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满是疑惑的那名警员好奇地将眼睛再次靠上去,却发现什么也没有,螟毫仍旧被死死困在椅子上连动也不能动,他以为自己先前眼花,多瞧了屋子几眼:“也还是同样的人嘛,别人把他说得青面獠牙三头六臂的,言过其实!”对方叨咕着走回自己岗位。
宇煜妖灵轻笑一声不知不觉地顺着屋顶飘了出去,夜晚的利物浦格外的美丽,脚底下那些霓虹灯如夜精灵的眼睛闪烁着动人的光芒,一辆辆汽车在道路上飞快奔驰,凭着报纸上得来的消息宇煜如幽灵般轻轻飘到日本驻英使馆,轻易躲过那些巡逻的守卫阻隔房间搜索。
“藤田先生,我们这着棋是不是走得过急了一些。”最中间一个房间里传来低低的声音:“全世界都知道我们和支那是宿敌,而且我们目前也在利物浦,即便对方稍微有一点差池也会怀疑到我们头上,那样对英国政府也不好交代,而且据目前情报所知这两天陆续有好几批中国人也来到这个城市。”
另一个稍微有些慵懒的声音到:“来就来吧,中国人不是号称全世界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他们的存在吗,多几个人又算什么,况且我就是要这样做,眼下的中国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落后国家了,这二十年的韬光养晦让他们成为了大日本帝国最大的绊脚石,现在他们已经公然挑衅我们的威严,我就是要给他们当头一棒,即使全世界知道我杀了他们总理又怎样?现在是法制社会,没有证据便永远只能作为参考。”
先前那声音不无焦虑道:“可是那些人不是寻常百姓,都是修道界的高手,虽然我们在支那上了一柄保险,但这也不能阻止他们,因为那些来的人或者名门正派或者一直和北京有着渊源,他也一样有心无力啊!”
藤田冷冷一笑:“有心无力?我看他是舍不得自己那身羽翼才是吧,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们给了他生命他确总是那些微不足道的理由搪塞过去。”
宇煜知道自己目标就在脚下,在心里默默想了一会道:“胡钍啊胡钍,我借了你几千万资金,虽然你没说什么,但我知道这一定是很艰难才凑齐的,我螟毫不是白眼狼,今日就将这两只狗宰了作为那笔巨款的利息,可不是为着你所谓的政府卖命。”
心念刚动便听得房间里一个声音突然道:“房顶上的朋友,既然来了就请下来吧!”
宇煜朗声一笑,妖灵如水银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屋子里。对方似乎没想到来人会是这不足婴儿般的小人,略略看了一眼道:“螟毫?我就知道那扇门根本困不住你,没想到你也练出了元婴,在你们中国修道界能练出元婴该是正式跨进修道大门,如果我是你的话一定找个地方闭关练功,何必要来趟这淌混水?”
宇煜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上老熟人,虽然龙一极其强大但现在宇煜对自己妖灵之身充满着极大信心,悬浮在半空中和众人处于同样高度道:“这些道理也是你们安插在修道界的耳目告诉你的吧,狼子野心其容可憎!”
龙一淡淡笑着跪倒茶案面前缓缓酌上一杯茶,朝宇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龙一从来没有佩服过一个人,因为龙一此生还没遇上真正的对手,我知道你们修道界人才辈出,当今强者不外乎万源与文相二人,万源我见过,虽然没有正面交手过但我承认可能我不是其敌手,相信我面对文相也同样如此。”
宇煜看了一样旁边那个不知道什么官的藤田,龙一既然如此托大不在乎他的生死宇煜也不好突然下手杀此人,毕竟他也算一个有身份的人,杀一个弱不禁风的人还要突然偷袭那不是他的风格。“假惺惺!”宇煜虽然这样说但还是飘到茶桌面前,将茶一‘饮’而尽。
龙一抚掌道:“果然好气魄,要是换着任何一个人也不会这般痛快,他们一定会找出各种理由拒绝这臂茶,因为他们怕这里有古怪,还记得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怎么不记得?那时的我有绝对的力量将你杀死!”
龙一摇摇头:“不不不,我现在依然活在你的面前,你就不能说这样的话,弱者才会给自己找借口。我记得最清楚的还是在丛林里的时候,尤其是你如鬼魅般从树冠里突然射出,手里握着一柄短剑刺了过来,那是我成名以来第一次流血,而且还是被一个弱我太多的一个杀手给刺伤的。”
宇煜道:“没有人愿意揭自己伤疤吧?你有什么话一口气道出来,别拐弯抹角地说些不相干的事。”
“那是因为没人愿意承认对手,我说过万源、文相尽管比我强大,但是受不起我这杯茶,而你却是让我另眼相看,一次次给我带来惊异的表现,这半年时间里漫天飞舞的都是关于你的报道,以前虽然有人叫你神州第一刺客,但那只是一个羊头罢了,我却亲眼看见了你这位杀手一步步走到今天。”
宇煜眼中闪着雾靏般光芒指着旁边藤田道:“今天我可没有心情听这些,咱们真人面前别说假话,我是来取此人人头的,你我宿怨今日暂且绕过。”
藤田听得宇煜这话勃然大怒:“臭小子,龙一先生请你喝茶那是看得起你,不然就你这胡萝卜般大小的身躯还不够两剑平削,别以为螟毫两字就能让所有人都畏惧,这里是大使馆,只要我大叫一声外面军警便能将你踏得粉身碎骨,你现在身处包围尚且如此大胆。”
宇煜伸出手漫不经心朝着四下空荡荡的房间乱点几下:“难道以为凭这几人便能保得你性命?”手指伸出的那刹那,一道刀光突然从侧面劈来,只见得刀光确根本看不见对方半点人影。
这一切似乎在宇煜意料之中,飘浮在原地右手一扬,手上茶杯忽然激射而出直直朝着藤田胸口奔去。前一刀刀光未停,旁边再次闪过一抹亮光,茶杯撞在冷冷的刀锋上化着碎片飞溅出去,周围来些隐藏着身形的忍者得意一笑,都紧了紧手上长刀誓要将宇煜斩于刀下,一看自己同伴这手干净利落的滑刀斩无不齐齐动容暗自叫好。
就在此时,空中突然显露出一抹殷红,飞溅的血花如王冠般溅出离奇的形状朝四周飞散,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自空中跌落下来,在地板上抽搐几下当场身亡。原来那被刀劈开的碎片凝聚着宇煜怪异的真元,突然朝着另外方向射去,一名毫无准备的忍者被碎片划破咽喉,带起血花钉在旁边厚实的水泥墙面之上。
所有人都齐齐动容,没想到此人一出手便斩杀自己一名同伴,甚至是照面的功夫都没有就去见天照大神去了。唯一波澜不惊端坐那里的仅只龙一一人,抚着桌面道:“螟毫果然好身手,看来我还是小看你了,你的兵刃已经不限于一事一物了,所有东西在你手中皆是杀人利器,就算窝我也仅是30岁之后才达到如此境界的。”
宇煜食指一曲摊开递过来的长刀笑道:“龙一先生过奖了,并非宇煜厉害,实是你这些手下不堪一击,莫非这就是你们日本所谓的精英?若真是这样的话,那藤田能活到今日全是他运气。”就在说话间又有一名忍者被宇煜那只小如婴儿的手穿破咽喉倒地身亡。
龙一张着嘴正要说话突然又停住了,宇煜还觉得奇怪,一只巨大的黑手蓦然出现在面前,抓住距离宇煜最近的一名忍者朝旁边挪去,巨手刚现,四下空气骤然浑浊下来,沉沉的烟雾如山雨前厚重的黑云般压在宇煜心坎。
宇煜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身形不停朝着另外的忍者射去,口中道:“自从上次日本一别,龙首威猛尤存,倒是让宇煜好生想念。不过你们也太瞧得起我螟毫了,对付我这个小小杀手也劳教日本最富盛名的两大高手守候。”宇煜到此时才知道原来对方料中了自己会来,自己就是那主动撞在树桩上的野兔。
空中一个嘿嘿的声音响起:“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今日我二人本是等着昆仑那帮小子来自投罗网,没想到你倒是主动送上门来了,这叫踏破铁鞋不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说完大手一鼓捏成拳头朝宇煜撞来。
宇煜此刻是妖灵出窍,根本不能承受黑龙全力一击,身躯一晃硬挪开半尺避开拳风,手臂如钻猛地反抓向宇煜。
空中黑拳一击不中突然收敛停滞在空中,黑影中露出一张霸气十足的脸朝宇煜道:“最近中土传来消息,许多修道者纷纷传言你已经能入得十大掌教修为境界,我以为那只是庸人之谈,你一个小小杀手如何能与那些动辄便是数十年淫浸修炼的掌教想比,多是一讹传讹,纵是活到现在也只是运气而字,现在看来我真的错了。”
宇煜面带微笑,有说不出的自然从容,在他一笑间如山野间被风吹动的无名小花般自然写意,似乎根本没想过能否从这两大高手中逃生,他也停下来望着黑龙道:“柳絮飞舞,杨花自随风;有些事并不是靠意想而为!”至此一句仿佛道出无穷禅机。
龙一轻轻‘咦’了一声望着宇煜,这杀手在自己前段时间见着他时似乎还不这样,当时的他仍旧属于那种莽夫一类,从它和天使两次交手便可看出,没想到恢复原样之后像换了一个人是的,除了出手那瞬间还能感受到一丝逃逸在空中的血腥与杀阀之外,其余时候更像一个慈悲心肠的出家人,他不知道宇煜有着什么奇遇,不过眼前这个飘浮着的元婴让他开始看不明白了。
黑龙道:“神州大地果真是豪杰辈出,即便我们处于两个对立的阵营,我还是要对你如此快速进步致以敬佩,不过你可知道元婴有一个最简单的对应之法?”
宇煜这倒的确没有听说过,也从来没有人向他提起过,他这个元婴说得准确一些根本就不属于他本人,虽然他现在是靠着远在数公里之外的监牢里用思维操纵着。微微颔首道:“愿闻其详!”
黑龙一听宇煜这话更证实了自己听过来的对元婴的了解:“元婴是一个人修为最精纯的真元修炼而成,他依附着你的真元维系下去,你现在的元婴便好像瓶子里的纯净水,可是若有人在纯净水里滴上一滴墨呢?哪怕是那么小小的一滴。”
“你的意思是你身上有能让我元婴受到侵蚀的墨水?”宇煜脑袋一偏:“看来那眼线告诉你们的事情还真不少。”
龙一摇摇头道:“这还用别人告诉我们吗?当年丹顶一战你也许也有所耳闻,我们一直倾慕你们中土的文化以及从文化中沉积出的各类精髓,不然你认为我们会盲目地为着洛书和你们中土正面为敌?”
宇煜说道:“你这是承认自己窥窃了。我不想说你们这样做究竟错了多少,必尽你们‘拿’过去的也有限,既然是沉积的精髓就不可能像小学课本般显而易见地让你明白,不是真真正正的中国人,永远不会明白一些看似简单的东西。”
旁边龙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宇煜这话说到他心坎上去了,不然为何他拥有洛书数十年却连门槛也没有摸到,而宇煜仅仅拥有几个月便得到洛书精髓——洛魂!
黑龙继续说道:“现在你我说的这些似乎都太泛泛了,不说也罢。唯一遗憾的只是像你这样的人才却不能为我所用,否则别说是一个东皇,就算把黑龙殿推向世界第一宝座也不在话下,龙行天下尚居于泽畔,麒麟走大地终归于密林,天瑞翔兽尚且如此更何况阁下这般人中龙凤。”
对于黑龙的游说,宇煜只是傲然一笑:“动手吧!”
那些隐匿起来的忍者听得这话悄悄朝两边退去,既然龙首出面他们根本就不用在担心别的。黑龙知道话已说绝,没有再回旋的余地,再继续下去自己脸上也觉无光,呵呵大笑着消失在黑雾中,那团黑雾转瞬化着一只锋利虎爪朝着宇煜抓来,虎爪间黑光浮动透着阵阵腥风。
宇煜到这时才明白黑龙先前说的‘墨水’是什么,暗魂兽式本就是一种歹毒的功夫,至日本古老一脉传承到今,那时候的宇煜还不算强大黑龙也没有那出真正本事对付他。
刹那间四下死光环绕阴风阵阵,整个房间便如森罗地狱般让人不寒而栗,黑光如地底涌泉般不断冒出来将宇煜团团包裹,悬在头顶的利爪霍然而动,将他娇小的元婴捏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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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警员7534端起长枪指着门口进来的两人:“这里是警界区域,陌生人不得擅入!”
最前面那个笔直高高的青年毫不在意底又朝前走了几步:“你就不觉得奇怪吗?你外面那么多同事把守着我为什么可能来到这里?”
那警员突然想到一种可能,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把他们怎样了?”
“我能把他们怎么样,是他们主动让我进来的。”那青年笑得有些让人心里发毛,嘴上却特别和善:“我叫博格罗夫,我的朋友就在里面,我来带他出去。”
警员心里咯噔一下沉到漆黑的深渊,连握枪的力都快提不起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螟毫的同党劫警!”
“别和他开这些玩笑了。”博格罗夫身后那男子突然上前,将一卷纸递到警员面前说道:“这是你们署长亲自签发的释放令,今天中午的事故已经查明,螟毫的确与杀人事件无关,准予释放。”
那警员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诧异道:“这样就把他放了?他可是螟毫啊,手上欠的人命够判上几百年甚至几千年。”
博格罗夫不耐烦地皱着眉头:“你们有证据证明吗?这释放令难道有假不成,叫你放人就放人,那里这么多废话!”
警员无奈之下只好将门牢打开,看见被铁链困着的宇煜呆坐在椅子上睡得异常香甜,对方有手忙脚乱地取出钥匙上前去解开那些铁链,博格罗夫突然一把抓住对方:“算了,等他醒来再说吧,你们都出去,记得把门锁上。”
“可是你…”和博格罗夫一路来的那男子被他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可是了半天也可是不出个甲乙丙丁来,他实在不明白博格罗夫在来得时候还一个劲地催促,为什么到这里反倒不着急了,再说这破牢房泛着发呕的臭味又什么好呆的。
“我要做什么还需要你过问吗?你回去告诉他,这事谢谢了,等师父出来后还会登门拜访,就这样,你回去吧!”
那男子忍住心里一直窝着的火,没多说一句话便甩袖离去,那警员好像很怕面对这两人,也飞快地跟在后面出了牢房又将门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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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受不住暗魂兽式邪力的忍者纷纷退到屋外,和那些闻风而来的警察一起守住外面,一盏盏雪亮的探照灯冲远处墙头上射过来,吧屋子周围照得如同白昼。本来有几个大使馆守卫想要冲进来一看究竟的,可还没跨上台阶就被散发出来的邪力感染,惨叫着在地上打滚,没等同伴来得及援救便丧命而亡。
远处藤田也蹑手蹑脚朝门口挪去,宇煜一看大叫到:“难道你还想活到明天不成?”手心撑起一团真元将抓来的利爪迫开,人如狂风般卷了过去。
就在这时,端坐在屋子中央的龙一突然抬头,挥手便是一道凌厉剑光朝着宇煜元婴射来,白茫茫的剑气鼓起猎猎罡风如彗星扫天庭般姿态将宇煜那小得可怜的元婴尽悉笼罩齐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