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幼懒洋洋的指着门口,“我猜乘厘就在门后!”
门推开,后面不是乘厘,而是被五花大绑呜呜叫唤的张三儿。
我冷笑一下,看小幼,虽然很感谢昨天给晴子奶奶料理后事的时候,小幼没趴上去吸死人气息,但这一路上,我被小幼骂的都想死。
他说这种寿终正寝的人,味道最是醇厚,要是这么一吸啊,保准赛过活神仙。
“乘厘。你出来,我们回来了!”小幼叽叽喳喳叫唤,而晴子却停住脚步,死死咬牙看着她这惨的不能再惨的丈夫。
张三儿一脸我错了,救救我的表情,而且还掉了两滴鳄鱼眼泪。
“走吧,他们两口子的事儿咱们没法说,不过你要是闲的话,我跟你赌,赌注是一个死人!”
我呸,没见谁赌博,赌注是一个死人的。
“这个晴子肯定会原谅她这神经病丈夫的!”小幼懒洋洋躺在我肩膀上,四脚朝天。
“我猜不会!”
我坚信女人是心软的动物,但是这心都被人给捏吧碎了,踩吧烂了。还怎么去原谅,还怎么去无所谓?
见到乘厘那一刻,我瞬间觉得这是全世界最让我有安全感的男人。
乘厘冲上来抱住我那一刻,多想时间别走了,就停在这一刻。
“乘厘!”一开口就是哭音,但是,我还是努力调整状态,“乘厘,我查到了那个诅咒的事情!”
没想到,乘厘对所谓的诅咒不感兴趣,就这么抱着我,声音特沙哑,“这几天你去哪儿了,急的我都想杀人了!”
神和魔就在一念间。
我相信乘厘确实急了,因为他,抱着我的力道,恨不得把我揉碎了,塞进胸膛里。
“没事儿,我是去调查诅咒了。我查到了!”
再一次邀功,但乘厘的声音却更沙哑了,“什么诅咒,什么死人,咱们不管了,不管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在人间也好,在阴间也好,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就好!走,咱们马上走!”
我以为乘厘只是说说而已,他牵着我手往外扯的那一刻,我意识到,肯定不正常。
“不能走,我们都查到这个地步,我们走了。这些女人们怎么办?!”
我不想成为第二个坑害这个村里女人的凶手!
“乘厘,你是在开玩笑的对么?”
乘厘痛苦又隐忍的表情告诉我,他没有开玩笑,确实,他想带着我离开,立刻、马上。
“我们不查了,不管了。我要带你走!”
我甩开乘厘的手,“不,我不走。你得给我个理由,为什么突然要离开这里。我又特么的不是物品,想带来就来,想轰走就走,我需要理由!!”
我死死看着乘厘。乘厘满脸痛苦,说不出理由。
小幼也一脸难堪,小声嘀咕,“乘厘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晴子可是为了你们能帮村里女性豁出去了,你这一走,简直是不把晴子的命当回事儿。当地村民肯定会把她浸猪笼,打死她的!”
乘厘身上的冷气又陡然聚集在一起,正是阎王的那种高贵和不允许别人异议,“走,跟我走!”
我死命甩开他手,狠狠咬牙看他,“不走,我肯定不会走!”
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怎么就变成了一个我不认识的人。
我走的时候,被乘厘给扯住了手腕儿,“你确定,不跟我走?”
我没转身,留给他一个冷淡的后背。
“我不走,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要是我现在走了,我谁都对不起!”
平平静静离开。
走到大门口,晴子一脸怒气的在斥责张三曾经对她的恶行,那些看热闹的村民,站在门口,指指点点。
“哎我说那娘们儿,他好歹是你老爷们儿,你至于对自己老爷们儿这幅德行么,谁欠了你的还是该了你的?”
“还真是反了你了,在咱们这个地盘儿上,我就没见到谁能反抗自己家老爷们儿的,你行你牛,你家里来了两个城市人,你以为自己就能进城?我告诉你,等那两个人走了之后,村长会惩治你的!”
晴子被这些人说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而且眼神儿迟疑,害怕他们说的这一切会发生。
“惩治谁?你们信不信我一个电话过去,警察就回来,包括隔壁那个杀了自己媳妇的人,你们谁家没杀死过孩子,以为孩子是自己的私有物品,想杀就杀?你们谁身上没背着人命,竟然好意思张着血盆大口吧啦吧啦乱说话,还是闭上嘴吧!!”
他们暂时被我给镇住了,但人群里钻出一个年龄稍大头发花白的男人,冷笑看我一眼,“嗬,这些年警察也没少来,你问问那个警察能抓走任何一个村民?”
“嗬不打自招,果然是全村人都在包庇,你们以为法真的不责众?”我冷笑的更加厉害,死死瞪着这个嘴角抽搐的男人。
小幼在我肩膀上,也跟斗架的公鸡一样,全身毛发支棱着。
顺手把晴子扯到我身后。
“我说张晴子你还真好意思的,你老爷们儿还被绑着,还不快点儿给她松绑!”
“既然杀人都不犯法,一个绑人算什么,我还打算,待会儿把这家伙的第三条腿儿给卸下来!”我就瞪着那个说话不腰疼的货。
“别跟这娘们儿废话,咱们不能让张三儿就这么被送走!!”其中钻出来个子特别矮,长相夸张的男人,跟斗架的公鸡一样,死死瞪着我。
“是怕张三被弄走之后,暴露你们干的那些龌龊事儿吧,呵呵!!”我把张三扯到我身后。
然后看了眼晴子,晴子眼睛一闭,豁出去了,死死牵着张三身上的绳子。
突然人群里钻出两个孩子。
“妈,你们干嘛呢?为什么绑我爸啊,他到底犯了什么错误?”小姑娘一脸惊恐。
男孩子倒是很淡定,戳了小姑娘脑门儿一下,“这还不清楚?肯定是咱爸又打咱妈了。上次咱爸还说,咱妈没啥用,干脆宰了她算了,咱妈先下手为强了对吧!”
男孩儿说的无比自然淡定,就跟聊今天天气一样。
我吓得后脊梁骨发凉,这都是什么操作。
“妈妈,有叔叔阿姨在这里,爸爸肯定不敢伤害你,你快点儿放了他吧,被让这么多人围住了,实在太丢人了!”
女孩儿扭了头,径直走进院子里。
倒是男孩儿,津津有味儿的看着自己爸爸这幅德行,还评头论足一番,“之前都是妈妈被捆成这样,现在换成爸爸,你们真是好兴致啊!”
周围村民哄笑,小男孩儿一幅说了精明话之后得意洋洋的笑了。
“听见了么,孩子是不会说谎的,而且,我都录了下来,作为对你们的呈堂证供!”我笑着晃晃手机。
大部分人脸色都绿了。
之后有人冲上来抢了我的手机。
“你特么的还给我!”
撕扯的过程中,我眼角被人给锤了一下,红肿异常。
眼看着手机被那人扔在地上摔碎,还补了两脚。
我的愤怒从胸膛冲上头顶,这闲事儿我还管定了,这群人我要是不送他们进公安局,还真对不起我烂掉的手机。
“抢你手机怎么了,小娘们儿,我劝你,最好识相一点儿,不然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晴子扯扯我衣裳,意思是让我算了,别跟村民们扯皮了。
我斗志还高升不下了,这口气我真咽不下去。
“我怎么死的不知道,我看你们仗着人多势众,还真目无王法,看来活腻的是你们!!”
我话刚说完,刚才那个抢我手机的人,受到他人怂恿,冲上来要打我。
我却躲闪不及,只能眼看着那拳头锤过来。
拳头死死定格在我胸前,被另一只大手给攥住。
瞬间,所有人都听到,痛苦哀嚎声冲上云霄。
“救命啊啊啊啊,疼,疼。放手放手!”
我看着乘厘那双忧郁的眼睛,他几乎冲我绽开一个很苦涩的笑容,“我身为地狱神君,能发号施令,再不济也能强制他人,但对你!我只能妥协!”
这意思也就是说。他乘厘要和我统一战线了?
乘厘拳头一转,刚才那小子啊了一声,抱着拳头倒地。
“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那小子被其他人给接住。
“还有谁,想上来试试?”
那个死亡微笑,简直让人瘆得慌。
不到三秒钟,刚才还飞扬跋扈的村民,立马怂了,能跑多快跑多快。
晴子看到乘厘出手,也深深的舒了口气。
“你的意思是跟我们继续查下去,不抛弃这里的妇女儿童了?”小幼用高冷的眼神儿看乘厘。
乘厘直直看着我,笑得很苦涩,“我不能丢下你!”
不能丢下我,说的真好。
其实没有乘厘在,我心里没底,就像一个没买房的人看着房价飞涨工资卡里却没有多余额,那种感觉异常惊悚。
“拉钩上吊,以后不能说放弃我,放弃这里的话了!!”
乘厘眼神儿清澈,对我这种幼稚的要求没嘲笑,而是郑重的跟我勾了手。
“除非我乘厘魂飞魄散,否则,不会丢下你!”
我脖子上带着乘厘送的那个吊坠,在阳光下散发出好看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