我笑。
她那表情不对劲儿,我绝对能看出来,上牙一咬,我擦嘞,假的。
这更有问题了。
“老实说。人家那个女孩儿凭什么给你金链子?不,假金链子?”
乘厘一脸茫然,在他的世界里,真假金链子有啥区别,反正都是金的。
“那本书换的!”
我和徐姐对视一眼,那本书?
斯哈一口冷气,奔到日常放生死簿的书桌上,上下翻遍,果然没有。
“就是用桌子上那本看不懂的破水换的,她给了我金链子,说你一定高兴,女人都喜欢黄色的东西!”
我去她大爷黄色的东西。
那本就算不是生死簿,好歹也算是古书了吧,应该值不少钱,别说金链子,就算买几十个金条都能买来了。
沉住气,我笑得嘴抽筋儿,让乘厘有点儿害怕。
“带我去,我想当面感谢一些那个送你金链子的女孩!”
女孩俩字咬的我后槽牙差点儿掉下来。
“我也去!”
“我也去吧!”
徐姐乘厘,我们三个把乘厘层层保护起来。
乘厘勉强记得那条通往城边儿的路,他说那个女孩儿收了很多破书破铜。
原来是开废品收购站的。
辗转一个多小时,累的我们呼哧带喘,乘厘倒是很淡定,指着在小破屋前。将废书分类的老太太。
“呐,就是那个女孩!”
徐姐愣了一下,笑得前仰后合,“乘厘啊,姐姐还是得教你个心眼儿,长那样儿的不能叫女孩,应该叫奶奶——”
乘厘一脸乖巧的“哦”,然后小心翼翼看着我。
我冷笑着走向那个老太婆。
“我说大娘,跟您打听一本书,一本线装的烂书,是这小伙子卖给您的!”
老太太一看我指着乘厘,脸色立马就变了,朝我们挥挥手,“什么破书,好书都没有,谁还买破书,没有,我不认识这小伙子!”
呦呵,果真,坏人都变老了啊。
“我说你这个老太太,知道那本书什么书么就敢乱收。看这孩子智商有问题你丫骗东西呢吧,用个假金链子骗你,你还真行啊!”
徐姐把假金链子扔老太太面前。
没先到她倒是先火了,蹭一下站起来,瞪我们一眼,“你们哪来的刁民,要是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季征难得看不下去开了腔了,“报警好啊,你不报,我们也得报,这么大岁数,不给子孙后代积点阴德,够可以的啊!”
刚说完。好像是老太太的孙子,从屋里一瘸一拐的走出来,狠狠推了徐姐一下,“不许欺负我奶奶,你们滚!”
“那本书,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我实话告诉你吧,那可是国家的文物,这小子偷了国家的东西。我们几个是奉上面的命来调查流落文物下落的警察!”
可能是我说的太认真,脸太板正了,那老太太完全听懵了。
看我死死拎着乘厘的胳膊,有点儿动摇。
“你们要是一开始就这么说,至于墨迹到现在么?你们这些年轻人啊,说话的态度就是不好!”
得得,全是我们的不对。
老太太说。她得到那本书之后,就被一个经常来收费站捡漏的古董贩子给弄走了。
“给了我一万块钱,钱就在这里。你们不信的话,逮着他问问就成。钱我也没花,我也不知道那是古董,反正也不会判我什么罪,那本书你们自己去找,需要我退钱的时候,钱我也会退给那个贩子!”
得,线索又中断了。
天地这么大,去哪儿找古董贩子去。
徐姐按着肚子,脸色特白,季征扶着她。
“老太太。哪儿有厕所啊,我这实在憋不住了!”
老太太不怎么愿意搭理徐姐,指指屋后。季征扶着徐姐走了。
老太太看我一眼,语气明显软了八度,“本来也不想骗这孩子,但这孩子就是缠着我,问我女孩儿喜欢什么,然后拿本破书来换!”
说完叹口气。
我皱眉,问乘厘刚才听见好像有人在叫,乘厘摇头,他只听见老太太在说话。
可能是我多心了吧。
徐姐回来,但季征没回来。
她说季征累了,先回去了,本来他就不太喜欢掺和这种无聊追踪的事儿。
虽然觉得季征挺反常,但也没多想,追那个古董贩子要紧。
听说古董贩子走的方向是南边儿,我们三个也一路往南走。
“听说,那本书有上千年的历时了吧!”
徐姐皱眉,然后冷淡说,“自打开天辟地以来,有了神仙地狱之后,就有了生死簿!”
我点点头,牵着乘厘的手,乘厘一脸乖巧的跟在我身后。
“你说一本开了线的破书,还都抢着要,没准都快被抢成几掰儿了!”
徐姐皱眉,一言不发,看着脚下的路。
她这一路眉头紧锁,心事重重,而且大多抬起头来的时候,都在看着乘厘。
乘厘只冲着她傻乐。
“乘厘,你清醒了没有?”
徐姐说完,我心里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