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尚书心中愤懑的望向蓝鱼,只见蓝鱼低头垂眉,一副顺从悉听君上所言一般道貌岸然的模样,不由得愈发恼火。
景夕峰自然知道秦尚书心中不服,开口道:至今日起,商道之法已告知各位,若是各位心中有利于此道的法子或是思路。均可畅谈于大殿之上,亦或直接去与蓝卿商谈。
景夕峰望着秦尚书不悦的模样顿了顿继续说道:当然,对于秦大人的谏言,朕亦不是置之不理,蓝卿商道之法接受诸位爱卿的验查。但凡能找到真凭实据证明此道的确不利于国民或是蓝卿真的有所图谋,朕必当立即停止这项事宜,并且严惩领头人。
蓝鱼听到这话,眼皮一跳,她抬头去看景夕峰,恰好景夕峰也在看她,两人视线一触即分,叫人无法捕捉。
景夕峰继续说道:同样,若是蓝卿之举从未谋害过大万一丝利益,同时又能为我大万带来千万福祉。朕也必当重赏与她,同时,景夕峰专门点名道秦尚书,到那时你也要为你今天之言做出相应的补偿。如何?
秦尚书心中早已认定了蓝鱼有问题,自是坚信不疑。只见他躬身说道:若真有那么一日,我定当想蓝大人负荆请罪,以求谅解。不过能不能有那一天还未可知呢。
蓝鱼始终都是低头聆听的模样,除了景夕峰说道严惩时,有一瞬的变化,便再无情绪外露。
早朝下了,蓝鱼也不打算回工部,今日教着糟老头一搅和,一天的好心情去了一半。蓝鱼打算直接回偏殿,待到晚些时候再去仔细问问她的这位好君上,今日大殿上之言,到底是什么意思。
蓝鱼慢慢踱步从大殿一路走回了自己的窝。
阿阮见了她连忙上前说道:大人,方才有侍卫来传话,胡大人家的公子来找过您,不过您不在,他便留了一封信走了。
胡侃来找她?想必是关于成品制作方面有什么事情需要问她吧。
信在哪儿?
给您放在书桌上了,镇纸下压着就是。
蓝鱼转到书桌前一看,却有一封信,拆开来看,字迹潦草,看来写的有些匆忙,蓝鱼细读之后才发现,原来今日他们三人打算跟着沣城的商队一起去一趟九陆。临行之前本来准备前来同她打声招呼。可惜不赶巧,她今天去上朝了,所以他们匆忙留下这封信便走了。
蓝鱼看着信,心情又缓过来几分。这几个少年郎看似不靠谱,其实谁遭人嫌,心里又不是憋着一口气,眼下这个差事交给他们看来真的是交对人了,他们如此上心去经营此事,再加上到时候工部的支持,想来结果也不会差。
阿阮切了盘新鲜的水果来,放在蓝鱼手边。一边看着信一边说道:可是您交代那胡家公子做的事情有眉目了,看你面色都比方才好上几分。
蓝鱼一愣,低声说道:我……方才脸色很难看吗?
也不算得难看吧,不过阿阮日日看着大人,方才那副模样大人分明就是不高兴。可是今日大殿之上不顺意了?阿阮温言问道。
哼,还当真有些不顺意,碰上个阴谋论家,难缠得很,以后做事说不定还要提防着他给我搞破坏,想想就觉得心好累。还好这胡侃比较懂事,这件事做起来干劲十足,对我商业发展的推进有值得展望的潜力。倒是让这乱糟糟的心情有一丝安慰。
也不知和大人不对付的是哪位,不若大人说去来,阿阮认识许多在其他大官家做奴婢,说不定阿阮还能给你打听打听他们家的情况?阿阮一心想要帮蓝鱼,看到蓝鱼烦心,便主动请缨。
蓝鱼看着阿阮有些不解:你整日呆在这宫中,如何与那些大官家中的奴婢也混的熟?
阿阮将自己鬓边发向后一挽,颇有些得意的说道:每月总有出宫采办物品的时候,大家基本上都是趁那时出来一叙,家长里短的一叙,大的不敢说,那些无伤大雅的小秘密还不就成了我们的娱乐活动。大人有所不知,她们同我关系都特别好,大人若是想知道些什么,只管告诉我便是。
蓝鱼见阿阮那因为自己有了点能耐便得意洋洋的模样有些想笑,却还是忍住笑意,认真点点头说道:阿阮,我觉得你不应该来宫里当侍女,有些屈才了。
阿阮疑惑:那我应该去做什么?
我觉得你应该去当间谍或者消息收集处这样的地方呆着,真的,我觉得你特别适合。
阿阮听出蓝鱼在开玩笑的语意,本来很认真的听蓝鱼说话,一下子便变了脸色说道:好哇,大人,你又戏弄我。说着摆出一副娇嗔的模样,奴家是真心实意想为您尽一份心,您倒是揶揄我,也罢也罢,我不帮便是了。
别别别。蓝鱼赶忙拦住阿阮的话,讨好地说道:我的阿阮最好了,一定能帮到我的,我这就告诉你,是礼部的秦尚书。你若真有本事,便帮我打听打听,我到底是那儿惹了他,至于让他当着众人的面对我破口大骂吗?
他骂您?阿阮有些惊诧,蓝鱼到底是君上亲封的女官,不管多大的级别,与尚书平起平坐,绰绰有余,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不是嘛,竟然说我是妖妇,还祸乱朝纲?啧啧啧,丝毫没有宽容大度的大家之样。蓝鱼倒不是在意秦尚书说的那些话,反正最后她也没输。只是她当真是好奇,她到底做了什么,可以让秦尚书如此记恨与她。
今日这番一闹腾,倒是更好。新账旧账一起算,这下秦尚书只怕真拿蓝鱼当死对头了。于是蓝鱼更是想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了。
阿阮拍拍自己的小胸脯应承道:包在我身上,那人竟然敢骂您,我一定好好捞捞他家的底,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能耐,竟然敢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