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思涵得意地看了一眼盛承,然后带着她上了后面的一辆车。
夙禾安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一下子就冷了。
她看向覃景明,显然,覃景明的眼神中也透露出了和她同样的想法。
盛裴还是不信。
不管刚刚他们已经把事实那么明确地展露在盛裴的面前,但是在他的内心还是觉得是他们两个把盛承给带走的。
又是一辆车疾驰而来,下来的是盛裴的特助。
那人气喘吁吁地从车上下来,看见覃景明就愣了一下,下意识就说了出来:“覃总,你不是让人来找我们盛总,怎么自己过来了?”
他往覃景明的车里探了探,看见车里就坐着个司机,就问覃景明:“覃总,您不是说小小姐在您这儿,人呢?”
这个插曲就像是一个反转,盛裴和柴思涵的脸色都变了,夙禾安这才想起,刚刚覃景明就让人找盛裴说盛承的事情,却没想到盛裴的反应那么快,还没通知到就先找到了他们。
不过想想,柴思涵那么笃定盛承在他们的手上,估计是丢了女儿着急,先去看了会所的监控,知道盛承是他们带走,就先通知了盛裴,却没想到弄巧成拙。
“小舅舅,你还有什么话说吗?我再怎么狼心狗肺,也不至于对自己的妹妹下手。”夙禾安讥讽地笑着,在舅舅和妹妹的称呼上尤其加重了语气,让对面的盛裴脸色一变。
那个特助顿时觉得自己可能做错了什么事情。他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的老板,又脑抽一样地问出了最愚蠢的问题:“夙小姐没把小小姐送回来?”
盛裴冷了脸色,他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的特助,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一下子,那些车子走得干干净净。
夙禾安一言不发地上了车,面无表情地坐在车子后座。
覃景明跟着上了车,就听见夙禾安愤愤然说了一句:“我就应该让盛承被那个男的带走卖了!”
覃景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夙禾安看着覃景明的笑,知道自己这句气话被他给听去了。
可是她自己心里清楚,即使时间重来,她也不一定会扔下盛承。不管是过去那个孩子流产的阴影,还是如今和盛裴之间剑拔弩张的形势,她已经注定了要和那个在走廊上看着她的无助的小女孩扯上关系。
她自嘲地勾了勾嘴角,说了句:“算了,就当我日行一善。”然后转过头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色。
车子转道,很快就到了夙禾安家,顾盼盼闻声出来,正看见夙禾安和覃景明有礼貌地道别。
这两个人之间的疏离和客套总是让顾盼盼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她恨不得直接下点药把这两人送成堆,无奈夙禾安就是个不开窍的木头疙瘩。
看见顾盼盼,覃景明对着她点了点头。顾盼盼扫了一眼夙禾安,对覃景明说:“进来坐坐。”
覃景明看了一眼夙禾安,见她没反对,就点头走了进去。
顾盼盼这段时间是真的清闲,S市也不回去了,整日待在夙禾安家中,闲着没事做就里里外外地收拾,把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
夙禾安看了顾盼盼一眼,顾盼盼向来就是一个工作狂,在S市被逼着继承家业忙的脚不沾地,平日里恨不得一个人分成两半用。现在这个样子就显得非常反常,让她总觉得这姑娘有事瞒着自己。
她下意识和覃景明对视了一眼,见他表情也是带了几分怀疑。
顾盼盼招呼着两人在沙发上坐下来,然后坐到两人面前,表情严肃地开口:“安安,我要跟你说个事情。”
“怎么了?”
夙禾安看着她。
顾盼盼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看来这个事情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安安。”顾盼盼平缓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我一直没有和你说过我妈妈的事情,因为我妈妈十年前被人绑架,后来,被撕票了。”
她的眼眶通红,夙禾安从来没有见过她这幅样子,也跟着红了眼。可是半晌也就叫了一声:“盼盼”。
认识那么多年,她从来不知道顾盼盼还有这样的故事。
“我这次就是得到了那些人的踪迹,一路跟到了京都。而且……”顾盼盼顿了一下,“我跟着那帮人查到柴思涵。当年,我妈死得很惨,那帮人可以说是毫无人性,要是他们真的是和柴思涵有联系,那你就真的危险了。”
“和绑架安安的是同一批人吗?”覃景明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到了当初绑架夙禾安的那帮人。
那帮人也是柴思涵找来的,说不定和当初杀害顾盼盼母亲的是同一帮人。
“不像。”夙禾安摇头,“那帮人都很年轻,十年前不过十几岁,难道十几岁的小孩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话音一落,她的脑海中猛地掠过一个画面,然后拍案而起:“那个视频!”
夙禾安口中的视频是王敏给她的那个文件。
很有可能,那是一个团体。
既然是一个团体,那就不断会有人进来,也有人出去,自然也有年轻的和年老的。那个视频中和柴思涵争辩的人,看不清楚年纪,说不定就是那个团队的头头。
顾盼盼下意识起身就去翻找那个U盘。
房间里一片昏暗,只有偌大的电视上放映着画面。
屏幕上的画面停停动动,十分钟后,顾盼盼猛地敲下键盘,又一次把画面定格在那个男人抬头的瞬间。
顾盼盼抿着嘴滑动鼠标,当那张脸缓缓放大,他们似乎看见了那男人嘴角一丝诡异的微笑。
就在那个男人举枪的瞬间,那个笑容看得人毛骨悚然。
夙禾安觉得那个男人就是在看着自己,那目光就像是一只长着无数只脚的千足虫,从她露在外面的皮肤上缓缓上爬。
她突然有种感觉,这个男人清楚地知道他们的存在,甚至知道他们发生的任何事情。而他们对那个男人却是一无所知。
那种被人窥伺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就像是一阵寒气从脚底蔓延上来,然后让她头皮发麻。
“景明,你那边有消息吗?”良久,夙禾安整理好了情绪,问覃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