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寰北的心情松了松,而后笑了开来,他松了松手,苏言也将他推开,然后将桌子上的的药拿了起来。
“喝药吧。”她将碗递给穆寰北。
穆寰北低头瞧了瞧她手中的药,而后皱了皱眉,捂着胸口,粗喘了气,不停的开始咳嗽。
“咳咳咳咳——”他越咳越烈,脸被咳得通红,还一边咳着,一边小心翼翼的抬眼看着苏言。
然而苏言神色冷漠,静静的注视着他,无动于衷。
“言儿……咳咳——我,感到这喉咙很疼……咳咳咳——头也很疼……我……咳咳咳——”
“全身……咳咳咳……都好难受……”
苏言见穆寰北这般模样,便无奈的放下碗,将他扶到了床上,替他盖好了被子,然而穆寰北心中欢喜不已,这可以摸小手的机会,穆寰北又怎会放过,于是他握紧了她的手。
“你若是不舒服便躺好,然后把药喝了。”
“我不喝药,我只要你陪着。”他气若浮丝的说着,含情脉脉的握着她的手心。
苏言翻了翻眼,有些无奈,她抽出了手,端起了碗,舀了一勺汤药,喂到他的嘴边,穆寰北瞧着心中便炸开了花火,张口轻轻的抿了一口,然后瞬间皱起眉头,口中的药吐了出来。
苏言皱了皱眉,问道:“怎么了?”
“太烫。”他声音带了些许的委屈,小心翼翼的看着苏言。
苏言闻言,只好吹了吹,然后再将药喂到他的嘴边,他又轻抿了一口,然后有皱起眉头,又将药吐了出来。
“又怎么了?”苏言直接将勺子放下,神情十分无奈。
“太苦。”他可怜巴巴的说道。
苏言叹了一口气,将药碗放了下来,转身离开了房间,穆寰北愣了愣,她这是生气了吗?自己方才好像玩脱了。
他不过就是仗着她心疼自己,才这般做的,他倒是忘了,她还没接受他,兴许她照顾他,只是举手之劳。
想到这些,穆寰北十分懊恼,掀起被子,就要下床,没想到苏言端着一小碗蜜饯走了进来。
穆寰北见她进来,愣了愣,看到她手中的蜜饯,心口竟泛了甜,他坐了回去,盖好了被子。
“呐,这是蜜饯,吃了就不苦了。”
说完她坐了下来,又拿起了碗要给他喂药,穆寰北心里有些失落,目光在她的唇边微微扫过,没有再说话。
他喝了一口,皱了眉,然后看着她,将药吞了下去,苏言皱了眉,不耐烦的问道:“你到底想干嘛?”
“……咳咳咳,言儿……我是病人……”他弱弱的说道。
“穆寰北,你不要太过分了。”她警告道。
“我……咳咳咳……罢了……”他神伤的低下了头,安静了下来。
他乖乖的将一碗药都喝了干净,苏言给了他一颗蜜饯,蜜饯甜腻的滋味在口中化开,他一向不喜欢甜的东西,结果吃的他皱了眉,难过半天,但想想自己挖的坑,怎么都要跳吧。
喂完药后,她将东西收拾好,扶他躺好,掖好了被子,拿着碗转身离开屋子。
穆寰北躺下后,将被子裹得更紧了一些,露出了满足的微笑,抱着被子,轻轻的嗅了嗅,都是苏言的气味。
将近要晚上,苏言熬了粥,这时穆寰北也悠悠转醒,他睡了将近一日,身子舒缓了很多,他缓缓起身,发现天色已晚,于是他准备下床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
他连忙上床躺好,盖好被子,合了合眼,脚步声渐渐逼近,他仔细的听着,直到听到瓷碗放在桌上的声音,还有她缓缓坐在了床边的声音。
“穆寰北。”她轻声唤着他的名字,然而他仍旧闭着眼,一副没有醒来的状态。
苏言无奈,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没有这么烫了,也许是烧退了,她起身洗了洗毛巾为他擦了擦脸颊,然而穆寰北倏地张开了眼,一把握住她的手。
苏言愣了愣,没有反应过来,便被他一把拉到了床上,双手紧紧的环抱着她,眷恋的抚了抚她的发。
“你干什么?放开我!”苏言挣扎了几分,然而穆寰北不动如山,吻了吻她的耳垂。
“你不要太过分了!”苏言警告道。
她的警告还是有些用,他的手松了松,她挣脱出来,理了理衣裳,然后瞪了他一眼。
“既然好了,那便自己吃吧。”
说着,她便将碗拿起,递给穆寰北,穆寰北看着这白瓷碗里热腾腾的粥,心顿时沉了下来,他没有去接。
苏言挑了挑眉,见他半天没有行动,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了,你不吃吗?”
“我手没有力气……”他虚弱笑了笑,又故作虚弱的咳了咳。
苏言淡淡的注视着穆寰北,微微有些生气,她知道穆寰北这是故意为之,她放下了碗,环着胸。
“你爱吃不吃。”说罢起身就走,穆寰北急了,连忙下床,结果脚一软摔在地上。
苏言连忙转身,见他这般狼狈的模样,终归不忍,她将他扶起,扶到了床上,她无奈的叹了叹一口气,还是拿起碗,舀了一勺粥,吹了吹,喂给了他,这次他乖乖的吃了下去。
“今夜……你在这儿好好睡一觉,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不必了,你在这休息吧。”
“不行!你怀着孕,晚上定要休息好的!我也睡了一日,没事……”说着他就要下床。
“穆寰北,你以为你用这种方式,我便会心软吗?”苏言挑了挑眉。
“你要把床让给我……我都没有说今夜让你睡在这儿。”她嘲讽道。
她起身从身旁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套被褥,铺在了地上,然后看着穆寰北,指了指地板上铺好的被褥。
“这是你睡的,免得你说我虐待你。”
穆寰北瞧了瞧地上的被褥,垂眸笑了笑,心中似乎蕴了糖,在心口晕开。
“好,为夫今日便睡地上,届时娘子莫要心疼。”他一句娘子唤的柔情缱绻,苏言的心瞬间加速,脸色微红。
竟然这般的厚脸皮,说这不正经的话。
“穆寰北,我同你已不是夫妻,你莫要这般唤我,让别人误会了去,这可不好。”苏言别过头,转身便走。
穆寰北连忙起身,一把拉住她的手,从背后将她拥进怀里,用了十分委屈的话说着:“我同你本就是夫妻,从未和离,娘子这番话,说的甚是伤了为夫的心。”
苏言挣扎着,他的气息靠的太近,她心绪萦乱,脸颊浮上了红云。
“你在胡说什么,放开我!”她羞愤不已,挣扎越来越烈。
穆寰北点到为止,松了松手,不想逼她太紧,苏言挣脱来了后,离了他很远,同穆寰北保持了距离,生怕他再靠近。
“娘子这么怕做什么,为夫又不会吃了你。”穆寰北下了床,无奈一笑,这次他乖巧了不少,只见他掀开了被褥,躺进了被子里。
见他这般乖巧,苏言呼了呼一口气,走向了床塌,这上面还有他的余温,穆寰北侧着身静静的凝视着他,笑的更是灿烂。
她背过身,不想接触他炽热的目光,也暗骂自己心软,和不争气,他说一说软话,她便丢兵卸甲,真是令人脑热的紧。
这般这般的便就睡了过去,兴许是怀了身子,特别嗜睡。
很快的便就到了第二天一早,苏言醒来时,便发现穆寰北不见了,她有些疑惑,一大早的他会去哪儿。
当然,她定然不会想的他离开了,这般没皮没脸的纠缠着她,怎可能舍得走。
刚刚这般想着,便闻到了一股浓厚的烟味儿,还有烧焦的味道,这味道从哪儿出来的?
她瞬间脑子一凛,似乎知道了什么,连忙拿起外衫,连忙离开了房间,果不其然,是厨房着火了,冒着浓浓黑烟。
她刚刚走到门口,就见穆寰北狼狈的跑了出来,脸上都沾满了黑炭,不停的咳着,似乎是被烟呛到了。
“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苏言连忙上前,先是查看了穆寰北有没有受伤,再看了看冒着烟的厨房。
“言儿,对不起……你的厨房……似乎……”他有些心虚,欲言又止。
“所以,你一大早这是做什么?”
“怀了身子的人都需要好好补补,我上了一趟市集,买了一只鸡,那买鸡的婆婆告诉我,怀身子容易身子虚,每天都要好好的补补。”他顿了顿看向了厨房,无奈道:“然而,我还是把汤煮糊了,还烧了起来……”
苏言心里一阵闷疼,她抿了抿唇,凝视了他许久,而后张了口:“你起这么一大早,就是为了给我买鸡,炖鸡汤?”她低声问道。
“是啊,别人怀身子都胖,而你却越来越瘦,我瞧着很心疼。”
他这般说着,苏言不感动都是假的,她拿出了手帕,轻轻的在他脸上擦了擦,穆寰北愣住了,傻傻的看着苏言。
就像是小时候她拿出手帕给他擦拭一般,那时她眉眼都是笑着,玲珑可爱,眸中干干净净,清澈透明。
如今她的眼里多了一些东西,但眼底呈现的温柔,就似当初一般。
他握住了她的手腕,苏言愣了愣,望着他,只见他微微靠近她的唇,缓缓合上了眼,苏言一时之间失去了呼吸和思考,心脏跳动的鼓鼓作响,震的她耳朵一阵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