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厘不知抽了哪门子的风,说要帮我处理王允身上的鬼怪,虽然他还是一副面瘫色,但看那胸有成竹的语气,不自觉就相信了他。
徐姐拿来一系列的铜钱剑,画了一堆的符咒,跑去要和乘厘商量驱鬼对策,被拒之门外。
当然乘厘帮我这一切的前提是,王允妈必须帮我还高利贷。
经过权衡利弊,她同意我们救她儿子,她帮我还钱。
我一直不懂,就为了一个不知存在不存在的所谓因果轮回,乘厘这么动干戈。
徐姐一个人在客厅里神神道道半天,盯了我十几分钟,看的我心里发毛。
昨天她和乘厘在讨论那个阎王鬼和王允达到空前统一的合作状态,鬼入身三日还有救,入身十日基本上半身阳气会被吸掉。
像王允这样被附身得一个月的情况,估计就算是把鬼君驱走,王允也没法活了。届时,鬼君会再找寻一个更容易操控的躯壳。
“你不会被附身了吧。这么看着我?!”
“都特么是女的,你护什么胸啊你!把手拿开,听我说!”
看徐姐那一幅煞有介事的模样,估计也不是什么正经事儿。果然巡视四周后,她压低声音,凑在我耳边,“你不是求了我挺长时间了么,就那事儿!”
那事?哪事儿?!
“就你母亲!”
“别,别这么看着我,我也是闲来无事,想测验一下自己为入定观的本领才同意的。毕竟能入地狱的话,来回穿梭,不必鬼君牛多了?!”
徐姐把我踹一边,抹掉脸上口水,“恶不恶心啊你,再这么恶心就不帮你了!”
这个女人,总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脾气暴躁不可亲近的老女人形象,其实我知道,她心眼儿比谁都好。
这么多年,我俩虽是室友,但因为孤苦伶仃,有点抱团取暖的意思,她也经常帮助我,虽然每次都用嘲讽的语气,我都懂。
房间捂的严严实实,只能看见彼此脸轮廓。
“准备好了么?!”
我点头,把手按照她所说,搭在她肩膀头上。
红彤彤的火焰,马上要冲破眼皮砸进眼球,要不是徐姐念咒语的声音没停,我怕是早就撂挑子了。
越来越诡异的黑,笼罩在我身体周围。
“我们开始进入地狱,你面前的海是业海,所有死了上辈子作孽的人都会进入这个海,看到海里的怪兽了么?”
看到了,一只凶猛的怪兽在海里翻腾。
“女人,我看到一个可怜的女人伸手向我求救。”我话没说完,那只怪兽扑上来,将女人咬的四肢分散,血水喷涌。
更多的男女,在涌沸海水里挣扎嚎叫,向我伸手,有的明明就在眼前。我明明伸手就能够到。
“不要碰他们。你是在为入定观。别人看不到你,你看到的是进入地狱的大铁围山西面第一重海!”
不要碰他们,否则我就回不到活人世界了。这是徐姐之前千叮咛万嘱咐的事项。
“我妈妈在哪儿,在哪儿?!”
“别激动,要平静——”
平静,努力平静。
我眼前略过烧手地狱,抱柱地狱,看着那些灵魂被砍手烧脚,抱热铜柱,他们嚎叫之后,身体复原,再接受新一次的砍杀烧伤。
我静止在在一片哀嚎中。
一个穿着灰色布褂披头散发脸色苍白的女人,手脚被捆,仰面被灌下热铜汤。
“妈妈,妈妈!!”
“江疑你冷静下来,她看不到你的,不要哭了,冷静下来!!”
我妈眉头凝结成块,疼到脸变形都没办法嚎叫出来。
眼珠回转,看向我的方向。
所谓母女一场,我相信,心会连着心,她疼,我的指尖也疼到抽搐。我撕心裂肺的痛哭,她心疼。
能感受到的,一定是这样!!
“江疑,你清醒清醒!!”
我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哭成傻逼的样子有多可笑。
徐姐抱着我,她说哭吧,今天她不嫌弃我,可以尽情哭。
“为什么我妈在地狱里受那种折磨,为什么不是别人的妈!!”
徐姐没训斥我恶毒的想法,甭管是谁妈在地狱中受那种折磨都不能忍。
“阎王,是阎王那混蛋!我妈一辈子没做过一件坏事儿,临死都让人把屎盆子扣头上,她做错什么了?!都是阎王不分青红皂白就让我妈受那种苦!!”
“徐姐!”我从没像现在这样认真,“请一定帮我,杀了阎王!”
门外一声响动,徐姐担心看一眼门外,叹口气说,“别说杀,我们连驱逐都没法驱逐!”
“那可是鬼王啊,我们斗不过的!”
斗不过,就任我妈累生累世受折磨没有出期?
我一定要,杀了阎王,哪怕让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