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疑,你这是带着我去哪儿啊!”
乘厘一脸懵逼的看着我,他并不知道玉如意的事情。但我,心里有股子火窝住,七上八下,就是不顺畅。
“不去哪儿,你是我老公,就应该夫妻两个手挽着手,恩爱有加的出来溜溜,正好也能挡住别人的闲话!”
乘厘似乎觉得有道理,点点头,笑得一场明媚。
路过八卦中心的时候,我觉得那几个老娘们的目光唰唰在我身上剐来剐去。恨不得剐下二两肉来。
乘厘最怕有他太阳的地方,我想如果再不找出办法让他恢复神智回地狱的话,他恐怕真的,要灰飞烟灭了。
正因为不知道确切时间,所以我经常在睡梦中惊醒,直到看见乘厘平稳呼吸,颤抖着睫毛,才能真实感受到他还活着。
只要他能活着,甭管是在人间还是地狱,我不在乎。
“你的玉如意呢?”
我站在台阶上,和平视。
乘厘眼里清澈的能看到水,他老实巴交的掏出一块玉,塞给我,“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的,但知道不能丢。你要是喜欢的话,就送给你!”
送给我,我笑笑,好,那我就帮你保管。
我正想下来,乘厘扶着我的腰,眼睛笑成月牙,他说江疑啊,你眼睛好看,里面好像有星星。
我说是吗。
趁这个空档他吻了我。
那个吻真的让我心绪不定,忘乎所以,我心里祈祷一直这样吧,日子不要往前走了,停留在这儿吧!
那一吻结束的时候,夏蝉正好聒噪。
我脸红的往后偏头,乘厘却无比认真的看着我说,“江疑,你嘴巴里有好闻的味道!”
我在心里默念,你也是,甜滋滋,像草莓的味道!
也许,乘厘确实不知道玉如意的含义,也不知道那个小女孩儿是何方神物。
但那个小女孩儿看到乘厘的瞬间,眼里含了泪,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乘厘,身上被丢了沙包也没觉得疼。
乘厘只是好奇的看着那女孩儿,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反复询问我。
除了几个创可贴之外,乘厘脸上白白净净,好看的很。
只是那种望穿秋水,难舍难分的眼神,还是让我失眠了。
乘厘倒是睡得特别香。
入夜,我迷迷糊糊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悠悠的走出去。
睁眼一看,是乘厘。
乘厘慢慢走出客厅,站在阳台上,深深望着远方。
本以为他只是出来上厕所的,没想到这家伙会半夜失眠来看夜景。
“乘厘。乘厘?”
乘厘眼神儿空洞看着对面的楼,我怎么叫,他都没反应。
这绝对是,梦游了。
梦游的人是不能叫醒的,说是梦游的人醒来,会立马猝死,不知是真是假,反正我不敢拿乘厘的性命来做实验。
乘厘突然就飞了起来。
是真的飞了,转瞬就没了人影。
我想起白天那些八卦婆子的传言,小区有个神经病,藏在人家窗帘后面吓唬人,只要人家一逮他,他就消失不见。
敢情,就是乘厘!
“江疑,你在干嘛呢?”
小东站在门口,疑惑看我。
我笑笑,没事儿,带他进去哄他睡觉。
小东问我乘厘哥哥去哪儿了,我骗他说上厕所了,但他眼里分明透出一股子你说谎。
还能怎么说,难道说实话你乘厘哥哥飞了?上天了?
心烦意乱的一宿过去了,我睁眼的那一刻,发现乘厘正躺在床上安静的睡觉,小东缩成小小的一团,并不和乘厘挤地方。
昨天那一幕好像一场梦。
看着敞开的阳台门,我坚信,乘厘昨天确实飞了。
还是在梦游里飞的。
门响了。
那个水灵的小姑娘进来的那一刻。我和徐姐都惊呆了,孩子手里抱着一玩具熊,穿着公主裙,头上还带着一皇冠。
本来这姑娘就长的好看,再这么一打扮,我就能想到她十年以后得祸害多少男生的相思梦。
“如意,你是来找我玩儿的?!”
小东一脸疑惑。
那个叫如意的姑娘,四处寻摸一遍儿,然后点点头,“我们今天一起玩儿吧!你们家的人都到齐了么?我得向长辈打招呼!”
徐姐被她逗笑了,“别介,要是跟长辈打招呼,我得带您去我爹的坟上去。你要是有良心,就别把我当成长辈,叫姐姐就成!”
这小丫头的脑子活络,二话没说,管我和徐姐叫姐姐,叫季征哥哥。
然后顿住,“是不是还有位乘厘哥哥啊?”
小东点头如啄米鸡,“有,不过他不在,去买早餐了!”
如意安静的笑笑,把怀里的熊塞到小东怀里,“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点儿事,那咱们改天再玩儿吧,我会来找你要我的大熊的。再见!”
这姑娘说话连口气儿都不喘,一溜烟跑了。
徐姐双手叉胸前调侃小东,“哎呦,我说不愧是活了三百年的人,也就在我们面前装装纯吧,刚来了几天啊,转眼就勾搭上这么好看一妹子!可以啊,小东!”
小东脸都憋红了,再怎么说都是在老太婆封建思想下长大的孩子,极其严肃的回应徐姐的调侃,“不是。这个小姑娘我昨天就见了一面,是乘厘带我去下面散步时候碰到的,我没想到今天回来找我的。”
得,醉翁之意不在酒。
徐姐拍拍我肩膀,以示安慰。
乘厘回来看我们聚在一起,很奇怪,但还是笑笑就去了厨房。
最近徐姐锻炼他一个人出去买饭,她说毕竟乘厘要往好了奔,肯定是要适应很多东西。现在白无常已经消失一阵儿,暂时不会出来,一个人出门儿不要紧的。
下午,乘厘带着小东出去散步,徐姐也去了隔壁家打麻将。
只剩下我和季征。
季征在看一些漫画书,看的津津有味儿,笑得不成样子。
确定其他成员都不在,我溜进徐姐和季征的房间。
吓季征一跳。
“求你个事儿呗!”
季征正色,“把呗字儿去掉,好好说话!”
我坐在对面,跟他这个有夫之妇保持安全距离。
“我想知道,乘厘的前几世,包括姻缘和家庭!”
季征若有所思看我一眼,点头,“好说。必须得说实话是吧!”
那当然,假话我还用听你说?
“真话就是——我不知道!”
我去嘞。
我笑得很温柔,瞧季征看我和看怪物一样的眼神儿我得意的笑了,附身,在他身边轻声说,“你要是不告诉我,小心等徐姐回来,我告诉她你欺负我!”
季征脸色变了,躲我很远,“别介啊,你这是造谣,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我掏出那瓶新买的香水,扔桌儿上。
“这香型是我和徐姐最讨厌的,只要我往这个房间轻轻一喷,就算你百口莫辩你没有女人,徐姐能信么?”
季征结巴到不知说什么好,他只想到,千万不要惹女人,也没想到,女人这么难缠啊。
“好好,我求求你,不要再逼我了,我说。我说!”
季征知道的不多,一大部分都是听人说的。地府里也有那些八卦谣言,反正大家都是鬼,有没有什么农闲农忙,平时嚼嚼舌根是很正常的事儿。
当然,相传最多的是,乘厘和那个叫玉如意的姑娘的故事。
季征指着乘厘那本生死簿,“其实那本生死簿平常人能看懂表面。每一任阎王都会将自己刻骨铭心的故事,写在上面。这是法术封存不了的。只要你能拿到生死簿,你就能看到上面的故事。故事下面就是用法术封存的每个人的阳寿时间。”
我当然对每个人的死亡时间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没遇到我之前,乘厘再经历怎样的爱很挣扎。
就跟凡间的人,明明知道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有过爱恨纠葛,骨子里特别想知道他们发生过什么,一旦了解了,就会崩溃到不知所措。
那一天,下午的阳光特别好,大家都在寻找避暑纳凉的去处。
我躲在几平米的房间里,读完了那本生死簿。
乘厘的每一世,遇到的女子,接受过的爱意,和所受的艰难困苦,我都了解个大概。
怪不得小如意看乘厘眼里那种浓浓的爱意,时隔了几百年,她终于投胎到了他在的世界。
他曾经在那本生死簿里说过,他爱的是如意的灵魂,至纯至美的灵魂,甘愿为她放弃一切神君地位。
最爱的如意。
“你怎么哭了?”
小东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给我擦去眼泪,小眉头锁的特别紧,“不要伤心,要是有人欺负你,我咬他给你报仇!”
真贴心。
那晚,我想了很久,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能占为已有。
毕竟现在乘厘神志不清醒,等到他哪天清醒了,看到我们像现在这个模样。一定想掐死自己。毕竟他爱的是如意。
只有如意。
“我就是在想,怎么才能把乘厘的病给治好,让他快快会地狱去!”
小东担心的看着我,他没说话。静静的陪着我坐着。
那个架势特别像小大人儿。
徐姐回来,叽叽喳喳,整个房间热闹起来。
“江疑,你家乘厘在下面跟那叫小如意的姑娘聊的正火热呢,赶紧把他扯回来,我跟你说,这小丫头心眼子贼多。”
我看着徐姐,我知道乘厘和如意的故事,她肯定听季征说过,才那样旁敲侧击的提醒我。
我很感激。
“没关系,反正都是小孩儿智商,去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