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裴及其缓慢地深吸了口气,那个秘密让他眼前发黑。
“昨晚上,是我冲动了。”
夙禾安本来也是极度震惊,可更让她震惊的是一夜缱绻,盛裴最先说的竟然是这样的话。
这算什么?
冲动了?
真是好笑,你一个冲动了,就能把昨晚上的事情给抹平了?
夙禾安的脸倏然就冷了下来。
她的目光冷冷地看着盛裴:“没事,我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说完,拿起手机就想让服务员换房间,手机上却是一连串陌生的号码。
她直觉是出事了,连忙回拨了回去。
那头很快就接起了电话:“您好,这里是S市第一医院。”
医院?
夙禾安一时之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电话没错。
那边传来翻纸张的声音,小护士一副恍然大悟的语气:“您是夙小姐吗?昨晚上您的朋友酒精中毒进医院抢救了。”
夙禾安挂下电话。
她已经知道是谁了。
这个王瑜也真是有意思的,喝个酒还能把自己喝到医院里面去。
盛裴依旧是坐在一边,但是已经套上了裤子。
看着夙禾安,这个向来雷厉风行的夙总,第一次连手都不知道往什么地方摆。
“我们的事情,等下再说,王瑜住院了,你能不能带我去医院?”
不管怎么说,夙禾安是王家聘请的,王瑜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主家。出了事,到时候王敏那边也过不了关。
盛裴当然是无条件地答应,然后带着夙禾安到了医院。
好在盛裴离开的时候让酒保看着一点王瑜,酒保一发现人不对劲,就直接送来了医院,所以很快就抢救过来了。
但是酒精中毒毕竟也十分严重,王瑜被留在了ICU,浑身上下插满了管子。
“您是夙小姐吗?请这边交个费用。”小护士看见有人来看王瑜,连忙上来说。
夙禾安来的匆忙,身上没有带卡,这边也不能用移动支付。盛裴拿出自己的卡,跟那个小护士说:“我跟你去吧。”
看着盛裴跟着那个小护士离开,夙禾安腿软,坐在了医院走廊的椅子上。
她看了一眼王瑜,突然之间就很羡慕顾盼盼。
来的路上,她也打了一个电话给顾盼盼。
不管王瑜之前有多么混蛋,现在的他已经浪子回头。而顾盼盼肚子里还有个孩子,不像自己,就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而她作为孩子的母亲,却连选择权都没有。
正想着,眼前出现了一个药盒。
夙禾安太清楚这个是什么药。她抬起头看向拿着药一脸冷然的盛裴,惨笑一声:“盛总还真是有心。”
盛裴被夙禾安脸上的那个笑刺激得心脏部位狠狠抽痛了一下。这种感觉,就像是一枚针,狠狠扎在他的心脏深处。
可是,他却不能露出一丝异样的表情。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昨晚上没有任何措施,是我的错。”
夙禾安觉得自己一颗火热的心就像是被扔进了冰窖。
她勾着嘴角,那个笑容不知道是在嘲笑盛裴还是在嘲笑自己。然后她伸手,接过了盛裴递过来的药盒。
还没有拿过来,凭空就出现了一只手,抢过了夙禾安手中的药盒。
“安安,这是怎么回事?”
顾盼盼拿着药盒,脸上是不可置信的表情。她看了一眼盛裴,又看了一眼别过脸去的夙禾安,然后咬着牙:“夙禾安,你和这个混蛋上床了?”
夙禾安不知道怎么面对顾盼盼,顾盼盼一直耳提面命就是怕她跟盛裴有什么牵扯,这回她直接跟盛裴本垒,甚至还让顾盼盼看见了盛裴在给她递避孕药。
若是地上有个地缝,夙禾安觉得自己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
顾盼盼没等夙禾安回答,而是拿着那个药盒,手举到了盛裴的面前:“盛裴,你知不知道吃药对女生的伤害有多大?安安的身体一直不好,你知不知道这个药很有可能会让她承受痛苦?”
盛裴抿着嘴没有说话。
夙禾安趁着顾盼盼不注意,把药抢了回来,然后背在了身后。
“夙禾安,你干什么?”顾盼盼气得吼了一声。
夙禾安红着眼睛:“盼盼,我不能生孩子,尤其是这个人的孩子。”
她直直地看着盛裴,眼神之中的寒意让盛裴浑身一震。
盛裴的声音顿时带了丝沙哑:“我……”
他的心里似乎是黄连倾翻,苦的他说不出话来。
“好。”
没人再理会他,顾盼盼应了一声:“就这一次。”
夙禾安没有喝水,直接把药给吞了下去。
盛裴看着夙禾安的喉咙动了一下,瞳色一下子变得昏暗。
他的目光扫向夙禾安平坦的小腹,那里曾经也有他的骨血,可是却被他硬生生地打掉了。
盛裴痛苦地闭了闭眼。
他不愿意让那个孩子成为两个人的不幸。
顾盼盼狠狠地瞪了一眼盛裴,眼角的余光却不由自主地朝着ICU病房看去。
夙禾安并没有让悲伤持续得太久。
看着顾盼盼的样子,她更是坚定了要让顾盼盼和王瑜在一起的决心。
那么多人,总是要有人幸福的。
她握住顾盼盼的手,这才发现,顾盼盼的手十分冷,掌心更是黏腻的冷汗。这一路过来心中的焦灼可见一斑。
这两个人分明就是彼此在乎,而顾盼盼却因为那该死的自尊放不下脸面。
“医生说王瑜过来的时候,已经休克了。再晚一点就不行了。”夙禾安淡淡地说。果然,顾盼盼的手颤抖了一下,却还是嘴硬:“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是他自己不要命了。喝酒喝到酒精中毒,这人脑子是坏掉了吗?”
“那你过来干嘛,瞻仰他的遗体吗?”
夙禾安看着顾盼盼。在她话音落下的时候,明显看见顾盼盼脸部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夙禾安抿着嘴:“盼盼,有的时候,该说的话不要藏着。”
这话本来是夙禾安安慰顾盼盼的,但是站在一边的盛裴身体还是颤抖了一下。
该说的话不要藏着。
但是谁能告诉他,什么话是应该说,什么话是不应该说的?
盛裴从小的教育就是这样,能扛的都要自己扛。
顾盼盼垂着头,手却是无意识地摸着自己的肚子。对于这个孩子,顾盼盼显然十分重视。但是要不是因为这个孩子的父亲是王瑜,顾盼盼还会这样吗?